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語很輕,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威嚴。
令人不得不信服。
原本歸順於他的人一個個舉起兵器口中不斷喊著:“相信七王爺!歸順七王爺!”剩於的人猶豫了一下子先是有一個人走了過來,然後是二個,最後全部走到了舒靖身邊,望著統一的部隊,舒靖的心終是微微舒了下。
“現在,你們聽我的指令。”舒靖開口道,眉頭微蹙望著不斷發出轟轟巨響的城門外:“你們所有人上城樓,一個人手拿二個兵器,記得只要讓他們看到兵器就好。只需走動不需要發出反擊。”
“是!”那幾百人聞言聽令,拿起兵器便全上去了。
“你們則在城門外和城樓上吶喊肋威,不停叫,不斷叫,一直叫到他們撤離!”舒靖又對另一些人道。
“是!”那些人離開。不久只見城樓上的士兵拿著兵器走動,因為一人手中拿著二個,而他們有幾百人,所以看上去就像有數千人一般在上,將整個城樓都擠滿了。而那些吶喊肋威的聲音震耳欲籠,直沖天際。
氣勢磅礡。令人觀止。
西域那邊的士兵見到他們的人竟一時之間從幾百變成數千一時有些怔詫,不斷撞擊著城門的動作也緩慢下來,加之那些吶喊著要殺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混合著鼓聲,有一種將他們要湮滅的感覺。
“將軍,我們怎麼辦?”一西域士兵有些擔憂。
那長著大胡子的將軍皺了皺眉,奇怪,前幾天不是沒這麼多人的麼?怎麼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看來中原人果然很狡猾,懂得隱藏實力,今日不可魯莽闖入,於是開口道:“先觀察一陣子在說。”
而城門外,舒靖面對著眼前剩下的數十人,手負身後,表情冷靜,狹長的狐狸眸中思考了什麼然後開口鄭重對他們道:“現在,我需要一個人將副將的屍體運送到關外百裡之處的營地上交給李斯如將軍,將告之他是我殺了將軍然後威脅所有士兵,實則乘機想逃。”
“可是,七王爺,你這樣做不是置你自己於死地麼?”一士兵不解的問。
“放心,我說過要保全你們便一定會保全,現在,誰願意去關外?因為這件事很危險說不定命都沒了。”舒靖言語沉重,盯著他們。
一時無聲,士兵們都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
舒靖的眉越皺越深,又越來越淡,罷了吧,如果沒人願意他只好用另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才是不傷人又利己的法子。
就在舒靖打算放棄的時候一個年幼的士兵走了出來,約摸只有十四歲的樣子,個頭不高,臉上髒兮兮的,只聽他稚聲稚氣道:“七王爺,我願意去。”
“你?”舒靖有些詫異,但只是片刻,他現在沒有多的時間去問那個小孩為什麼肯去,只將那碎成塊的屍體包好然後給他,鄭重吩咐:“記住。你只需要如實稟告便行。其它的不必多說。她不會為難你的。”
“恩!”小孩用力點頭,黑漆漆的眼珠滿是堅定。
舒靖心中有些不忍和感動,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然後低頭湊近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保重,我會記得你。”
小孩用力點點頭,然後穿著那些髒兮兮破舊的軍服從後門方向跌跌撞撞的離開去,舒靖目送他離開之後又對剩下的幾十人道:“你們迅速去四個城角不同的位置去挖地道,只記,我們只有二天半的時間,能不能活就看你們了。”
那幾十個人表情十分凝重,用力點頭便朝城角內的方向跑去奮力挖土。
舒靖則匆匆跑到城樓之處,遙望下只見滿目雄兵,西域人特有的特色衣飾還有那高大雄偉的身姿,尤其是被牽在手中的正是藏獒,一個足有馬那麼大,看上去令人心悸。舒靖走到城樓上最顯眼的位置,手一揮,所有聲音便靜寂下。
對方將軍亦揮手停下所有聲音,與他對望。
舒靖朝那邊大聲道:“區區蠻夷,也敢與我們對抗?難道你們忘了十年前敗戰之辱?從沿海之處一直被我們打到這偏遠之地。如今是否想舊事重演?”他的語氣滿是不屑和嘲諷,甚至夾雜著笑,他一說完,其它士兵配合的大笑。
對方將士全怒,那將軍怒著用西域話大罵:“毛毛的!竟敢對我們西域不敬還出言挑釁!看我今天不滅了你們!”
“哈哈哈。滅了我們?”舒靖放聲大笑,烏黑的長發被狂風吹得凌亂臉頰,只露出一雙清澈見底的狐狸眸,神情高深莫測,望著那人輕笑道:“像你這種只知道偷襲用以潰散對方心緒,在對方時時處於驚恐不安的狀況下在一舉攻城的小人,也敢大話?要真有本事你早就攻了何必等到今日!”
