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好金九捨命炸白川,河野陰招圖我中華。
顧順章叛變毀據點, 險毒朗中藥害步青。
上海虹口公園,日本皇軍正在慶祝天皇生日,裡裡外外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誰知二個韓民化裝成日軍進入會場,將炸彈放置於主席台下,開會不久,突然一聲巨響,當場炸死皇軍駐滬司令官白川大將,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司令官野村,日本陸軍第九師團長植田。日本駐軍公使金光等被炸斷了手腳,會場一片狼籍,血肉橫飛,這就是「虹口事件」。日軍情報機關四處活動,抓捕幕後指揮者。在姑蘇城外一風光秀麗的小鎮,有一座前靠大街,後靠水溪的獨戶民居,旅居中國的五十多名韓國人聚集於一間秘密的房間內,金九、李東寧、安昌浩、李東輝、李承晚、金植奎、趙琬九、曹成煥等人最有威望。這是一位中國人特地為金九準備一個秘密住處,房後小溪碼頭上栓著一艘小船以備急用,中國為了他們的安全可謂煞費苦心。
其實朝鮮本是一個具有五千多年悠久歷史的國家,長期是中國的附屬國,兒國,一八八七年朝鮮李氏王朝高宗改國名為大韓,通稱韓國,《馬關條約》以後,一九0五年,《日韓保護條約》簽訂:韓國淪為日本附屬國,一九一0年,日本強迫朝鮮簽訂《日韓合併條約》,規定韓國國王將統治權完全永久地讓給日本天皇,韓國從此淪為日本殖民地,舉國嘩然,韓國人為了趕走侵略者,光復祖國,進行了不屈不撓的鬥爭。先後有金佑鎮,安重根,李范晉等組織義軍,襲擊日本皇軍,一九0九年九日,在俄國刺殺了日本首相籐田。一九一九年三月一日,由反日復國組織新民會的組織下的獨立運動,參加示威遊行者達二百多萬人,遭到可惡的日本軍警殘酷鎮壓,手無寸鐵的韓國人拋頭顱,灑熱血,其事跡可歌可泣,感天地,泣鬼神。
李東寧年紀最大,山羊鬍子,清瘦的臉,閃爍著爠爠有神的眼睛,金九個子瘦小,帶著眼鏡,病容滿面,卻心懷大志,他們個個無不驚慌失神,對未來充滿懷凝,李東寧說:
「諸君!我大韓民族有五千多年歷史,一直以來都是依附於中國,日本自甲午一戰便佔領我國領土,蹂躪我同胞,全體跪下!為犧牲的志士默哀三分鐘。」
五十多人齊齊地跪在地下,朝向自己的國士東方,滿腔義憤,熱血沸騰,突然金九哭了起來,淚流滿面,無限悲哀,有人不解地問:
「金九君!你為什麼如此痛哭不已呀?難道還有什麼更有悲痛的事嗎?」
「是的!有!二位志士在臨刑是那樣毫不猶豫,慷慨激昂,而今天我們五十多人就有七、八個黨派,這樣鬧下去,何時能光復祖國呀?我們又沒有正規武裝,只能對日本軍政要員實施暗殺行動,此次行動雖然成功,然而卻不能從根本上動搖日本帝國主義,中國政府又恐怕傷害中日外交關係,尚不能容許我們公開活動,所以我建議所有的大韓志士,萬眾一心,統一加入大韓國民黨,完成統一與光復的使命。」
金九在會上慷慨陳詞卻引來一片嘩然,大家議論紛紛,莫哀一是,安昌浩站了起來說:
「東寧君!金九君!你們義舉我們深為欽佩,我們黨派雖多,可是我們救國救民的宗旨是一致的。」
「是呀!」
「我提議成立大韓民國臨時政府!」
「我贊成!」
「我贊成!」
會場上,人人都熱血沸騰,滿腔義憤,立馬成立了抗日復國臨時議政院,會上制定了大韓民國臨時憲章,金九為韓國國民黨主席,李承晚為秘書,選出安昌浩,李東寧,李東輝,李承晚,金植奎,金九,趙琬九,曹成煥組成臨時政府辦事機構。
這邊大日本帝國駐滬情報機關特高科長河野,此人長相黑肥,滿臉橫肉,生性殘忍,來到特高科最高機關室,五號房間,因為東京大本營派來的特使正等待著他,這個特使是天皇的親戚,極有特權,在軍界,政界無人敢與他交惡,大本營特地派他找河野,一定是責問「虹口事件」的破案情況,長長的走廊上站滿了持槍的衛兵,河野推門入內,特使坐在他的寫字桌後椅子上,身著和服,板著一張強盜似的橫臉,約五十歲,身體結實,柔道高手,個頭不高,河野點頭哈腰謙恭地說:
