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常幹活。夏季干早較重,金順叔說:
「仁帆呀!今天天氣不好,本縣鄉場生意清淡,這幾個月,我準備到貴州小鄉場去,你就不去了,山路難走,我回來再找你。」
「叔我跟你一起去!」
「娃!你還小,我反正孤身一人,再苦也去闖一下。」
金順臨行時摸了摸仁帆的頭和背,眼淚汪汪看著金順叔走了。家中無米,霍仁帆一家實在過不下去了,媽在家經營茶酒館,呂梅說:
「河邊有很多人在摘地木耳,竹葉菜,」
「我也去。」
於是背上背兜,沿河走,到處都是摘野菜的人,從坡上還有一串串從高山上下來討口的人,霍仁帆與呂梅嫂分手,分頭找野菜。
霍仁帆出城門路過堂伯霍壽南家的田邊,見田中稗子長得多,稗穗本是田中無用之物,稗穗已熟,霍仁帆心想摘一點,媽媽摻在野菜粥內充飢,於是就摘,一會兒,有人喊:
「抓賊!抓賊!」
幾個家丁,背著槍,拿著馬鞭,凶煞惡神般地衝來,不問三七二十一,反綁雙手,霍仁帆直哭,推拖到了霍壽南的莊園,但見莊園四周高二丈的圍牆,大門二邊團丁持槍守衛,進到院內更是富麗堂煌,霍壽南,大鄉紳糧,良田千畝,五房大小太太,兄弟霍樹南,團練局長,一身的橫肉,好武藝,兩兄弟正端坐大廳,見人押著霍仁帆進來,慢條斯理地喝著蓋碗茶,若無其事般的坐著,家丁說:
「老爺!抓到一個賊娃子。」
「給老子吊起,往死裡打,打死一個吊在秧田邊那棵黃桷樹上。」
說未說話,幾個如狼似虎家丁,衝上去把吊的繩子拿出,拋上屋樑,拿著馬鞭,霍仁帆大喊:
「我沒有偷你們的東西,那是稗穗,沒得用。」
「還嘴硬,當場抓到。」
那個家丁一鞭子抽了過來,接著鞭子似雨點般地抽來,殷殷鮮血流下,疼痛難忍,哭著叫著,霍壽南似乎看見霍仁帆臉熟,說:
「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霍仁帆!」
「老漢是那一個?」
「霍壽泉!」
「喔,把背兜拿過來。」
家丁把背兜拿來,霍壽南體肥腰胖,膚白肉嫩,二個丫鬟環列左右,如花似玉,不過早已被霍壽南破了處,他用手杖挑開野菜堆,見無哈東西,把頭點了點說:
「原來你與我也是家門,別人定不輕饒,蹋出去!」
幾個家丁鬆了綁,幾腳蹋在身上,趕出大門,背兜被丟出。霍仁帆只好將野菜收起,哭著回家,媽媽,爸爸看見,哭成一團,霍壽泉說:
「簡值不仁不義,還是一族人,等我好了告到族長霍貢增那裡去。」
當媽媽趕緊用鹽水洗傷口,一粒粒淚珠不停地流在地下,然後躺在床上將息。
這邊霍樹南,霍壽南正準備吃飯,一信使送來請柬,上書:
「晚生劉子厚頓拜!」
「哥!劉子厚不是在貴州當官嗎?回來幹啥子?」
霍壽南打開請柬,一看完,喜笑顏開,說:
「走!有好事!趕到」
霍壽南站起,一鄉丁高喊:
「滑桿!老爺出門羅!」
滑桿抬來,二兄弟上滑桿,四個家丁前後跟著,來到恆昌裕,好個恆昌裕,方圓上百畝,四周高高圍牆,四角都有瞭望台,家丁晝夜守衛,大門上懸掛著「大夫弟」金字匾,門前一雙石獅子,門內院子更是精雕細作的房間,正堂後一壩子,專供曬鹽用,這恆昌裕是劉家的先祖劉某所建,因輔佐川督丁葆楨規劃鹽有功,曾向皇帝呈遞一道請求變通鹽法的秦章,闡述了他對革除四川鹽政積弊,要求實施新鹽法的設想和對策,全文開宗明義,現摘其要:
