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熙抱著君涵和水凌回到了清風殿。
吩咐太醫好好照顧君涵和水凌,陳煜熙立刻轉身離去。
雖然剛從江南趕回來,陳煜熙身心疲憊,但是恨意卻佔據了他的全部。
敢傷害他的丫頭,他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陳煜熙在位的第二年,太子陳君涵出生。
陳煜熙在位的第二年,太子的生母雲妃葬身火海,太子交由雲妃的孿生姐姐宸妃照顧。
陳煜熙在位的第二年,解決了江南的疫情和北方的旱災,剿滅了亂黨,深受百姓的愛戴。
陳煜熙在位的第二年,大皇子陳煜澤被貫上叛國罪,全國通緝,在第二年末,被四皇子陳煜智帶兵抓住,凌遲處死。
從昏睡中醒來的水凌,在身上發現了雲染留下的信件。
顧不得身體的虛弱,水凌帶著雲染的信件,找到了在御書房中的陳煜熙。
雲染寫了兩封信,一封留給陳煜熙,另一封卻是給水凌。
雲染彷彿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所以準備好了一切。
水凌看完雲染留給她的信件,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悔恨和愧疚放聲大哭。
「熙,對不起,我騙了你。當初你在市集愛上的人是雲染不是我,是我求著雲染將你給她的信物贈於我。當初雲染設計讓我去番邦和親,也是我的錯,是我妄想成為皇后。那時的我只想成為萬凰之王,卻忽略了親情和愛情。太醫早就診斷過我很難在懷上孩子,我的孩子小產是意外,不是雲染的錯,是我嫁禍給雲染。熙,你殺了我吧,雲染一個人在那裡會寂寞的。」水凌跪著爬到陳煜熙的身邊,苦苦的哀求道。
為什麼雲染那麼傻,還要原諒她,讓她代替雲染照顧她的孩子。
她不要,該死的人是她。
陳煜熙卻扶起了水凌,將雲染留給他的信給了水凌。
「凌兒,我不會殺你,我會完成丫頭的遺願。我們要一起將涵兒撫養長大。」陳煜熙痛苦的說道,他累了,好想去陪雲染。他的丫頭真的好殘忍,竟然不讓他去找她。
水凌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雲染留給陳煜熙的信件。
「熙,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再了。熙,不要罵我,其實我沒有瘋,我裝瘋只是想保護還未出生的孩子。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孩子,我希望他平安出生。姐姐的突然讓我感到害怕,在受了傷之後,我不敢輕易相信姐姐。只是相處的越久,我知道姐姐是真心的。那段裝瘋的日子是雲染最開心的日子。雲染好想抱著孩子等熙回來,告訴熙,雲染沒有瘋,雲染從未忘記過熙,雲染愛的人始終是你。對於四皇子,雲染只是愧疚,雲染無法回應他的感情。熙,我知道你愛姐姐,無論你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誰,我知道你是愛上了姐姐。我知道姐姐很難懷有身孕,我把孩子留給了姐姐。沒有了我這個包袱,熙,可以放心的冊封姐姐為後。好想看著姐姐成為皇后的那一剎那,但我知道,這只能是一個幻想。我的離去,或許是最好的結局。我不知道我會以何種方式離開你們,但我知道,我的離開是最好的結局,雲染絕筆。」
「她竟然早就知道,卻什麼都不說。燕雲染,你為什麼這麼傻,熙,愛的人是你啊。」水凌將信件緊緊地握在手中。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在我想要告訴雲染,我愛的人是她,她卻永遠的離開了我,我再也握不到她溫暖的雙手。」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落,陳煜熙心中有太多的悔意。
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兜兜轉轉,他愛的人始終是雲染,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陳煜智得到消息,從邊界匆匆回來,卻只看到雲染的靈位。
陳煜智顧不得禮節,抱著雲染的靈位放聲大哭。
「四皇弟,不要這樣,丫頭會不安的。」陳煜熙並沒有阻止陳煜智,他能深刻體會到陳煜智此刻的痛苦。
「為什麼我要賭氣離開,如果我不離開,去江南的人應該是我。如果皇上不走,是不是就不會有若雪軒的大火。皇兄,我真的好後悔。」陳煜智抱著雲染的靈位哭的像個孩子。
「四皇弟,這就是命運,無論我們怎麼掙扎,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丫頭,總是那麼善良,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快樂的活著,她卻不知道,我們的快樂,要有她的存在。」陳煜熙無力的說道,聲音中透著太多的疲憊。