「特使!」
「河野君!調查得怎麼樣了?」
「特使!凡在上海的韓國人都被我們調查得清清楚楚,總數不到五千人。」
「你們怎麼搞得如此清楚?」
「特使閣下!中國雖大,的確是散沙一盤,各級政府部門都是貪污腐敗分子,我沒花多少錢使把當地人口搞得清清楚楚,我想兇手金九不久便會被我們抓住……」
「混蛋!金九是這樣輕易抓得到,他們早已逃了,抓一批無用的韓國人又有什麼用?大日本帝國從不把小小的朝鮮人當真正的對手,帝國真正的對手是中國,立即停止一切追捕行動,全力實施『櫻花計劃』,支那人雖然強悍,作戰勇敢,足智多謀,狡滑異常,頑固不冥,但是他們天生的本性都是一群貪錢好色的墮落份子,哼!這才是他們的真正弱點。」
「嗨!」
「前期調查情況怎麼樣?」
「特使閣下!據我調查,自古蘇杭出美女,此處女子最為嫵媚妖嬈,動人心弦。」
「喲西!限一月之內,招齊女子,隨我回國。」
「嗨!」
在南京、蘇州、杭州的大小人市場,河野身著中國商人的打扮,到處尋找十歲以下美麗動人的女孩,以錢買下,送到特使那裡,在蘇州古城門外,一個老太婆拉著一個清瘦的小女孩,小女孩長相極其的俊美與清秀,年齡不到十歲,大大的眼睛透出天真無邪的幼稚與朦懂,潔白如玉的肌膚如冰雪瑩徹般光滑圓潤,老太婆已是重病纏身,苟且殘喘,來日無多。老太婆衷聲如泣地說;
「老總!官人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孫女!我是已黃土埋了半截,可憐呀!可憐呀!我死後,我的孫女誰來扶養她呀!嗚嗚……」
「婆婆!……」
小女孩撲在老太婆的懷裡,淚如湧泉,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說:
「老太婆!你這把年紀了,不如把你孫女賣給妓院吧,得點錢你也好買一副體面的棺材。」
「老太婆!離城五里,有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娶了幾房太太,就是沒得後,裡面管家我認識,前幾天放出話來,正招童養媳呢,在老爺家養上幾年,正好作老爺的ど房,湊合我也找得小錢,老太婆!願不願意呀?」
老太婆雖說有癲東,在老爺家,妓院之間的選擇她還是清楚的,她說:
「這位大哥!就到老爺家吧,謝謝啦!」
「那好!走走!」
那個漢子正想分人群,引著婆孫去,河野一把抓住了漢子說:
「慢著!這女孩我要了!」
「哎!這位客官咋不講理呀?做買賣,先來先到,要不到保長那裡評理去。」
「對!就是!」
「擋了人家的發財路了!」
「管家給你多少錢?」
「十塊,十塊袁大頭!」
「我給你二十,滾!」
「啊!」
那位漢子接過錢,歡喜得屁滾尿流,一溜煙地跑了。老太婆呆呆看著河野,河野和藹可親地帶著奸笑說:
「老太婆!把你孫女賣給我吧?」
「客官!你把我的孫女拿去作小,還是作僕……」
「不!我把你的孫女作我的干女,我是一個上海商人,我老後,你的孫女將來繼承我的家業。」
「啊!」
「老天有眼啊!今天起了個大旱,遇到貴人了啊!」
旁邊的人都說,老太婆還是不放心地問:
「恩人呀!你貴姓?」
「我姓吳!」
「婆婆!我不去,我怕!」
「孩子!我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呀!」
「孩子!乖!」
河野親切地去拉她,她躲著,河野拿出一疊抄票塞給老太婆,老太婆便把女孩推向河野,她哭泣著叫喊:
「婆婆!我不去!……」
河野死死地抱住女孩,老太婆掛著淚水看見到自己的孫女坐上黃包車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