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微笑歎道:「我收過無數徒弟,就你最精靈古怪。」
「嘿嘿,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嘛!」洛小小吐舌做了個鬼臉道,將桌上的幾碟小菜也擺好了。
「呵呵,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過中秋佳節,謝謝你了,小小。」空如感慨道,渾濁的眸中有幾分傷感。
洛小小聽了心裡有些為他難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沒事,以後有我陪你過節!」說完起身:「良辰美景怎能少了酒?師傅,我去拿酒了!」
「拿得起,才能放得下。」
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這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洛小小皺了皺眉,回頭時看到師傅慈祥的臉在燭光中,蒼桑平靜。
「奇怪了,酒在哪裡?」來到廚房後洛小小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正準備放棄時木頭突然拿起包袱衝了進來。
「小小,我們走。」
洛小小皺眉:「這麼早?不是說好等到師傅吃完飯在離開的嗎?」
木頭神色焦急:「來不及了!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城外有一行火光,一看就知道是侍衛舉著火把正往這裡來,看來這件事他知道了!」
「什麼?!」洛小小聽了一臉詫異,正心亂如麻間木頭己拉著她飛到了牆角,洛小小回過神後朝寺中望去,看到師傅孤獨的身影,眼不禁濕潤:「對不起,師傅,小小無法陪你過完這個節了。你要保重!」
「快走!」木頭使勁拉了拉她洛小小才終於和他一起跳下高牆,飛步朝著山下跑,山風呼嘯,思緒緊張,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生怕鬆開就會慢一步。
二人在月下快速的施起輕功飛跑,終於來到瀑布前停下,騎上準備好的馬便不顧一切的駕往山腳。
「駕!駕!」木頭用力抽著鞭子,馬兒吃痛速度更快,洛小小死命抱住他的腰心撲通跳著,總預感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果然,當他們到了山腳的時候便看到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士兵,手中全部拿著箭。
「皇后娘娘,奴才勸你下馬回宮,否則,傷了你可就不好。」周公公站在領首處尖聲尖氣道,眼神陰鳩。
洛小小的心繃緊幾分不知所措看向木頭,夜色下,他的神色堅定無懼,只聽一聲「駕」馬兒又重返山上,每一分每一秒都緊急不己,還沒到山頂便發現又有一批士兵圍在了那兒,洛小小和木頭同時震住,視線慌亂環顧的時候才發現她們倆己被團團包圍。
「皇后娘娘,別跑了,整座山己被我們布下重兵包圍,就算您是這天上的鳥兒,也有網在等著捕你。」周公公陰陽怪氣道,笑得甚是得意。
洛小小冷冷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要你跟著奴才們一同回宮,這個人可以留他全屍。」
洛小小的心徹底寒了,是他!是他叫這麼多人困住她們!為什麼不愛了卻連讓她自由都不肯!木頭轉頭對她沉聲道:「小小,你騎著馬往城外奔,我先在這裡應付!」
「不!我不走!我一走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洛小小不斷搖頭,神色焦急。
「小小,相信我。」面對她的忐忑不安木頭有的只是沉著冷靜,洛小小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聽馬兒吃痛喊了一聲,她騎著馬兒迎風狂奔離開,含淚回眸時看到的卻是他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圍住的場景,烈烈火光,燃燒了她的眸。
嘶殺聲響徹整座六合山,洛小小在山底心亂如麻,只能看到隱約的火光撲閃然後熄滅,她等好了好久好久,等到整個身體僵硬成石手腳漸冷都沒看到木頭,溫熱的淚舔舐著她的臉龐,卻如刀刃般鋒利。
「皇后娘娘,奴才讓你久等了。」周公公突然出現,身後是大批士兵。
洛小小神色慌亂的朝他們四周掃視卻沒看到木頭,心頓時下沉,喘息著問:「他呢?!」
「他?」周公公笑了,下刻語氣變得陰毒:「自然是死了。」
洛小小聞言雙目驟睜,暈倒過去。
這個夜,注定冰冷。
洛小小暈倒後被人連夜送回宮中,一整晚不斷有太醫進進出出,到了子時時分她才朦朦朧朧的醒了過來。
朱紅的門,艷麗的紗,精緻的畫屏。
這不正是自己所居的朝鳳宮。
洛小小冷笑出聲,他這又是什麼意思?廢了自己又將自己抓回來住皇后才能居的朝鳳宮?!正在她冷笑時幾個宮女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洛小小掀起被子語氣不悅:「南司夜呢?!」
「稟娘娘,皇上在御書房。」幾個宮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洛小小聽了之後便大步離開直奔御書房,一路被侍衛阻她全以拳腳將對方打傷,最終一腳踹開書房門走進去和他冷冷對視:「你殺了木頭!」
南司夜聽到她的聲音絲毫沒有停止手中動作,仍持毛筆在奏折上改改寫寫,淡淡道:「怎麼不走了,不是很想走麼。」
他風輕雲淡的樣子激怒了她,洛小小衝上前便掀起桌子打翻一地墨水,怒不可歇:「你殺了木頭!」這一次,她暴怒的情緒中有一絲悲慼。
南司夜眉梢輕佻看了她一眼,那兒,只有恨,終於,只有恨。不去問為何呼吸會變得困難他優雅撿起奏折:「就算殺,也是你逼的。」
「我逼你?!哈哈哈,南司夜!到底是誰逼誰?!是你那夜說過過了今夜不在找我!為什麼言而無信!」洛小小瘋了一般咆哮,眸色血紅。
撿奏折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自嘲的笑了笑:「你記得我說過不找你,那你為何不記得我說過與你百年偕老?」
洛小小一時語塞,待他撿起所有奏折後又衝上前一把打翻,竭斯底裡道:「說!他到底有沒有死!」南司夜既然要折磨她又怎會輕易讓木頭死,那豈不是沒有控制她的籌碼了?
「你死不死你不該問我,而是問你自己。」南司夜凝視她幽幽道,步步走近:「若你存有半分想離開我的心思,他隨時都會死得很慘,若你留下,他才能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