「皇兄,水將軍知道了嗎?」陳煜智稍稍平復了心情,他只想好好照顧雲染放不下的人。
陳煜熙痛苦的搖了搖頭,水將軍在知道若雪軒失火的消息後就消失了,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都無法找到水將軍,他是無法接受雲染已經離開的事實。」
「皇兄,你要冊封雲染的姐姐為後?」陳煜智鎮定的看向陳煜熙。
陳煜熙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這是丫頭的遺願。」
陳煜智瞭然的點了點頭,將懷中的靈位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位。陳煜智的動作極其輕柔,彷彿他懷中抱著的就是雲染。
「皇兄,你放心,我不會反對你冊立水凌為後。我不想雲染走的不安心,只是雲染的仇,我一定要報。」陳煜智神色駭人的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下決心想要殺了陳煜澤。
在一處隱秘的山谷,水雲怔怔的看著臉上纏滿紗布的女子。
「爹爹,我離開後,姐姐和熙應該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了。」雲染笑著說道,被紗布纏住的臉龐,讓人看不到她的笑容。
一陣急促的哭聲打斷了雲染的笑容。
「凝兒,不哭,要乖乖的哦!」雲染低頭柔聲安慰懷中痛苦的女兒。
這是她和陳煜熙的女兒,也是陳君涵的孿生妹妹,陳君凝。
那場大火毀了她絕美的容顏,雲染知道,紗布的下面,一定是一張異常醜陋的臉。
她從未後悔自己的決定,當初在火海中,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醒來時,她不僅生下了凝兒,爹爹還陪在她的身旁。
是她自私的求爹爹帶她離開,既然上天安排了這一場大火,就讓她燕雲染葬身火海,斷了這孽緣。
她現在唯一覺得虧欠的人就是自己的爹爹以及懷中柔弱的女兒。
因為她,爹爹放棄了將軍的職位,帶著她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山谷,陪她過隱居的生活。
因為她,她的女兒從小沒了爹爹,她本是陳王朝的小公主,卻只能陪著她這個母妃,隱居在山谷中。
「雲染,不要多想,現在你要好好養傷,爹爹和凝兒會一直陪著你。」水雲將雲染擁入了懷中,他虧欠雲染的太多太多。
「爹爹。」除了喚水雲爹爹,雲染不知該說什麼,靠在水雲的懷中,雲染有了莫大的勇氣。
彷彿感受到母親的喜悅,懷中的凝兒竟然停止了哭泣,咧開小嘴開心的衝著雲染笑。
雲染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伸出手,輕撫著女兒微笑的小臉。
「凝兒,娘親好想看看你開心的笑容。」雲染在心中歎息一聲,卻始終沒有說出,不想身後的水雲在為她擔心。
得知她葬身火海的消息,陳煜熙會為她傷心嗎?
雲染自嘲的笑了,陳煜熙應該會很快冊封水凌為後。
很想親眼看著水凌成為皇后的那一剎那,在面對的生死的那一刻,她已經將一切放下。
「雲染,爹爹會找人治好你的雙眼,也會治好你受傷的容貌。」水雲柔聲安慰道。
雲染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的雙眼無藥可醫,除非有人……雲染絕不會同意水雲將雙眼換給她。現在水雲是他唯一的依靠,她不知道失去爹爹之後,她還能不能在這個小谷中生活下去。
至於容貌,毀了就毀了,這是小谷,不會有人經過。只是……不知道凝兒長大後,會不會害怕她可怕的容顏。
「雲染,太陽下山了,我們回屋吧。」水雲扶起了雲染,慢慢的走進山中的小屋。
天又要暗了,雙目失明的雲染已經感受不到日出日落的喜悅。
離開了陳煜熙,才知自己竟然愛他如此之深。
曾經的傷害,她竟然可以一笑而過,她真的好想回去,回去在見陳煜熙一面。只是她沒有勇氣,她怕破壞姐姐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她怕看到陳煜熙為難的樣子,她唯有獨自承受思念的痛苦。
陳王朝第二年末,大皇子陳煜澤被凌遲處死,年末,陳煜熙正是冊封水凌為後。
至此之後,陳煜熙的後宮再無其他妃子,只有皇后水凌一人。
陳煜熙停止了選秀,百姓都認為陳煜熙對水凌用情至深。
但水凌卻明白,她成為皇后,只是陳煜熙為了完成雲染的遺願。
陳煜熙不再納妃,是因為他的心中始終無法忘記雲染。
她雖是君涵名義上的母妃,但是雲染離開後,陳煜熙再也沒有寵愛過她。
陳煜熙命人重建了若雪軒,那裡成了皇宮的禁地,只有陳煜熙一人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