「鹽乃民生日用所必需,宜設引招商,以肅鹽政,計引鹽商,川內鹽匪橫行,悲成巨患。由此請求變通鹽法,川內收鹽稅十四萬餘兩,因省裡經費短絀,稅銀增加,全由鹽商承擔,商人無奈,提高鹽價,轉嫁負擔,於是官鹽漲,私鹽猖獗,引起百姓數百成群,勾結土匪,以至陸路則持刀執械,水路則放炮開槍,所到之處,令鹽鋪歇業,停其銷售,民怨沸騰,稍不如意,即將該鋪打毀,沿途搶劫而去,官府無奈,任其發展,勢必流毒無窮,兼誤國課,私鹽利厚,鹽匪必不畏死,殊可難根絕。
由此觀之,唯有變通鹽法,變回鹽商收稅為灶戶收稅,不分官私,不分引岸,人人皆可買,處處皆可買,似此一轉,官私不分,引岸不分,可以化匪,井灶有稅,出省有稅,可以裕課,實於大局有所禪益。」
皇帝一看,龍顏大悅,攫升劉惠堂為川東觀察使,官囊充裕,累年業務發達,獲利無算,劉家便成巨富,其孫劉子厚繼承先業,此人古今中外無所不曉,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一副金絲眼鏡,胸前金錶懸掛,依舊綾袍綢褂,白膚黑髮,高個子,辛亥革命後,任過貴州省財政廳長,又辦過貴陽文通書局,但其貪慾無厭,辭去廳長,回家創建共和黨綦江分部,專心經商。劉子厚在大門迎著霍樹南,霍壽南兄弟二人下了滑桿,說:
「霍兄!久仰了。」
「子厚弟何時歸來。」
「剛到沒幾天。」
引進大廳,大廳裡早已坐滿了鹽商,大紳糧,分別是:全興號劉懋成,興益號袁雲章,寶興隆劉容光之子劉獻陶,天全美陳文明, 大生美尹鑒衡,大川畫周宅三,同昌益章恆甫,晉豐貞成章甫,永興泰王良臣,斗換星移,原有六大鹽號旱已此起彼落,大川畫,同昌益,晉豐貞,永興泰反而成長壯大,六大鹽號重新洗牌了。大紳糧,東溪夏華清,蒲河馮其山,霍晉廷、霍及良,霍書舫三兄弟,霍晉黎等。眾人坐定,丫鬟來回穿梭,四周家丁持槍保衛,劉子厚說:
「各位兄弟!本官受上峰之命,回本縣創建共和黨綦江分部,眾位兄弟!識時務都為俊傑,國民黨已經失敗,孫大炮在上海辦什麼鐵路公司,口出狂言,要在我中國建十萬公里鐵路。」
「哈哈哈!」
「對了,我忘了介紹,這位兄弟叫陳錦雲,貴州省金庫守衛隊長,神槍手,好武藝,百步穿楊,一人擋十。」
「各位!見笑!見笑!」
陳錦雲雙手抱拳,向各位施禮,見其膚如古銅,虎臂熊腰,拳頭足有常人二個大,手臂足有小碗粗,絡腮鬍子,一身戒裝,體格十分健壯,劉子厚說:
「陳隊長!展示展示吧!」
「好呢!諸位,不要笑話,獻醜!獻醜!」
腰間拔出一支德國造的駁殼槍,一家丁拿了十個雞蛋,在曬壩上放置有百步之遙,對著雞蛋射擊,只聽見「啪啪啪」十響,蛋破水濺,眾人驚愕,劉子厚又說:
「你們十人把槍放下。去跟陳隊長搶個手。」
十個家丁放下步槍,心想十人打一人,輕而易舉,一個說:
「李三哥!你們幾個在後,我們幾個在前,拿人抱腳,拿人抱腰,兩人逮手,我來抱頭。」
幾人分工一定,將陳錦雲團團圍住,霍樹南趕上一步說:
「慢!搶手見不到真功夫,有哈子看頭?」
「對頭。」
