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澤悠閒的坐在寢宮內品味著新進貢的新茶。
燕雲染將雙眼換給了水凌,現在的她不僅雙目失明,更是受了打擊,變得不認識任何人,怎叫他不興奮。
「大皇子……」小惠急切的聲音是陳煜澤嘴角的笑意瞬間褪去。
「何事如此驚擾?」陳煜澤蹙眉質問道。
呼吸慢慢平復,小惠在陳煜澤的耳邊說出了急著見他的原因。
陳煜澤猛地站了起來,一掌擊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杯應聲落在地上,寢宮內瀰漫著一股茶香味。
「水凌竟然心軟了,好不容易可以將燕雲染置於死地,她竟然放棄了。小惠,你給我好好盯著水凌,既然她不願動手,只能由本王親自動手。」陳煜澤臉色陰鬱,嘴角微微上揚,彷彿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看到自家主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小惠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主子,我先回清風殿,我會隨時向你稟報水凌的一舉一動。」
陳煜澤笑著將小惠擁入懷中,吻住了懷中人兒紅潤的雙唇。
「只要你好好為本王效力,日後本王絕不會虧待你。」陳煜澤笑著說道。
「謝主子。」小惠瞬間紅了臉。
「雲染,把這碗粥喝下去,你若不喝,姐姐要生氣了。」水凌端著碗,懇求的看著雲染。
雲染別過了頭,小嘴微嘟,就是不願張口。
現在她害喜嚴重,吃了都會吐,她不喜歡那種感覺,只要不吃東西,就不會吐。
水凌心疼的看著日漸消瘦的雲染,雲染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但是雲染卻一天一天消瘦。
黑暗中,雲染看不清水凌的表情,但卻聽到了水凌的嚶嚶哭泣聲。
「姐姐?」雲染擔憂的轉頭看向水凌,苦澀的說道:「姐姐不哭,雲染把粥喝了就是了。」
雲染艱難的將一碗粥喝下,沒過幾分鐘,喝下去的粥又被全吐出來了。
「雲染。」水凌擔憂的輕拍著雲染的後背,卻無法替雲染分擔痛苦。
「姐姐,不要逼雲染喝粥了好嗎?雲染好難過,真的好難過。」雲染靠在水凌的懷中痛苦的喘息著,腹中的孩子又開始調皮了,雲染忍得辛苦,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
「雲染,姐姐不逼你了,好好睡一覺。」水凌讓雲染靠在她的懷中。
「凌兒,丫頭還是吃不下任何東西?」批閱完奏折,陳煜熙立刻來了若雪軒。
水凌無奈的點了點頭,「雲染吃什麼吐什麼,我怕她會撐不下去。」
陳煜熙將雲染抱在了懷中,他的丫頭竟然變得如此消瘦。生命的活力正一點一點的從雲染身上消逝。
陳煜熙承認,他害怕,害怕抱在懷中的人兒突然消失不見。
「熙,是不是最近遇到了煩心事?」水凌蹙眉問道,陳煜熙陪著雲染的時間越來越少。
陳煜熙抱著雲染坐在了水凌的身旁,疲憊的說道:「江南瘟疫,北方旱災,亂黨又蠢蠢欲動。三皇弟和四皇弟又都帶兵在外,我能信任的人實在少的可憐。」
「熙,你安心處理政事,我會好好照顧雲染。」水凌柔聲說道,不想別人誤會雲染,認為她是紅顏禍水。
「丫頭睡著了,我抱她回寢宮,稍後再去處理政事。」陳煜熙笑著說道,很想每天陪著雲染和水凌,他有時候幻想,若是他不是皇帝,他們會不會更幸福。
睡醒之後的雲染,依然沒有見到陳煜熙。
「姐姐,熙最近是不是很忙?」雲染的聲音難掩失落。
「怎麼這麼問。」水凌小心翼翼扶起了雲染,為雲染穿好了衣服。
「我很久都沒有見到熙了,如果熙不忙,他是不是討厭雲染。」雲染微低著頭,長長地睫毛蓋住了無神的雙眼,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情。
水凌將雲染散亂的秀髮輕輕地梳理好,柔聲說道:「雲染,你多慮了,熙沒有討厭你,只是最近政事繁忙,熙已經無暇他顧。」
雲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是不是懷孕中的女人都是那麼多愁善感。為何她會覺得陳煜熙的繁忙,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雲染,不要擔心,熙會處理好的。」水凌扶著雲染走下了床,「雲染,我們去外面走走。」
雲染隨著水凌走到了御花園中,雖然看不見花朵,卻聞到了陣陣花香。
她當初裝瘋,只為保護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和陳煜熙,水凌能夠以這種方式相處。
雲染一直沒有將真相告訴陳煜熙和水凌,如果這樣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她寧願裝瘋,一輩子不要醒來。
