向藍絲告了別,席麗拉著杜斌到了自己的地方,想起奇怪的種種,沉聲道,「你知道的,是吧,藍絲和我一起進得手術室。」她都不敢想像後果,他們卻瞞著她,讓藍絲來做手術,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動手術不知會帶來什麼樣的後遺症,都做手術一個多月,她才醒過來,也不知道身體哪裡還不舒服,臉那麼白。
還是讓她知道了,一定很不捨吧,她就是那麼一個為他人著想的女人,當初她一聲不響的離開,也是要獨自承擔這一切,「席麗,你太過自強了,你明明有我,我是你丈夫,是你愛人,你有什麼事首先得跟我說,這是起碼的尊重,至少證明你心裡把我當成了依靠,你不能老是認為自己解決就好,不給別人添麻煩,其實你有秘密的時候別人更覺得困擾,況且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另一半,要是你生病了,躺在病床上,我卻不知道,那你出了什麼事,我會一輩子都心底難安,你想過你那麼逞強對我的傷害嗎?」
她不傷害任何人,她只不過想自己處理一些事情,她從小到大就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事情再苦再難,她都能靠堅強去完成,她一直是一個人,什麼時候,也有人來保護她了,成了她的依靠,這真是奇妙的感覺,抱著他,真得好溫暖,「杜斌,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以後就由你來保護我。為我遮風擋雨。」
抱席麗壓在胸中的位置,細微的相觸,綿綿不絕的情懷,「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以後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同一枕上的戲水鴛鴦。不如,我們再去海邊玩水游泳。那不是海般的深情。」
破壞氣氛的傢伙,席麗推開他,「誰跟你同一條船上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還要有保障呢,要是你船翻了,我不得餵魚,你臉上,怎麼回事呀,出牆了,被女人賞爪子了?」
杜斌的左臉,有著明顯的五指山,一條條得像是圓柱一樣,屹立於他光滑如鏡的臉上,杜斌摸摸,小吸了一口氣,「能有誰,老爺子賞的,本來要加班的,可我偏要請假,老爺發火了,就拿文檔扔我,沒扔著就用鷹爪抓我,功力越發純青,我都快破相了。」
席麗找出房間的醫藥箱,打開酒精,用綿花沾了給他消毒消腫,「老爺子力氣蠻大的,他讓你加班,你就加唄,反正我也好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也泛不著因為我而得罪他,挨打不說,你不怕疼,我還心疼呢,明天你就去認真工作,爭取讓老爺子滿意,不過,我的假期可能要延緩,我想照顧藍絲,她身體不好,昏迷了那麼久,才剛醒,我想多陪陪她。」
聽席麗說她會心疼,杜斌心底暖暖的,「那好吧,那個藍絲真得是你妹妹嗎?你們兩個長得太像了,要不是性格不同,都找不到哪點不相同的地方。不過,要是她是你妹妹,那席雲就不是你妹妹了,你們兩個長得也不像。」
收好醫藥箱,席麗回答得漫不經心,「兩個都是我妹妹,有什麼好比較得,對我來說,多一個妹妹沒什麼不好,席雲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她小時候長得非常可愛,只不過現在還小,容易被紙醉金迷困住,等她長大些,懂得真正的人生,還是一個好女孩,我會盡量把她導入正途的,只是她現在對我有偏見,我不好做什麼。」
點頭,杜斌也贊成,「要不,我幫你去開解開解,那小丫頭跑我辦公室跑得最勤,工作進度到也跟得上,哪天有空,我約她吃飯,跟她談談。」
妹妹的性格,她也瞭解,一般是講不通的,「隨便吧,杜大哥真得去美國了,那杜歸誰來照顧,不會是把她丟在家裡沒人管吧。」
打開帶來的餐點,杜斌擺上竹筷,「千真萬確,他昨天就坐上飛機了,是重要的合約,很棘手,本來我也可以去,不過我寧死不從,老爺子也拿我沒辦法,小歸由媽媽帶著,摔不著的,不過,最近公司很不平靜,那位學姐整天說要見杜林,天翻地覆的鬧,有次回杜宅,還看到她要硬闖,看她狂亂的樣,似乎精神有些過激。」