劉子厚微微一笑說:
「陳隊長來真格。」
「劉廳長!兄弟動真的倒是不礙事,這十個兄弟也是初次交手,怕一動手來傷筋動骨,稍不留意便拿下命來,兄弟也是初到,怕是面情不好過?」
夏華清以手指天朗朗說道: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願賭服輸,你看這樣,我們在座的各出一百塊大洋,合計一千五百塊大洋,誰贏,誰得,條件是,真打。」
「要得!要得!我出一百。」
眾人踴躍,霎時一千五百大洋放在桌上,那個剛才說話的家丁說:
「拼了。」
於是眾人圍攏,兩人一組,抓的抓腳,逮的逮手,一人抱腰,一人抱頭,陳錦雲開初立在那裡任其抓住,突然大吼一聲,「嗨嗨「然後眼睛怒睜,咬緊牙關,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頭一仰,正衝撞抱脖的家丁面門,一頭撞去,鼻血四濺,頓時鬆手,倒退幾步,坐地捂鼻而叫,那九個使足了平生的勁,哪裡敢鬆一下,陳錦雲大吼一聲,二手竟合攏,當當幾聲,抓手者四頭相撞,『哎喲」幾聲慘叫,鬆手捂頭,陳錦雲抽出兩支鋼釬般的手抓住兩個人脖子,順勢一扔,扔到了幾步遠,另兩個正使勁搬倒陳錦雲,陳錦雲似鐵錘般拳頭,向二人頭打去,二人應聲鬆手,那幾個回過神,拚命向前,一人握著拳頭,猛擊陳錦雲的胸膛,陳錦雲數了十下,然後大吼一下,一腳踏去,那人倒地,周圍幾人似打鐵爐前般打著占子一樣錘打陳錦雲,陳錦雲全然不顧,衝向那位倒地的家丁,抓住右手,使勁踏住身體,「卡嚓」一聲,那人右手臂扭斷,躺在地下號叫不已,緊接著陳錦雲似馬踢人一樣,反蹬一腳,一家丁倒退幾步,然後大喊一聲「著」掃堂腿像狂風一樣掃來,當場倒地兩人,陳錦雲似泰山壓頂,胳膊肘似大錘擊向一人,那人當場斷了幾支肋骨。卷在一處動彈不得,陳錦雲正要去追另幾個家丁,那幾個家丁紛紛亂竄,早已魂飛魄散,心膽俱碎,霍樹南大喊:
「壯士!住手!」
霍樹南對劉子厚說:
「劉廳長!不要再比了,再比非出人命不可,輸贏不言而喻了。」
劉子厚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
「兄弟!輸贏你我說話不算數,這要各位出錢的東家來說話。」
馮其山等眾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驚得魂魄俱散,回過神說:
「劉廳長!這贏家當然是陳隊長啦!」
「是呀!是呀!」
劉子厚才將銀元端在手上,說:
「陳隊長!比武結束,領獎吧!」
陳錦雲雙手一拍灰,將頭一搖,輕蔑一笑說:
「眾位哥子!眾位東家,小弟失敬了,若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兄弟萬死不辭。」
說完將銀元接過,立於劉子厚側,劉子厚對管家說:
「來人!抬下去,叫個郎中給他們看一下。」
「是!」
「各位兄弟!共和黨在本縣的建立,是我縣人民的幸事,各位兄弟務必踴躍參加。今天我們就要來個覆鼎傾滏,殺進衙門,奪取政權。」
「劉廳長!那同盟會幾個人倒是不足為慮,只是袍哥池列五徒弟兄弟眾多。」
