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夜舉國歡慶,大紅的燈籠高掛,炮竹之聲不絕於耳。大年夜裡各家高高興興的吃著年夜飯,團團圓圓和和氣氣。可是城外卻另是一派肅殺場景,六個黑衣人嚴陣以待,因為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名滿江湖的雲霧三公子。
雲霧山莊是江湖之中神秘的存在,傳說神醫離歌出自雲霧,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藍衣公子更是雲霧之主。藍衣公子遊歷江湖只是身邊總有一位仙子似的姑娘陪伴左右,他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而雲霧三公子氣質迥異,武功莫測。
烈風,沉穩冷靜,頗有大將之風。一柄古樸大刀,刀身處有著暗紅色的血跡浸染出的詭異紋路。不動則以,否則出手便是雷霆之勢,氣如長虹,煞氣凜然,萬馬奔騰不過如此。
空雪,如雪一樣美麗冰冷的一個人,整個人氣質空靈,冷漠如斯。如果有人因為他那張美麗的連而輕視他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彷彿是為劍而生的一個人,修長的手握著劍柄,他能讓你死在最美的劍招下,最冷漠的殺氣下。傳聞空雪左手劍更勝一籌,不過江湖中值得他出左手的人似乎根本不存在。
流雲,有著勾魂奪魄的一雙桃花眼,手中一根細細的銀絲,那就是他的兵器——裁雲。裁雲是世上最鋒利的武器,少林降魔杵斷在他手上的時候在沒有人質疑過這個說法。流雲的眼是不能看的,因為你會突然忘記動作,然後下一秒看到自己的身體和腦袋分離,就在一瞬間而已。
所有人不動都在等,等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出現。然後清冷如山澗清泉般的聲音突然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下響起,悅耳動聽,讓人遐想不已,「崆峒,青城,武當,丐幫,天山,哦,還有雪域。」那人每點一個一個門派,就有一人顫抖一下。他們六人秘密行事互不知道身份,這人竟能一一點出他們的出身,實在恐怖。
星空之下一個白衣少年宛若從天宮中走出,他蒙著一襲面紗,黑髮如墨,眼眸似星如辰,衣袂無風自動,飄渺的好似九天之上下來的神祇。藍衣看著這幾個人冷冷一哼,都是些欺世盜名的東西,「暗香門以為控制了你們幾個就能顛覆江山,真是癡心妄想。」
六個人知道今日的事情唯有拚命,如果傳出去也是身敗名裂,不如拚死一搏。思量間便動起了手,藍衣懶懶的退到後面,「速戰速決啊——」
流雲白了她一眼,調笑到:「殺雞還得費些時間呢——」
「那你們慢慢打吧,我得進宮去陪南宸風虛與委蛇了。」藍衣揮了揮手,正要離去,聽到流雲又是哼了一聲,「是擔心夜王受傷還差不多。」
和流雲纏鬥的兩個人將流雲和他們打鬥中居然還有時間說話,心裡都是十分駭然,更是用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藍衣被點破了心思,很想踹流雲一腳,不過看他勞心勞苦的份上暫時放他一馬。悠哉悠哉的離去了,那人估計還在等著他呢。都道大年夜是尊貴的太子殿下的生辰,可是那人也是今日的生辰呢。
………………
大年夜是個值得歡慶的日子,如今國泰民安,歌舞昇平。皇帝陛下龍心大悅,特下旨意,令眾位官員攜同家小一同進宮,共同慶賀這大好時光。
大殿之上,一襲明黃龍袍的南塵寰端坐在龍椅上。平日裡肅冷莊嚴地他,今夜似乎格外開心。在召見臣子的時候連連賞賜。皇帝不易召見外臣的內眷,自然由皇后在偏殿住持。
地龍燒的整個大殿暖若春日,大殿上跳舞的少女只穿了一襲薄薄的紗衣,身姿窈窕,神情嬌媚。她們赤著玉足在殿堂之上盡情起舞,用年輕而柔軟的身體舞出驚艷的曲子。樂官奏著最歡快的曲子,連臉上都透著幾分輕快。因為此刻座上的皇帝陛下龍心大悅,必定能得到不少的賞賜。
左邊第一位坐著的自然是當朝太子南宸風,他閒閒的把玩著手中的酒盞,偶爾看看堂上貌美的舞女。餘光掃到鄰桌,眸中陰霾一閃而逝。今晚,就在今晚,一切都會成為他的。不論是天下的至尊之位,還是不遠的旁邊那傾世之人。
第二位上南宸夜依舊是一聲玄色長袍,無形間的帝王之氣縈繞於身。有一種人天生就有那種凌駕於世間萬物的姿態,不必刻意去彰顯,只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叫你心甘情願的臣服。顯然,南宸夜就是這樣的人。
南宸夜端了些水晶葡萄,親手餵給懷裡的人,低聲問道,「可是困了?」
藍衣舒服的枕在他的臂彎,唔,葡萄滿甜的啊。她聽到南宸夜的問話,輕輕地搖了搖頭。只是無聊罷了,希望那位太子殿下早點動手,她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夜。她掃了一眼大殿那側正襟危坐的臣子,有幾個偷偷地擦著汗,臉上的笑無比僵硬。「唉,看來大家都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對面那幾個還真是不鎮定。」
「謀權篡位,自然是要謹慎些。」南宸夜一笑,這萬里江山還沒有他懷裡這人的笑容來的總要。他心念一動,隔著面紗在藍衣的唇角偷了個香吻。
藍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偷偷地掐了掐他的胳膊,小聲說;「夜王殿下,您老好歹顧及著皇家顏面可好,對面那幾個白鬍子老頭的視線快要把我給穿透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夜王殿下,在這莊嚴地大殿上公然和一名少年調情,這讓那些正兒八經的御史門情何以堪啊!
「這麼明目張膽的看你,留他們一條命算是客氣的了。」偉大的夜王殿下一幅我很仁慈的模樣,不濫殺無辜,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於是,很不客氣的把臉頰湊了過去。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藍衣被這人的無恥給淹沒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揪走了那只規矩的大手,「你的手往哪放!」
「你的胸上。」某人很正經的回答。
藍衣,「…………」
「朕有些困乏了,眾位愛卿不必拘謹,宴會繼續,由太子來主持。」龍坐上的南塵寰一臉疲憊的樣子,他揮了揮手便起身離去了。
大殿上的臣子看到皇帝的背影突然有種錯覺,那身影像是歷盡千帆走到盡頭,從此再也不必漂泊。安穩了,歸去吧。此念一起立馬甩甩頭,怎麼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藍衣垂下眼簾,眼眶有些發熱。那人的身體長期被慢性毒藥侵蝕著,已經從內裡開始腐壞,她本來是能救的,可是那人卻搖了搖頭。
「我這一生或許是個好皇帝,但絕不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如見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我能去見她了,怎麼能不高興。」那一刻,他如同一個尋常百姓家的男人,連同神情都是慈愛的。
一滴水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南宸夜的衣袖裡,鑽出個小腦袋,興奮的說,「動手了動手了,皇后已經派兵把那些內眷監禁了。咱們也被包圍了!」
恩,很好很好。藍衣把送情報的小東西揪出來,「咱們被包圍了,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一滴水很是委屈,圓溜溜的眼睛都有了淚光,「這是我第一次被包圍,自然值得慶祝一下。」
藍衣面無表情的把它扔進酒壺,「嗯,那你多喝點好好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