「雲染,不知不覺,春天已經過去,夏天也已經接近尾聲,你腹中的孩子很快就要來到這個世上。」水凌小心翼翼的扶著雲染臃腫的身子。
「最近孩子越來越調皮了,晚上總是睡不好覺。」雲染無奈的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掌心又感受到了孩子的踢動,小傢伙又開始運動了。
「雲染,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再過幾天,孩子就要出生了,我……」水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最近幾天她總是心神不寧,彷彿有事發生。
雲染乖巧的點了點頭,孿生姐妹,水凌感應到的事情,她又怎會沒有注意到。
晚膳的時候,陳煜熙意外的出現在若雪軒,陪著兩人一起用膳。
這一個月,陳煜熙一直忙於政事,今天是第一天陪她們一起用晚膳。
「熙,政事都處理好了?」水凌笑著看向陳煜熙,親自為陳煜熙倒了一杯酒。
陳煜熙疲憊的搖了搖頭道:「凌兒,明日我要親自下江南,江南的疫情嚴重,百姓個個人心惶惶。所以……」
「不可以。」水凌斷然拒絕,「熙,再過一段時間,雲染就要生產了,既然江南疫情嚴重,你身為皇帝怎可親自涉險,難道皇宮沒有其他皇子了。」
陳煜熙歎息一聲,若是當初自己不隨意吃醋,或許宮中還有一個他可以信任的皇子。
只是現在陳煜翔和陳煜智駐守在外,所謂遠水救不得近火,他又無法信任陳煜澤,唯有親自去。
「凌兒,不要擔心,為了你,為了丫頭,為了孩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保證完好無缺的回到你們的身邊。」陳煜熙柔聲安慰道,若非不得已,他又如何捨得離開雲染和水凌。
「熙……不要走……如果要走……就帶著我和姐姐,我不要和你分開。」雲染抓住了陳煜熙手,流淚說道。
陳煜熙不捨的將雲染擁入懷中,拭去了雲染眼角殘留的淚水。
「雲染,你要乖乖的在皇宮中等我,我希望回來時,可以見到我們的孩子。」陳煜熙笑著說道,笑容中卻包含著太多的悲哀。
水凌亦不想陳煜熙離開,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疫情嚴重,他絕不會親自前往穩定民心。
「熙,不可以派陳煜澤去嗎?」水凌小聲的提議道。
陳煜熙輕輕地搖了搖頭,疲憊的說道:「凌兒,這段時間亂黨橫行,只有將陳煜澤軟禁在宮中,才能阻止他與亂黨勾結。我已經派人時刻注意陳煜澤的一舉一動,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陳煜澤有何異動,就格殺勿論。「
水凌知道陳煜熙心意已決,「熙,你一定要完整無缺的回來,我會好好照顧雲染,一起等你回來。」
陳煜熙鄭重的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凌兒,今晚我想陪著丫頭。」
水凌欣然同意,現在的雲染很脆弱,比她更需要陳煜熙的關愛。
用完晚膳,水凌獨自回了清風殿,將時間留給陳煜熙和雲染。
晚上,雲染靠在陳煜熙的懷中,坐在床上,兩人皆沒有睡意。
「丫頭,很晚了,該就寢了。」陳煜熙寵溺的說道。
雲染倔強的搖了搖頭,「熙明天就要走了,今夜雲染要一直陪著熙,和熙說話。」
陳煜熙的雙手輕輕地放在雲染的小腹處。
「孩子,是不是知道父皇明日要走了,所以今晚也不想睡覺。」陳煜熙無奈的說道,掌間依然可以感受到孩子調皮的動作。
「熙,他很乖的,雲染喜歡他們。」雲染亦將手放在了陳煜熙的雙手之上,幸福的說道。
陳煜熙一直抱著雲染,直到懷中的雲染因為體力不支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陳煜熙小心的親吻著雲染白皙的臉頰,柔聲說道:「丫頭,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因為我已經明白了我的真心。等我歸來那天,我會親自告訴雲染,陳煜熙愛燕雲染。」
睡夢中的雲染感覺臉上癢癢的,在陳煜熙的懷中換了一個姿勢,阻擋了陳煜熙的騷擾。
陳煜熙無奈的笑了,擁著無奈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陳煜熙早早的離開了皇宮,朝中的事情已經交給了水雲,他可以放心的離開。
他沒有向水凌和雲染道別,他害怕,害怕看到她們不捨的眼光,他就會捨不得離開。
雲染醒來時,陳煜熙早已不再身旁。
「熙,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你回來的時候,我會抱著孩子告訴你,我沒有瘋,我依然是以前的雲染。」雲染輕撫著小腹處,含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