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金 第1卷 第二章 打抱不平
    楊霄擠進人群,原來許多人正圍著觀看一女子的表演。

    女子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卻已出落得如花似玉,窈窕豐滿。

    女子表演的是雜耍。只見她把一個小碟兒用一根棍棒頂著,用手轉動著小碟,看到小碟已經牢牢地在棍上轉動,便趕緊用小嘴含著,保持著棍棒和小碟的平衡。人群中發出一陣陣讚歎聲,放在地上的缽兒不時有錢幣掉在裡面。缽兒旁邊站著一個老者,顯是女子的老父。

    女子表演完畢,對觀看的人群拳頭一抱,說道:「各位朋友,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小女子因母親臥病在床,爹爹年邁,無力外出謀生,小女子又無其他兄弟姐妹,只能靠賣藝為生。求各位兄弟朋友,父老鄉親多多賞臉。小女子在此謝過了!」女子說完,又抱拳向圍觀者鞠了一躬,神態明顯有些矜持。

    人群中這時不知不覺地擠進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年輕男子,丰神俊朗,長身玉立,一幅氣度不凡的樣子。男子旁邊站著三個同夥。不用說,這男子乃當地一闊少,三個同夥則是他僱用的幫伙。

    那闊少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女子的俊臉和窈窕身材,一刻兒都不願離開,見女子這樣說,忙從衣袋裡掏出一把銅錢,放到老者旁邊的缽裡。他選擇這個時候放錢,並且比其他人都多很多,自是想引起女子的注意,但女子僅漫不經心地說了聲「多謝」,又把注意力移開來。

    女子接下來的節目,就是表演後空翻。女子連翻了幾個觔斗,卻顯出炫目的腰身來。那闊少和幾個同夥都不約而同盯著她那雪白的肌膚,目光中露出邪淫之色。

    女子表演完畢,人群中又有人丟進幾個銅幣。女子看看日近西山,便欲牽著老者回家。這時闊少已是幾分不捨,對女子說道:「姑娘慢走!我看你表演節目時身手不凡,想和你切磋一下武藝如何?」

    女子趕緊答道:「公子快別這麼說,小女子根本不會武藝,只是學了幾個雜耍的功夫,聊以餬口,怎麼能稱為身手不凡?公子這麼說,是想折殺小女子不是?」

    那闊少看這個借口無法挽留住女子的腳步,又趕緊改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請你到我家大院表演幾個節目如何?我家老爺正好要宴請幾個要緊的客人,大家也就趁機助助興。至於銀兩,我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女子見他這麼說,似有點心動。但老者卻一把拿著女子的手,對她使了一個眼色,轉而對闊少說道:「承蒙公子看得起,我家女兒因為要急於回家照顧她娘,沒有時間去獻藝了,改日一定到府上去獻醜。」

    那闊少聽了老者這麼說,不由得有些氣憤,說道:「太不給人面子了!要知道本少爺凡開口的事,可是說到做到的。」旁邊的同夥也俯和著說道:「是啊是啊,我們少爺是何等樣人物?他可是我們銀州府大名鼎鼎的樊安,別不識抬舉!」

    「哪裡哪裡,樊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在銀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今天委實時間來不及,冒犯了樊公子,請多多見諒!多多見諒!」老者說道。

    「你這老不死的,哪裡這麼多閒話?你大可回家去照料你那病母豬,把你女兒留下來不就得了?」樊安悻悻地說道,言辭甚是粗魯。

    女子原本說服其父到樊府去獻藝,多掙幾個錢幣,但見樊安如此粗魯,旁邊幾個同夥臉部也都露出猥狎的神色,便知不是正經人物,於是氣憤地把頭一甩,牽著老父的手便走。

    「慢走!」樊安喝道,說完便搶上幾步,把老者推翻在地,一把摟過女子腰身,挾著她便要向他們家的方向走去。那幾個同夥也一齊過幫忙拖那女子。女子慌了神,一邊叫著「爹爹」,一邊用力掙開那幾個人的手。人群「呼」地一聲散開,遠遠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楊霄看到這場面,心想:「人道城裡的人在乎地位權勢,今見果然如此。與其如此,還不如在鄉村角落裡呆著的好。」又想,「這父女倆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欺負,人群中卻沒有一個人打抱不平,這是什麼世道?」楊霄想到此,不知哪來的勇氣,撥開人群,大吼道:「你們幾個爺們,去欺侮一個小女子,算什麼本事?快快放開她!」