「哈哈哈!池列五已與我結拜為蘭交兄弟,五千塊大洋已於昨天送去,池兄弟發誓絕不干涉兩黨之事。」
「我參加!」
「我參加!」
於是眾人踴躍參加,劉子厚師爺拿紙,叫各位按印,簽字,唯獨劉獻陶沉默不語,劉子厚說:
「獻陶兄弟,我知你是同盟會會員,不過,袁世凱已經就任中華民國大總統,已將川鹽各岸改行包商,掛牌招商承辦,我綦岸六大鹽號再加上永興泰,大川通,同昌益,晉豐貞,我們不聯合,江津幫早已虎視眈眈,到時候塞,正主子反成了偏撬撬喲!」
一聽此話,劉獻陶似背遇芒刺,趕緊說:
「我參加,我脫離同盟會。」
「好!我兄弟一參加,事情便好辦了,兄弟們!大家都是我共和黨員,理當為黨效力,今晚便起事,霍樹南兄弟,你手下有多少團練呀?」
「二百人槍。」
「好,全部集中,今晚來恆昌裕集合,各位兄弟立即回去,把全部家丁帶來恆昌裕集中,今晚行動。」
「好,好!」
眾人離去,到了晚上,各位東家率著家丁到了恆昌裕,合計五百人,劉子厚說:
「陳隊長!就看你的了。」
「眾位東家!儘管在此喝茶等候,兄弟片刻工夫便回!走!」
各位東家依次坐在劉子厚四周,劉子厚把巴掌拍了兩下,一會兒,從內室裡依次走出十幾名女子,濃妝艷抹,如花似玉,姿容艷麗,肌膚嫩玉生香,年紀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兩個琴師坐一角,調好音,湊起樂來,姑娘隨樂起舞,看得東家們口水直流,淫心蕩漾。山珍海味,佳釀鮮果,羅列盛遙。
這邊楊錦雲,危撫辰,代易東,張仙槎,熊次瀟,張樹楠,陳碩凡,陳柳東,田斗寅,程仿周,謝崇飛等正在開會,陳錦雲一人當先,直撲縣衙,衛兵問:
「站住!口令!」
「口你媽個逑!啪!」
一搶過去,應聲而倒,房裡聽到,衛兵趕緊出來,雙方對射,一時間,呯拍之聲不絕於耳,衛兵跑來說:
「長官!縣署已被包圍,我們已死了幾十個兄弟,怕是有事,各位長官趕快上牆,翻到魁星樓。」 楊錦雲問:
「是什麼人?」
「團練!鹽商家丁!」
「共和黨?」
「對,對,好像是,帶頭人槍法極準,趕快走吧!」
楊錦雲等人大驚,危撫辰說:
「都統!事到如今,從後面翻牆。」
楊錦雲命三個衛兵斷後,大家魚貫出門,翻牆而走。事後陳錦雲率隊將楊錦雲家抄沒,楊錦雲率謝崇飛,徐琢成,韓礪生,周告等逃亡上海,孫文在上海會見楊錦雲,告已被毀家之事,孫文親自題了「碎家榮國」四字相贈,楊錦雲與同志們住外國租界八號弄堂,天氣又冷,楊錦雲僅有皮衣一裘,同志們輪流穿衣上街,楊錦雲則擁被而眠。
此時劉子厚正在欣賞歌舞,一衛兵回來報告:
「報告!事情成了,一會兒陳隊長到!」
「好,來呀,二千兩白銀拿上來!」
一會兒,陳錦雲左手提大印,右手提槍回來:
「劉大人!縣印已奪!」
「好!陳隊長真不愧真英雄!來呀,兩千兩白銀賞給英雄。」
「啊!真英雄呀!」
「劉廳長!同盟會正在開會,那經得住兄弟們的猛湊,跑了,這是他們開會文書。」
「哈哈哈!」
眾東家聽罷開懷大笑,陳錦雲遞上一張紙,陳錦雲招呼二個兄弟抬著銀子,高高興興地下去了,劉子厚拿著紙一看,兩副對聯:
「一則曰共和,再則曰共和,問祖國重光,是誰共和血汗?
