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下雪了。」莫七皺了一下眉,「蝶衣穿這麼單薄可是會著涼的。」
外面的雪已經是鵝毛般大小了,不過幾句話功夫,地上都白了。
南宮瑾也皺了一下眉,不過僅僅是抿進嘴唇不語。
「謝謝三皇子妃關心,這雪,」蝶衣眼神飄向廳外,和那年的雪一樣的美呢,「無礙。」
眸色蒼茫,滿滿的哀傷。
是一個癡情女子絕望時的哀,無奈時的傷。
「梅姨,找個人去送一下蝶衣吧。順便,拿件厚實一點兒的衣服給她披上。千萬不要著涼了才好。」莫七從廳外收回視線,轉頭對梅姨說。
「是,主子。」梅姨微笑著頷首。「蝶衣姑娘,這邊請。」
這位皇子妃,雖然不比其他的皇子妃遵守禮制,早起請安,晚上早歸,可是心地確實很善良的。她是打心底裡高興。
「那蝶衣在這裡先謝過三皇子妃了。」蝶衣微微屈膝行禮,跟著梅姨朝後廳走去。
待她們消失在前廳裡,莫七歎了一口氣,朝廳門處站著的沫兒絮兒兩人輕輕喚道:「我們回去吧。」
「小姐!額····」沫兒跑過來叫了一聲「小姐」突然住嘴,怕怕的看向南宮瑾,又改口道:「三、三皇子妃。要不要我們回去拿件披風過來?」
她可記得南宮瑾說過,以後不准叫小姐了。
聽到沫兒彆扭的喊「三皇子妃」,南宮瑾皺了一下眉,「以後可以跟梅姨一樣喊主子。」
「是。」沫兒絮兒兩人應下。
莫七瞥了一眼南宮瑾,叫什麼不都一樣麼?何必這麼多禮數?!
「不用了,直接回去就好。」莫七抬腳欲離開。
她心情很低落現在,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在覺察到蝶衣和南宮瑾之間似乎有些淵源的時候,她就覺得心裡堵得慌了,興許是因為南宮瑾是自己的丈夫,而自己又是一個獨佔性比較強的人吧。莫七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現在,她必須離開,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她不喜歡心裡不舒服的感覺,那樣,情感未免太豐富了些。這樣不好。
「你們先去給你們主子拿來披風。」南宮瑾開口吩咐沫兒兩人,又轉身對莫七說道:「這樣回去會著涼的。都知道照顧別人,不知道照顧自己麼?!」
南宮瑾雙臂圈住莫七,語氣略帶薄怒。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子是怎麼長的·····
「是。」沫兒絮兒看情形不對,趕緊撤。
額,不是自己不護主啊,實在是這情形下,再不撤估計三皇子都要把自己扔出去了。誰願意夫妻兩個有點兒小溫存時有人在旁邊盯著不是?!再說,自己這還是黃花閨女呢,也不好意思看啊·····
莫七鄙視的看著那倆忘恩負義的丫頭消失在視線裡,推開南宮瑾圈著的胳臂,踱步走向一旁。
她剛剛聽到南宮瑾胸腔裡的「噗通噗通」聲了,鬧的她的小心肝也跳個不停,真害怕會不會突發心臟病,所以還是遠離的好。
被莫七推開的南宮瑾臉色暗了一下,他有種預感,貌似他的小妻子吃醋了·····
想起這種可能性,南宮瑾的嘴角不禁上揚,這是不是說明,他南宮瑾已經在這個小女子心裡有點兒的影響了?
話說,進水樓台先得月。現在是他和莫七住在一個屋簷下,他絕對有把握讓莫七愛上他。有句話說得好,日久生情嘛。
「我的小貓似乎吃醋了呢。」南宮瑾又從莫七背後擁住她,把下巴擱在了莫七的頭上。
「誰吃醋了?!」莫七臉頰突然一熱,反駁道。這個男人也太自戀了吧?!掙扎了幾下,莫七沒有掙脫,於是也安靜下來。
反正南宮瑾是現成的火爐,正好自己也凍著,何樂而不為呢?
莫七在南宮瑾面前是不敢隨意動用武功的。現在,她還不想暴露自己。人嘛,總要留點兒實力的不是?不可太是鋒芒畢露了。古聖賢教給我們,做人,要藏拙。大智若愚,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乃是最高境界才對。
「呵呵····」南宮瑾不同於往日的笑聲從胸腔裡真真切切的擴散開來,莫七身子一頓,這笑聲······熟悉。
平日裡,南宮瑾總是笑得溫若春風,只是那笑容很假,很安靜。如果不看他表情,是不知道他在笑的。而今日,是真正的笑了。
莫七調轉身子只是南宮瑾的眼睛,「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眼神爍爍,是肯定的說,你沒有告訴我,或者你騙了我。
「城兒·····」南宮瑾歎了一口氣,他是有事沒告訴她,可是,他不能說啊。他怕說了,他的小貓會離家出走·····
「城兒,有些事情,我早晚會告訴你。請你相信我,在我心裡,」南宮瑾指指自己的左胸腔,「你一直在這裡。」
莫七低下眼瞼,她剛剛說的意思,不只是說她懷疑南宮瑾的另外的身份,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替身或者分身總是需要的。她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和蝶衣之間,到底有過什麼?為什麼蝶衣會突然那麼悲傷?又為什麼南宮瑾在剛剛蝶衣開口告辭時抿緊了嘴唇不語?這一切,讓她不安。
「也許吧。」莫七幽幽開口,「每個人都有不可以說出的秘密,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只是····」莫七抬起眼眸看著南宮瑾,「如果是我的人,我是不允許他有不可告訴我的秘密的。因為,我沒有安全感。」
因為,我沒有安全感。莫七目光灼灼的說。
她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她喜歡把一切握在手心裡,喜歡對一切瞭如指掌,僅僅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她怕背叛,怕傷害,怕絕望。所以她從來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是漠不關心,淡定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