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娘娘只是驚嚇過度加之太疲憊了,睡一覺便好。」太醫擦了擦汗便道,他沉著臉揮了揮手,然後所有人都嚇著跑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二人。
南司夜心疼而又深情的凝視著她,慢慢將她扶到自己懷中,然後開始餵她吃粥,邊喂邊道:「我知道你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沒關係,你不想看到我就別看,只要你肯吃飯,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唇邊傳來溫熱的粥還有他聽似溫柔卻儘是受傷的言語,洛小小無聲淚流。
「還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嗎?你在堆雪人,那麼冷的天你卻不怕,我問你在幹什麼的時候你不敢抬頭,原來你竟是怕我會被你臉上的胎記給嚇到,可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就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愛上你的。」他放下碗然後靜靜抱著她道,一雙狹長的鳳眸憶著從前儘是溫柔,溫柔而憂傷。
洛小小輕輕抽噎著,還是不說話,不理他。
南司夜為她擦去淚水手指又慢慢摩挲著她瘦了的輪廓,聲音開始沙啞:「我找了你十四年,卻沒有想到你竟是我一見鍾情的那個女子,原來上天早就注定,無論有沒有找到你,我還是要愛上你。」
聽到她身子顫了下,終於睜開了眼,一雙眸似琉璃般清秀卻含著熱淚,看到他淡淡而又苦澀的笑時,她的心一點點被絞痛著。
「那時候我才只有三歲,你也只有三歲,我父皇帶我去你們臨國做客。你雖貴為公主可是因為臉上的疤痕並沒有人喜歡你,我剛去的第一天你的哥哥姐姐還有弟弟妹妹們都吵著我一起玩,可是你一個人卻孤獨的站在角落處……」說到這他停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啞的竟是差點無法說下去,深邃的感情像一把鎖鎖住了它的心,沉重的無法呼吸,他深深吻著她烏黑的髮絲沙啞著繼續:「當時我好奇,於是走上去然後看到你臉上的胎記,那時候我還小,所以看到的那一刻有些被嚇到,當時就往後退了一步,可是你卻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不讓我走。」
「……」熱淚從眼眶中不斷洶湧流出,她聽到自己的心碎裂開的聲音,還有他心碎的聲音,那麼好聽,那麼傷心。
「你叫我和你一起玩,我問為什麼,然後你想了一會兒說要是我與你玩你長大後便嫁給我。」他笑了,卻是那麼傷那麼郁,漸漸環緊了懷中瘦弱的她,有淚從眼角緩緩滴落:「我聽完之後不但沒有鬆開你的手,而且還真的與你一起玩了,我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麼,然後那整整三天我都與你在一起,同吃同睡,三天後離開,離開的時候你們臨國剛好被毀滅,而我亦國破家亡,可是我卻一直記得與你的約定,直到空如告訴我你就是我找了十幾年的她,我在心裡發誓一定不會在讓你與我分離。」
洛小小漸漸哭出了聲音,一雙眸如蒙了霧的星空。
「小小,你三歲那年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沒有那個能力娶你,你七年前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心裡卻有另一個她,雖然那個人是你可是我卻不知道,我因為你而拒絕你,如今,我用整個江山來向你保證,我會好好愛你,疼你,只求你嫁給我。」他吻著她的手指一字一句道,一雙狹長的鳳目深深凝視著她,痛也罷,恨也罷,此刻只有愛。
「……司夜。」她小聲哭著,緊緊握住他的手,他痛,她又何嘗不是痛,面對這樣深沉而且幾乎毀天滅地的愛又是幾個人能承受的?「我嫁給你,但是你不要殺了他,不要,還有孩子是無辜的。」她己經沒有後路了,也沒有選擇了,只能這樣了。
南司夜眼中情緒變幻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下巴抵住她的額:「我答應你。答應你。」事實上他也本就沒有殺他們,只是一時火上心頭罷了。
「謝謝你,謝謝……」洛小小緊緊握住他的手感謝著,淚如雨下,只要他們倆沒有那麼她就安心了。
最好的疼愛是手放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彭的一下開了,然後是無數士兵在門外齊齊跪著,領頭的那個將軍直接衝進來便大聲報道:「回稟皇上,月國己經成功攻下了,但是元若桑的府卻著了大火,只看到二具一大一小的屍體,身上全穿著紅色的衣服。」
洛小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如雷擊,整個人往前一撲差點摔倒幸好被他用力摟在懷中,可是抬頭的那刻己是魂飛魄散的樣子:「你,你說什麼?!」
「回稟皇后,他們父子倆全部死了。」那人又回了一句。
洛小小的心猛得一沉然後粉碎,大口喘著氣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南司夜見她如此立刻眸一沉然後朝那將軍大吼:「滾!滾出去!」他並沒有叫他們進來,他們竟然闖了進來這下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之後……
「你騙我,你殺了他們父子,你騙我!!!」洛小小用力推開他哭得傷心欲絕,她的世界在聽到他們倆死的那一刻早己灰飛煙滅,只剩下一個枯萎的軀體。
南司夜淒然望著她為別的男人傷心的模樣,百口難辯,只冷冷道:「我沒有。」
「你有!!!你放火殺了他們!!!」她竭斯底裡的吼了出聲,情緒崩潰,用力扯下頭上的鳳冠便朝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邊跑邊哭喊:「若桑,元宵,若桑,元宵……」
是她太天真,竟然會相信他的話,他己經為了她成了惡魔不是麼?
「我說過我沒有殺他就沒有殺!!!你信還是不信!!!」南司夜出瘋魔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便咆哮出聲,一雙眸血紅血紅,全是不被信任的痛和傷。
洛小小哭著看他,整個肩膀都在抽搐著,不斷搖頭,一字一傷:「我己經答應嫁給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他們父子倆!!!孩子才只有五歲呀!!!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可是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呢?這些年來我一點母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他被死在了你的手中……」說到這她不停往後退,邊退邊哭著搖頭,表情痛苦:「你一定是摔死了他,一定……」一想到元宵被他摔死的慘模樣,洛小小四肢百骸都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