    「呵!哪來的野種,敢在這裡大呼小叫,這可是樊家的地盤,活得不厭煩了不是?老子刁霸乾可沒見過這樣的角色。」那個自稱刁霸乾的同夥走到楊霄面前,全身打量著楊霄,輕蔑地說道:「我以為你是誰,一看就知道是個鄉巴佬。快滾開!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那傢伙說完,又幫樊安拖著女子往前走。楊霄被罵了一通,火氣更加不可遏制,一個箭步衝上前,幫那女子掙開手,然後把她拖向一邊。女子掙脫了手,便和她的父親飛也似地往前逃去。

    樊安等人見楊霄幫女子脫了身,便想上來圍毆楊霄,楊霄只得抽劍自衛。另兩個同夥齊聲叫道:「公子請讓開,讓我們來收拾他!」然後齊齊上陣,與楊霄對打起來。

    楊霄雖然學過兩年的武術,但從未與人真刀實槍地對打過,也從未見過什麼風浪。今見兩人同時上陣,心裡不免有些發怵。他靈機一動,對那兩人叫道:「你們兩人對付我一個人,算什麼好漢!有種的跟你爺爺到一個空曠之地,單對單地干一仗。」那兩人見楊霄當著眾人這樣說他們,便覺有失臉面。一個同夥對另一個道:「衛池蝗讓開,我不相信我薛永連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都收拾不了。」說完那個叫衛池蝗的便跳出打鬥圈子,讓薛永單對單地與楊霄對打起來。

    兩人過了幾招,在旁邊的樊安等同夥不約而同地叫道:「這傢伙使的是六壬劍術,快把他綁了,讓他招出是從哪兒學了這祖傳武術。」

    在樊安等同夥叫嚷的同時,楊霄也看到薛永使的劍術與自己使的一模一樣,大為驚異,他想起師父霍令沖剛出家門時對他的交代:不准透露自己在跟他學武術,不准惹禍,要悄悄兒地練,不然師父絕不輕饒他。現在可不但惹了禍,還讓人看出他練的招術來。他奮力跳開打鬥圈子,拔腿便逃。

    樊安見楊霄逃跑,本想與其他同夥一齊上來擒住楊霄,但剛才那位嬌艷可人的女子形象不斷出現在腦海,便令薛永和衛池蝗追趕楊霄,自己則和刁霸乾徒步追趕剛才那位女子。

    楊霄與薛永、衛池蝗兩人邊打邊逃,漸感力氣不支,一會兒便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他心裡叫道:「這下可完了,只得讓他們捉了去。如果師父知道了,不知該怎樣處罰自己。」又想,現在被他們捉了去都不打緊,師父和師妹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去處,大家都不會知道該怎麼辦。

    正當楊霄暗暗叫苦的當兒,忽覺得薛永「哎喲」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劍也撒落一邊。楊霄頓時感到自己輕鬆了許多,但也感到即使與衛池蝗對奕,頂多算是勢均力敵,於是掉轉身子,邊打邊朝師父賣茶葉坐的方向撤去。

    隔剛才賣茶葉的地方還有數百米的距離,卻不見師父和師妹的身影。此時衛池蝗愈戰愈勇,招招都是要命的殺著,楊霄只得全神貫注,全力守住自己的門戶。

    正當楊霄愈加覺得自己很可能要死於衛池蝗劍下的當兒,忽發覺衛池蝗雙膝跪在地上,痛苦地倒地叫嚷,再也無暇與楊霄對奕了。楊霄感到甚是奇怪,明明薛永和衛池蝗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怎麼都會突然跪倒在地?他左右環顧,發現四周剛才看熱鬧的人不見了蹤影,根本沒有發現暗中幫他的武功高手。

    楊霄見自己全然沒有了危險,便覺得應趕緊去找自己的師父和師妹。他沿著剛才師徒的來路方向尋去,走了數百米,卻又聽到女子呼救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卻遠遠地看到樊安與刁霸乾正挾著剛才那個女子往自己這個方向拖來。楊霄想,以他自己的武功,絕非他們二人的對手,但他如果見難不救,實非男兒所為。想到這裡,便又抽出劍,迎著他們走了上去,對他們叫道:「快放開她,不然我不客氣了!」

    樊安見又是楊霄,便對刁霸乾叫道:「快結果了那傢伙!」他讓刁霸乾來對付楊霄,自己則強行把那女子扛在肩上,朝拴馬的地走去。

    刁霸乾的內力和武功比剛才那兩位同夥都高出很多,沒過幾招,楊霄便氣喘噓噓。他全力守住門戶,只希望趕緊跳出打鬥圈子,可幾次都沒成功。

    正當楊霄感到巨大危險的當兒,忽覺得刁霸乾如同薛永、衛池蝗一般,驟然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已扛著女子走了數十米的樊安見此情景,不由得驚慌地發出「啊」的叫聲,撇下那女子跑到拴馬的地方,策馬狼狽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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