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一下子沒了脾氣,過去跪坐在他身邊,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臉頰,喃喃自語,「這副模樣讓別的女人看了,非得撲上來不可。」
南宸夜聽了打開懷抱,說道:「只讓你撲好不好——」
藍衣輕哼一聲,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身子微微前傾,伸手一抬他的下巴,一副調戲人的模樣,懶懶的說道:「是不是,一滴水給你出的主意,知道我受不了這種樣子。」
「只是我很想知道,它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有前,車,之,鑒?」南宸夜眼眸微瞇,語氣是和緩的,可是潛藏的情緒卻是讓人不敢深究。
藍衣恨恨的扭頭尋找一滴水,那裡還有它的身影,她決定果斷的繞過這個話題。正巧門外傳來沉穩有力的敲門聲,而後是李全的聲音,他在門外恭敬的說道:「王爺,太子府來人。」
藍衣從沒有想此刻一樣覺得哪個人居然可以這麼可愛,她安撫的拍拍南宸夜的頭,起身想去開門,卻被他拉的跌坐在懷中,無奈瞪他。
南宸夜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寵溺的說:「這個樣子怎麼出去啊——」
南宸夜拉著藍衣進了書房後面的小休憩室,衣櫥裡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人的衣服。藍衣坐在軟塌上,看著南宸夜為她挑選衣物,突然清淺一笑。南宸夜拿出衣服就看到藍衣對著他笑,不由得一愣,果真是風華絕代,有灼灼之姿。他過去俯下身子親吻她,「笑什麼?」
藍衣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掛在他身上,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真好——」
平淡而真實的幸福,這樣貼近她。她愛的人觸手可及,這樣認真細緻的為她挑選衣服,為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這樣真好。藍衣吻著他的脖子,重重的咬了個牙印。「留下個幾號,免得別的女人惦記。」
南宸夜摸了摸脖子間整齊的囓齒痕,眸光微不可察的一閃,不明意味。他選了件月牙色的袍子,銀線壓邊,繡著精緻繁複的暗紋,高貴典雅。他細心的給藍衣穿上,打量了一番。
面前的人身姿挺秀,長髮如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慵懶神情,魅惑,高貴,清雅,不自覺的就被牽扯了心神,攝取了魂魄 再也移不開目光。一襲月色長袍襯得她貴雅絕倫,叫人不敢輕易接近,那獨一無二的冰藍眼眸透出清冷的光澤,這哪裡是人間該有的人,明明是九天之上至高無上,遠離塵世的神才對。
藍衣垂眸一笑,長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一般輕輕顫動。她退後一步,環臂而立,冷冷清音自櫻花般柔軟的唇中流出,「王爺,陪衣演一出斷袖之戀可好。」
南宸夜隨意扯了一件袍子穿好,過去擁住她,笑說:「演一輩子也沒關係。」他忽然想起一事,湊到藍衣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藍衣聞言面色緋紅,狠狠踢了他一腳,而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滾出去等我!」
南宸夜等了片刻才看到藍衣慢慢悠悠的做出來,然後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在他拉過她之前快步出去。
李全見到藍衣出來,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恭敬地說道:「離歌先生,太子殿下貼身侍衛歸影有要事求見王爺。」
藍衣斜睨了他一眼,漫聲說道:「李總管似乎認錯了主子。」說完漫不經心的向前踱去,——南宸夜,很好,真的是考慮周全!
南宸夜微笑著看著藍衣的背影,使了個眼神給李全。然後輕輕咳嗽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不復剛才的神采。李全立刻會意,高聲說道:「王爺,您還好吧!」
藍衣聽到李全的呼喊,立刻轉身到南宸夜的身邊,抓起他的手腕,片刻之後鬆了口氣。居然敢騙她!藍衣冷哼一聲,優雅轉身沒有方纔的慌亂。南宸夜摟過她,又是咳嗽幾聲,輕聲說道:「乖一些。」像是安撫無理取鬧的孩子。
李全目不斜視站在南宸夜身後,決定選擇性失聰。可是,王爺,離歌先生,越想越怪異——
藍衣飛快的掃了李全一眼,然後靠過去咬南宸夜耳朵。南宸夜掏出一方面紗,也有由著她咬,然後輕笑著說:「看他做什麼,你對我做什麼都不會都不會有非議的——」
這人真是!明明也沒做什麼!被他這麼一說不倫不類的——她一看李全,果然他頭低的更低了!思量一番她決定暫時放過南宸夜,回頭關起門來妥協。
南宸夜輕摟著藍衣往大廳走去,後面的李全在心裡無奈歎氣,哎,看來王爺並不打算遮掩和離歌先生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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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大廳內站著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眉目木然,他左手拿著一柄樸實無華的刀,刀鞘烏漆抹黑給你一種毫無威脅的鈍感。他整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兒,收斂了全部的氣息,過往走動奴僕若不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身旁有這麼一個人,會以為眼前其實只有空氣,因為你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這是真正可怕的一個人!
