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暈,就暈了好幾天。
望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女子沐春風的心幾乎都要碎掉了,都怪他!若不是他叫她去安慰王兄,她也不會這樣!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她如此悲絕?!伸手輕撫她還平坦的小腹,沐春風眼神漸複雜,這件事,不能在拖了,懷孕了若長久心情憂鬱對胎兒不好。
「春風啊,小新睡了你就別在旁邊,讓她一個人靜靜。」老祖宗安慰道,查小新昏了幾日他就守了幾日,人更消瘦,她心疼她這個孫子。
沐春風默默起身又為她蓋好被子才走到老祖宗面前,想對她笑可是笑不出,表情郁悴。
沉默了一會兒老祖宗發問:「聽說前幾日你王兄特地去請那個神醫竹先生來看你的病情?他是怎麼說的?」
「呵,他說……也許只能活三個月。」雖然堅難卻還是將這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奶奶,長痛不如短痛,若以後她發現他騙她只會更難過。
果然,他剛說完老祖宗的臉便慘白差點站不穩了,卻仍鎮定情緒:「他還說了其它的沒有?」
沐春風沉呤了一會兒微微皺眉,才道:「他說除非能找到就一株叫血蓮的花才可治好的我心疾。」只是竹先生都說這血蓮他只是聽說卻連見都沒有見過,估計找到的機會也不大,還是不說要好些,不然打破了奶奶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血蓮……」老祖宗重複道,黯淡的眸又恢復了些光亮,無論如何,她都要派人找到!
正在二人心思各異時門外傳來下人的通報聲:「寧清姑娘求見!」
聽到「寧清」二字沐春風心裡微微有些異樣情緒,道:「讓她進來吧。」這些日子他只顧著查小新卻不知另一個她過的如何,她對自己的深情既然不能回報,當個朋友關心也算是補償了。
誰知那下人又很懊惱道:「她剛還在前廳等著的,這會子又走了。」
「……走了麼……」沐春風淡淡一笑,只是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這一生他辜負的女子很多但是對寧清,他卻有著更深的愧疚感。
有些人,只能辜負。
就在這時一連幾天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的查小新忽然哭了起來,似在做惡夢,沐春風和老祖宗眼神對視,老祖宗點點頭便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沐春風快步來到床邊握住查小新的手,只聽她哭道。
「……我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擔心你難過……為什麼你要那樣喊我……為什麼……」聲音嘶啞無力,卻又透著深深的憂傷,況是在生病之中聽了難免令人難過。
沐春風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輕哄著回應:「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雖然知道她說的是誰但是他己經沒有力氣來在意這些小事,他只要她好起來,其它的都無所謂了。
「為什麼喊我弟妹……為什麼……你知道我不喜歡的……你知道我是被逼的……」更加傷心的哭聲,查小新緊握著沐春風的手就像握住樓瀾,眼睛緊閉著在強忍什麼。
聽到這句話胸口像有什麼往上湧,沐春風仍安慰著,只是開口時唇角有血溢出,他伸手摀住唇咳嗽:「咳咳……乖……對後不會這樣喊你了……」
「我……不想嫁給他的……不想……」
沐春風胸口的痛意越來越明顯,痛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如萬箭穿過,咳嗽聲也漸漸頻繁,緊握住她的手緊得顫抖:「我知道……咳,你不願意嫁給他……」明明知道,可是聽到她說出口還是好難過,好難過……
查小新不斷搖頭像在驅趕某種情緒:「……我每天都在想你……可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只愛你……」
她每說一句,他的心就會狠狠一絞,絞到後面一顆心己殘缺不全,緊摀住嘴的袖子己經鮮血淋淋,他的心肺都要咳碎了卻仍要用最輕柔的語氣哄著她,寵著她,說出令自己難過的話:「我知道,你不愛他,我知道……」
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沐春風幾乎都怕自己會撐不下去,手摀住唇咳嗽著不斷回應她,安慰她,同時,傷害自己。
「王爺,華妃來看望王妃了。」門外又響起通報聲,沐春風更劇烈的咳嗽起來,用袖子快速擦了擦唇邊的血然後平復心緒,慢慢鬆開握住她的手走了出去。
華月微笑踏入可是卻聞到空氣有血腥味,仔細看查小新身上又沒有傷,不禁疑惑,正疑惑間便看到優雅從容的沐春風走出來,於是打招呼:「十三王爺。」
「難得王嫂抽空來看小新,替她謝過。」禮貌的笑與舉止,在他身上卻更有一番優雅風度。
「呵呵,我與她本是好姐妹有什麼好謝的,她在哪?我去看看。」華月被他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張望著小新在哪裡。
「她在房內。」伸手示意,沐春風笑容輕雅,但眉心卻暗蹙著有絲惆悵。華月正要進去時忽又被他伸手攔住,正準備問他有什麼事情,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王嫂,小新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照顧她。」他己決定在奶奶七十大壽時休了她,讓她重回樓府,是他自私了,從竹舍回來時就該立刻放她走,可他卻貪得能多和她留在一起才讓她像今天這個樣子。
華月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蹙眉道:「我好好照顧她?你……」奇怪了,這話說的好像他要遠離她一樣,可是小新不是他的王妃嗎?
沐春風像是不願在多說,只笑笑便離開,藍色身影飄逸清塵。
華月呆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疑惑仍未解,想著自己是來看查小新的便踏了進去。
秋逝冬至時,空氣中的寒意更深。
今年的喜事彷彿很多,從去年樓瀾大婚,沐春風二次大婚,在到皇上大婚然後是老祖宗的大壽,喜氣籠罩著整個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