東亦立政黨,西亦立政黨,捨民生主義,絕非政黨精神。
共和國是那個產兒?襁褓僅週年,還要盡我功勞天職。
主人翁是吾儕本份,官僚皆客體,總不許他專制同胞。」
劉子厚見其詞嚴文正,半譏半諷,看完汗水直冒,說:
「這是哪個作的?」
劉獻陶看了一眼說:
「危撫辰的字體,危撫辰作的。」
「真人才呀!」
說完將紙丟於池下,霍壽南見無人注意,悄悄撿起,藏於懷中,劉子厚說:
「各位兄弟,現在大事已成功一半,明天新都統會前來上任的,眾位便可安安穩穩地做生意。」
「劉廳長真是英明果斷。」
眾東家稱讚不已。劉子厚搖頭晃腦地說:
「各位兄弟,既然袁總統已將川鹽各岸改行包商,各位不如聯合成立綦江運鹽公司,一切事務盡推文牘,賬房,經理們去辦理,大家閒手便可盡情歡樂!怎麼樣?」
「劉廳長此話怎講?可不可以詳細點?」
「好,眾兄弟聽好了,既然實行捆制,我們當然有先優承辦權,咱們十位兄弟共湊成十大股東,向四川鹽運使署辦好捆商手續,並保證負擔國客民食的全部責任,成立運鹽公司,一旦獲鹽運使晏之瀾大哥的批准,哼!我看誰敢與我們相敵!」
眾人一聽,更是驚魂不定,全興號劉懋成說:
「如此看來,事到如今,不上大船難得活喲!」
眾人議論紛紛,大家都不太願意,說:
「劉廳長,事情還得先說斷,後不亂。」
「那是一定,公司成立,多股多酬,人事安排由眾人推舉。」
「全興號一萬兩白銀,」
袁文章說:
「義一號一萬兩白銀。」
劉獻陶說:
「寶興隆十萬兩白銀。」
陳文明說:
「天全美六萬兩白銀。」
大生美老闆尹鑒衡說:
「大生美一萬兩。」
王良臣說:
「永興泰十二萬兩。」
章恆甫說:
「同昌?三萬兩。」
萬章甫似鴨青聲說:
「晉豐貞三萬兩。」
周宅三說:
「大川畫十四萬兩。」
剩下只有劉子厚未報數,大家不約而同地盯著劉子厚說:
「恆昌裕八萬兩。」
「好!好!」
於是合計五十八萬兩,折合成銀元八十萬元,隨後又推舉劉容光擔任總理,尹鑒衡,章恆甫,周宅三任協理,承銷總辦劉獻陶,會辦陳文明,王良臣分任。
公司一成立,劉子厚,劉獻陶便打點行裝準備好各種禮品,劉子厚畢竟久混官場之人,特在貴州尋到一個女子,足花了二千五百兩銀子,只見那女子十七歲,專從鴇子手頭賣的,特地雜服,未及開處,只見女子不施脂粉,自然體態妖嬈,裊裊媧娉,面容秀麗端莊,兩道彎眉,一對雙眼似秋水,雖是山野村姑卻眉眼傳情,異常流動,肌膚似蛋白般鮮嫩,秀色娟娟媚人,晏之闌見到,魂飛魄散,心搖目蕩。其他禮品看都不看一眼,拿起大印,蓋下了。
由於綦江運鹽公司業務包括綦江全境兼及南川,並伸展到貴州貴陽市沿線到處開店,每個承銷店設執事,相當於掌櫃,執事以下有司帳,私銀,司平,外櫃,學徒,廚工,雜工,倉工,大約十人,於是各總分店門庭若市,絡繹不絕,爭先恐後,擁擠不堪,從此綦岸運鹽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股東們財源湧進。事後,霍樹南任團練局長,夏華清任東溪商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