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雲府後花園依舊是藍衣幾人的小憩之處,若有人來看必定被幾人的風采所折服。
烈風面目有一股凜然正氣,整個不怒自威,好似一柄古樸的劍。雖然鋒芒被刀鞘所斂,可是那種經過鮮血洗禮的穩重與血氣卻是隱約可以感覺的到。
空雪一向不善言語,只是抱著劍靜靜地站在一邊。一身水藍長袍,透著冰冷的氣息。英俊的面龐像雪一樣的晶瑩,就連眼睛也是那般美麗,若是站在大雪中那麼當真是雪神之子,叫人一見傾心,再見失魂。
流雲一把折扇在手自有一番風流倜儻,一雙桃花眼更是說不盡的魅惑。笑起來風情萬種,眼神專注而柔情的看著你時,你會覺得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不論權勢還是財富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你的一顰一笑。
樊素一身淺紫羅裙,淺笑著站在那兒,氣質高貴優雅,容貌清麗絕倫足以沉魚落雁。只怕九天之上的仙子也不過如此。
「韋家已經是強弓之弩了,若不是有韋鐵這個丞相在後面撐著。說不准上門要賬的人都能把韋家那高高的門檻給踩平了。」流雲末了還歎了一口氣,聽著像是惋惜。面上卻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藍衣突然想到一個好玩兒場景,於是笑呵呵的說到:「誒,你們說如果太子造反那日才發現沒錢給士兵買飯是不是很好玩啊。士兵連刀都提不起來,個個面黃肌瘦想逃荒的難民。太子的臉色肯定會很好看,哈哈——」
眾人知道她說笑也不答話,藍衣從樹上直接蕩到樊素身邊斜依著她,「喂,幹嘛都死氣沉沉的呢,開個玩笑都配合一下啊——」
一向好脾氣的烈風都沒忍著瞪了她一眼,語氣頗為嚴肅的說道:「如今京城之內已是劍拔弩張,太子暗中派人將夜王府為了個水洩不通,每日有什麼人進出都記錄得一清二楚。朝中大臣都召集謀士商量,以防站錯隊落個滅族的危險。你倒好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好歹裝也要裝出個樣子。」
藍衣很是無辜眨了眨眼說道:「我只是覺得大家太緊張了而已,緩解一下氣氛嘛——」
「藍,正經一些,你要是再這個樣子我都不幫著你了。」樊素把她推起來,心裡大歎無奈,藍衣每到關鍵時刻都這樣懶懶散散的,偏偏每次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
藍衣嘴角緩緩彎起,半瞇著雙眸,恍惚有一絲犀利的光澤閃過。大家齊齊鬆了口氣,這是她陰人的前兆,「數年來朝廷黨羽眾多,盤根錯節,皇帝大叔雖說足夠睿智,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正好借這場火燒一燒這些根結。辰國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在太子手上,夜王的籌碼只怕不多。只是太子素來疑心重,陰險狡詐不得人心,有自持過重,倒是有幾分謀略有重兵在握,如果沒有南宸夜這皇位說不定這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辰國百年基業,韋家樹大根深已經滲了個透。如今韋慕華為後,太子也算是半個韋家人。若是太子登基,也是名正言順。南宸風處處緊逼,他是在等一個契機,南宸夜如有半點風吹草動,他便會立即發兵正大光明的發動兵變。」
「可是夜王如今明裡暗裡沒有半點動作,而他又不是坐以待斃之人。真是有些猜不透的他的心思。」烈風憂慮的說,即使藍想幫夜王也無從下說。
聞言,藍衣抬起頭看向遠處一片蔚藍的天空,如陷入迷夢般輕輕地說,「他在等我呢。」這個男人,權傾朝野的王爺,謀劃多年,卻在這時為了把她拉回身邊。冒著身死的危險也要把她拉回身邊,而且要她回去的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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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適的馬車裡,藍衣伸了個懶腰計算了時間,明日清晨便可見到南宸夜了。她轉過頭去看見樊素正在發呆,美目之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與糾結。藍衣知道她肯定是在想韋雲翔的事,如果他來了龍城也好。起碼太子兵變他不在京城,也不會累及太多。可現在看來,他沒有回龍城事情倒是有些麻煩了。
斬草除根,就算南宸夜答應放過韋雲翔他的那些臣子也必定不會答應。藍衣湊近樊素,「不知道韋雲軒到底是何等人物,累的樊素大小姐牽腸掛肚的。我去了京城一定要好好會會他,說不定會有了紅杏出牆的心思。」
樊素噗哧一笑,說不盡的風情盡在這笑中,她輕打了藍衣一下,佯裝惱怒,「你最好離我哥哥遠點,省的到時候夜王殿下吃醋害了哥哥,倒時候我跟你拚命。」
「說正事,這一路上半個劫持的人都沒有你說這是為什麼啊?」樊素疑惑的問道。按說不管是韋家還是太子都應該派人來才對。有藍在手也好威脅夜王,可這一路上卻是平平安安的。而且就連夜王也沒有派人接應。
藍衣聞言笑的涼涼的,她枕著雙臂靠在車廂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太子以前見過我,就是救雅兒姐姐那次,他知道我是女的。我和南宸夜在一起,而太子極為痛恨他。他想正大光明的從南宸夜手上得到我。再者他可能真的是喜歡上這張臉了。」
「讓你易容你有不肯,天天說誰敢打你注意滅人家祖宗十八代,這下好了徒造小人覬覦。」雖然藍衣看起來不在乎,樊素到底是有些擔心。不是擔心太子真的能搶去了藍衣,他還沒那個本事,只是藍初嘗感情,誰能料到夜王會不會拿藍做什麼交易。這世上最是情傷人,也最是情傷難癒,她寧肯藍整日這樣沒心沒肺的活著也不想她受傷。
藍衣閉著眼睛竟也能猜到樊素在想什麼,她驀地睜開眼看著樊素很認真的說道:「樊素,我相信他。那種信任很深,就算全天下在他面前,都沒有我來的重要。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為,但是這種想法根深蒂固不可動搖。我知道你們都不放心我,這次我一定讓你們放心的把我交給南宸夜。」
確實是,南宸夜是皇室中人,雖然藍有足夠的資本要一個人對他全心全意不離不棄。但是他們不放心南宸夜,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流雲幾人問起烈風夜的情況,烈風說道:「如果他願意,這天下對他如探囊取物。和藍是不分伯仲。」
南宸夜的本事有多大他們可以想的。也清楚烈風所言非虛。這天下配的起藍的人屈指可數,夜王是其中翹楚。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守護好藍不受傷害。
「不說這些了,你喜歡就行。」樊素說道,在寬敞馬車裡收拾好地方,「睡吧,養精蓄銳,京城裡還有一場仗在等著你。」
「好。」明天她的好好看看那位太子殿下,既然敢民目張膽的打她的主意就有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她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