南宸夜擁著藍衣進了大廳,讓人眼前一亮,堪比太陽的光芒。南宸夜本就是邪魅冷峻的男子,一身黑袍,金線壓邊,蜿蜒著繁複的暗紋,更襯得他貴氣天成,霸氣盎然,臉上的些許蒼白不過平添了幾分魅惑。藍衣雖然白紗遮面,身上散發出的優雅,高貴更是讓人覺得不可褻瀆,一垂首,一抬眸足以俘獲人心。
這樣一對璧人的出現,任何人都要微微一愣,神情恍惚。可是那人不同,他恭敬地行了禮,神情依舊木然,似乎入眼的人跟尋常事物沒什麼兩樣。這世界萬物在他眼中都是一個樣子,沒什麼值得注意。
南宸夜坐在主位上,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指尖纏繞著藍衣烏黑的青絲。藍衣坐在他的腿上,大廳裡侍奉的人全都低著頭,有權勢就是好,斷袖也沒人敢非議。她隨意的看著那男子,嘴角掠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太子身邊的第一暗衛——烏刀歸影,太子在遭受無數次刺殺後還能安然無恙的,囂張的活著,跟面前這位可是脫不了關係。
「你說,歸影和暗誰厲害些?」藍衣倚近南宸夜和他咬耳朵,這兩個木頭要是打起來可有的看了,石頭與石頭碰撞出火花,木頭與木頭——有待考證。
「不分伯仲。」南宸夜看到藍衣眼中閃爍的光芒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他們倆個私底下見過面,暗回來以後毫髮無傷,歸影也是。衣衣猜猜看,兩個敵對的身手非凡的暗衛,出去一整夜,黎明才歸來,卻各自安然,會發生什麼事呢?」
藍衣惡魔因子立刻反應——姦情啊!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歸影,看到他的眉毛極輕極輕的抖動了一下。她和南宸夜雖然說話的聲音小,但聽在歸影耳朵裡肯定無比清晰。他這個反應更是讓她興奮,這比樊素愛上**還讓她吃驚。
「說吧,什麼事?」南宸夜像是才想起有這麼個人似的,漫不經心的問道。
「太子殿下病重,請離歌先生過府診斷。」依舊是木然的語氣,木然的神情。彷彿不是太子病重,而是說,喂,太子摔倒了,你去扶一下吧。
藍衣努力維護形象,嘴角還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沒人看見不要緊的。南宸夜的態度更是讓人無奈,她又忍不住抽了一下。
「嗯——」南宸夜漠然的應了一聲,把玩著手中的烏髮,似乎沒什麼比它更重要。潛台詞似乎是,哦,摔倒了,摔倒了,那就爬起來啊,跟我說什麼,難不成要本王踢他起來啊。
「太子殿下病重,請離歌先生過府診斷。」同樣木然的語氣,木然的神情。
「嗯——」同樣漠然的回應。
「太子殿下病重,請離歌先生過府診斷。」還是木然的語氣,木然的神情。
「嗯——」還是漠然的回應。
啊,笑死人了——藍衣把頭埋在南宸夜的脖頸間,笑的直顫動,南宸夜體貼的給她撫著背順氣。實在是太強大了——藍衣自動翻譯。
喂,那個誰,你倒是扶一下啊——
那就摔著吧——
扶起來啊——
躺著吧——
照這樣不溫不火的下去,太子估計已經死在地上了。
藍衣直起身子順了順氣,穩了穩聲線然後開口說道:「既然太子殿下派人來請,我還是去一趟好了。」
南宸夜貼在她腰間的手猛然收緊,神色簡直不悅到了極點,「本王也十分不適,讓太子另請他人吧。」他看著藍衣的眼睛,無聲的交流。
在這個關鍵時候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藍衣一挑眉,我認為我足夠保護自己。
不行,你太過重情義,很容易被他利用。
呃?藍衣頓時沒了底氣,上次就雅兒姐姐挨了一刀。
談判失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藍衣眨了眨眼,緩緩說道:「南宸夜啊——」眼波流轉,聲音柔軟而溫情,像水一樣的柔和,讓人忍不住的放鬆下來。
這樣才乖——南宸夜想要抬手拂她的臉。神色就在那一瞬間風雲變幻。從風和日麗急轉而下成了狂風驟雨。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藍——衣——」這個女人竟然悄無聲息的制住了他的穴道。
藍衣從他的懷裡鑽出來,很是欣賞南宸夜現在的姿勢,她俯下身子拍拍他的臉,隔著面上附上一個香吻,「乖乖的,一刻鐘就可以動了。」
她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扭過頭來,「啊,對了,不用叫暗了,他解不開的。」一句話讓南宸夜剛剛緩和一些的情緒有急劇下降。可憐一旁的李全那心臟忽上忽下的,臉上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