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金 第1卷 第三十章 如此親戚關係
    洪雲天和楊霄從王家村方向來到銀州城時,已是下午。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一飯店。吃過飯後,已是掌燈時分。洪老三因為二十年前在樊家當過僱傭,自然記得樊府的位置。他運起輕功,準備躍上幾丈高的樊府牆壁,但楊霄不會輕功,跟著洪老三練功的時間又不長,洪老三隻得將他手臂往上一帶,連同他一起躍上了牆壁,隨即進入院內。

    兩個從遠處觀察進出的人群中終於確定了樊安的房間的位置,由洪老三在房外走廊口望風,楊霄則進入走廊。他走到樊安的房間外的窗口旁,發現樊安的房間亮著燈,知道屋內有人。楊霄用手指將窗戶紙戳了一個洞口,借助洞口往裡望去,只見一個女子正坐在床沿旁,護侍著小兒睡覺。楊霄仔細盯著那個女子,果然是他的師妹霍英。楊霄一見霍英,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立時便想進去把霍英扯將出來。他正欲衝進去,卻聽見走廊拐角處有腳步聲響,知道有人過來,便躲向樑柱後。

    來人卻是樊安,他直朝霍英的房間走去。

    楊霄又悄然走向窗戶旁,偷看著他們的動靜。只見樊安一進屋,霍英便嗔怪道:「你怎麼現在才回?我等你等得不耐煩了。」

    樊安卻高興地說道:「今天總算擒住了王賊,見到了他的屍首,我們和爹爹的顧慮總算解除了。」

    「我對這些可不感興趣,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外面殺呀砍的,每天早點回家,免得我成天提心吊膽。」

    楊霄一聽霍英的話,便想:「還是洪前輩沒說錯,這師妹的心原來早已繫在樊安的身上,當真與他結婚生子,還對他掛念在心。」

    「這也不能怪師妹,我被樊安陷害,她也被蒙住了雙眼,不明真相。」楊霄又想,心裡產生了很大的失落。

    樊安說道:「這不是興趣不興趣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的事。我和爹如果手腕不硬,能成為銀州城第一大豪紳嗎?會有這種勢位和富貴嗎?勢位富貴,何可忽乎哉?」

    「但也沒必要到處殺戮無辜,沒必要剝奪人家的性命。」霍英答道。

    楊霄聽後心想:「師妹本性是善良的,壞就壞在樊安等同夥,他們不擇手腕,只想把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弄到手,根本沒有道義、廉恥可言。師妹被他們騙了,我一定要找機會跟她解釋解釋清楚,揭露他們的無恥勾當。」

    「英妹,你太善良了!如果我們不將顧慮解除,樊家的地位、勢力就要受到威脅,我這樣做只是為了我們的幸福。」樊安說。

    霍英轉而問道:「安哥,你們將王圖殺了,假如這件事被師叔們知道了,知道你們要他假冒雪雲峰,然後又把他殺掉,你們不會被恥笑嗎?」

    「噓——」樊安兩眼盯著霍英,做了一個示意她小點聲的手勢,然後又走到門口看了看,見沒有人,返身走到霍英面前,說道:「就是因為怕師叔們知道這件事,才要把王圖殺掉。我之所以告訴你這樣的事情,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娘子,還生了兒子,所以才把你當作絕密人物看待,以後可要守口如瓶!」

    「這我哪會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很多事情其實沒必要奪人性命。」

    樊安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繼續著自己的話題:「告訴你吧,你聽後可再也別向任何人透露半點風聲。你知道嗎?樊樸堂知府大人,其實就是我的親叔叔,如果沒有他的暗中支持和撐腰,我家怎麼能夠成為銀州第一大豪紳?」

    「親叔叔?這怎麼可能?外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們之間又怎麼沒有一點兒親戚之間的來往?」霍英感到很詫異。

    楊霄早就聽到劉金勝講過他們之間這種隱秘的關係,但聽了樊安的話後,還是驚歎不已。因為當初他被投入牢獄時,還指望樊樸堂為他伸冤呢,原來他們早已暗中沆瀣一氣,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哈哈哈哈,這還不是最稀奇的呢。當初我祖父樊龍在荊州當知府,我父親與祖父是名符其實的父子關係,外人竟都不知道這一點。他們父子倆相隔這麼遠,外人不知道還可以理解,但我叔叔就住在我祖父的府裡,那些府裡差役和傭人竟都不知道他們是父子關係,這就讓人不可思議了吧。」樊安得意地說道。他停頓了一會,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該透露這麼多,又對霍英叮囑道:「這些關係我今天透露給你,只因你是我娘子,你可別向任何人透露半點風聲。」

    楊霄聽後心想:「當年洪前輩帶他的娘子在荊州並遭到一闊少一夥人的調戲,那個闊少莫非就是樊樸堂?這個情況我一定得告訴洪前輩。」

    「我不會的。」霍英說道:「不過,我不理解的是,你們之間這層關係,難道樊樸堂叔叔的娘子也沒告訴?三年多來,我可從未見過嬸嬸的面,樊芳妹妹我也僅見過三次。」

    「是的,叔叔連嬸嬸都沒有告訴過這個情況,因為嬸嬸與我堂妹的嘴唇兒不緊,很容易透露風聲。不過她們現在似乎也知道了這層關係。另外,我叔叔也從不准嬸嬸與外界接觸。」

    霍英聽了忍不住笑了,說道:「我真還第一次見到人世間會有這樣的親戚關係。這樣做有好處嗎?」

    「不是說有好處,因為在這江湖上混出個人模狗樣,有些事情不能不這樣辦,有時也確實能得到好處。例如,朝庭要捉拿鬼谷三毒,我叔叔就會有責任去捉拿,雖然不關我們的事,但我們也能暗中幫他的忙。又如我們要懲罰與我們為敵的人,叔叔利用官府關係,也能幫我們很大的忙……」樊安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連忙打住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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