精神過激?學姐壓抑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與年輕時的戀人重遇,卻被丟棄,可謂賠了女兒又失心,「你是說,學姐得了精神病或是憂鬱症狀?」
搖頭又點頭,杜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想,她這種行徑,不是性格剛烈而成,就是精神錯亂而成,可以的話,你就跟她見見面,和她好好談談,杜林不是什麼多情的人,他拋棄的東西從來沒有重拾的例子,求他回心轉意,有如天方夜談,最好是放棄,不要再糾纏下去了。不過,自私的講,我還是不希望你去見她,我怕你出意外。「
已經嚴重到那種地步了,還怎麼不見,「要不然,我明天跟你去上班,看到學姐的話,好好跟她說說,要是杜大哥能改變心意就好了,這樣,小歸就有親爸媽陪著,怎樣都不好,該怎麼說呢。」
杜斌是留在醫院休息的,第二天一早,席麗與他同時睜開眼,也穿上了外出服,「走吧,先去吃早餐,我們一起去上班。」房間也有廚房,可是一怕遲到,二又偷懶的她,只好吃外食了,反正外食種類多又方便。
在車上,席麗換著手拿著滾燙的小籠包,使命的吹氣,才拿出一個來吃,看車慢慢停下,開始等車燈更換,席麗把他的那份也送給他。一路開開停停,好不甜蜜。
在上班時間只差十分鐘的時候,是上班高鋒期,幾乎所有人都在等電梯,一擠電梯就是七八人,可以把人擠縮水,席雲也是其中一個,她只是普通秘書,是沒有權限乘坐專人電梯的,此刻看席麗兩人攜手而來,眼中閃過暗光,又換上了笑臉,她挽過席麗的臂彎,撒嬌道,「姐姐,你帶上我吧。」
這點小要求,席麗是不會拒絕的,按了開啟,電梯叮得一聲打開,裡面站得是最高行使者老董事長,臉色陰沉的看著席雲,一時冰霜飛雪,寒凍十里,「公司規定,非高層人員乘坐專人電梯,扣除當月獎金,扣除半月薪水,扣除當年晉級的機會。」
專人電梯,是專門用來迎接重要客戶,洽淡重要事宜的電梯,有什麼公司高層的一分一秒都會引起不大不小的波動,有關於電梯的嚴格規定也是對公司利益的考慮,被老董事長凍得渾身發抖,席麗差點癱瘓在地,小腿肚打著顫。席麗看著不忍,擋在了席雲前面,「董事長早。」太早了,大家都才剛上班,他老人家就從電梯上下來,作為他的員工,席麗無地自容。太羞愧了。
冷哼了一下,董事長走過她,興許是回來去,或者出差,「我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把家裡的人,當作你通融的借口,你是特助應該知道怎麼處理。」
席麗屁顛屁顛的跟上去,「是的,董事長,我以後一定嚴以律己,遵守公司規章制度,上班後我會交出席雲的道歉書,對她加警告處理。」
老董事長停下來,「就只有警告?」這丫頭竟敢當面徇私舞弊,膽大包大。
席麗正視老董事長,「董事長,席雲並未坐進電梯,我想公司所有人都有做專人電梯的夢想,因為坐進專人電梯,就是對他的一種實力的肯定,對於這種想法,我想董事長不應該煩惱,公司員工為了夢想就會不斷的努力,做出更好的成績,這部電梯就是他們的動力,我認為,董事長不應該對席雲做出過重的懲罰,不應該打破一個年輕人的夢想。」
正義凜然的說法,毫不膽怯的神態,還真是女強人,董事長點著,抿起的嘴動了動,算是笑了,「雖然說你大放撅詞,有護短的嫌疑,不過,你說得也對,所有人都可以對這電梯有想望,所有人也都有機會做上這部電梯。」
老董事長的開明迎來了等電梯員工的熱烈掌聲,如雷貫耳,激昂澎湃,所有人的眼中都射出灼熱的目光,看向那神聖的電梯。
看著猛放狼光的一群同事們,席麗捏了把冷汗,還好還好,這老爺子說得通,要是來個頑固派,她就是罪加一等,十九層地獄,望不到井天。不過,話明明是她說得,怎麼他們也不給她鼓掌,太掉價了,不過她不是有護短嫌疑,她根本就是護短,「董事長,路上小心。」
揮揮手,老爺子很年輕的鑽進了房車,消失在兢兢業業的員工面前,席雲也去擠公共電梯了,席麗癱在杜斌懷裡,「你個木頭,當時,你怎麼不救我?你不是我的依靠嗎?」
按下電梯關閉,杜斌大笑出聲,「像我爸這種冷酷的類型,就是被你這種小人禍害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