對方將軍啞口無言,心緊了緊,這七王爺果然如傳聞那般深不可測,能洞悉對方心理。沒錯,他心裡所想的便是如此,這也是他一直不攻城的原因。
在他還在沉默的時候,舒靖又叫道:“明日夕陽夕下之時,我們一決勝負。是男人就應下此約,否則,你不是男人。”他知道西域人像來看重自尊,被挑釁了肯定會應允,但這還不夠,想了想,他又補道:“還有,你回去轉告你們的王。公主並沒有死,在我手中,感謝他生出了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兒,我,喜歡得很。”說罷放蕩大笑。
西域人聽到他言語對公主的不敬還有背後的危險,一時間軍心大怒。
“好!我們走!明日夕陽西下便是你們死的時候!”對方將軍怒不可歇,揮馬離開,雄壯的軍隊像螞蟻一樣慢慢離開,終於留下安靜。
一直拿著兵器走動的士兵還有吶喊的士兵累的終於停下休息,一個個滿頭大汗,心慌欲碎。全部緊張的看著舒靖。
他瞇眼望著遠離的軍隊,一言不發。
“七王爺,我們該怎麼辦?明天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要是真的開打,我們……”士兵們憂心不已,一個個嚇得快要哭了。
“城下我吩咐他們在挖地道,現在,你們也快去跟著挖,記住,要挖四條線路且四條線路都是互相通往的。我們只有剩下的一天半時間了!明日夕陽西下之前必須挖通!”舒靖鄭重吩咐,士兵們一聽有地道一個個欣喜不已,沒有半分猶豫便全跑了下去沒命的挖。
舒靖一個站在城樓上遙望遠方。眉頭微蹙。
西域的王聽到他剛說的那一番話後必定勃然大怒,派兵攻打,而那個時候怕他逃跑的李斯如應該也會趕來,二兵相碰,必有惡斗。
這就是他今日叫那小孩去找李斯如的原因。
李斯如看到副將慘死的樣子必定猜到他想逃跑,到時候一定派人來追,可是她又不知這邊的情況,她來的時候地道早就挖好,所有人全逃走了,只是一座空城,當然,等待著她的還有對方數萬雄兵!
但願,上天保佑一切順利。
“還有她,一定安好!”舒靖合十雙手祈禱,大紅的袍漫天飄飛,像紅蓮般綻放。
是夜,西域的夜總是那樣清冷,遠方,似有狼嚎叫的孤獨聲。
一彎月,照著整片大漠。
西域古都,皇宮內,只聽一陣陣罵聲傳出,罵聲透著極度的憤怒和咆哮。
“陛下息怒,千萬息怒保重身子呀!”今日帶兵出仗的將軍跪在地上勸慰道,神情不安。
西域王氣的在宮內走來走去,看見什麼就砸打什麼,一張蒼老的臉恩怒而扭曲了,只見他咆哮道:“該死的中原人!將我女兒擄去現在生死未卜!竟還放言輕薄她!”一想到女兒在那個放蕩不羈的男人手中,他便焦心不已。
將軍見他沉默下來,趁機勸道:“陛下!我們在也不要忍受那些該死的中原人了吧!明日夕陽西下之時,就是他們葬身之時!”
“可是,公主她……”西域王言語還是有幾分猶豫和遲疑的,他一直不出兵的原因是因為沒看到女兒的屍體,最重要的是今天一聽她沒有事更是擔心她的安全。
“陛下!你多拖一秒公主便多忍受一秒的煎熬呀!”將軍泫然欲泣。每個字都像針扎進了西域王的心裡,西域王想到自己年幼美麗的女兒在青城出了名風流浪蕩的七王爺手中,心如貓爪般。
時間流過,無聲無息。
很久以後西域王才下定決定,沉著吩咐道:“通知所有士兵,明日夕陽西下之時攻打中原人!本王親自御駕親征!”
“是!”將軍喜極而泣。
夜,對有的人來說漫長,卻對有的人來說很短暫。
城樓內一片鋤地聲,因為沒有鋤頭所以士兵們是用刀和劍或是茅來挖的,因為人多所以很快挖通了四條長道,但是有的裡面堵塞石頭,而有的裡面有水,所以情況不是很妙,只有剩下的那二條裡面空蕩蕩的。
“先將好挖通的挖通了,剩下的二個交給我。”舒靖怕他們一直在糾結那二條地道這樣會浪費時間於是開口道,說完等士兵們去挖時,他又吩咐另一些站在外面的人逃土去將水給掩埋,然後還有的那些人則拿起刀子去鑿石頭。
本是安睡之夜,卻只聽叮當之響。
每個人都緊張而認真,每一次挖掘都像是能生還般的希望使他們更加勤奮即使雙手都挖出了鮮血也不怕,這時候,天邊漸露出魚肚白來,但是這個黎明卻沒有給他們任何興奮的感覺,反倒令他們多了些急燥。
“你們這一隊先休息,來吃東西。”舒靖喊著其中一隊,就在剛剛那些功夫,他去城打獵,打了好一些大雁回來烤好了,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亂子,畢竟,萬一地道挖好了人卻失去了逃生的力氣就糟糕了。
本來累了一天一夜,那一隊人上前便爭搶大口大口吃。
舒靖則又開始烤另一批,所有人分工合作,不吵不鬧,時間緩緩流逝著。
天,晴朗。
太陽的光輝照耀著大地,這片大地遼闊卻寸草不生,遠處也沒有青山綠水只有沙漠環繞,只是這上面建著營地,營地上有數萬士兵之多,全部嚴陣以待。
一片嚴肅。
在營地中間建著一頂帳篷,帳篷外觀補實,門口門著巡邏的士兵。
裡面,一方桌椅,一張床,簡簡單單,只是旁邊卻有專門放武器的地方,一看便知道是士兵居住的房間。
李斯如坐在桌前沉吟著,一雙冷漆的眼無光,黑的能將人吸進去一樣。
“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七王爺也沒有逃往這邊。”那稟告之人如實說著,跪在地上。
他沒有逃走?這真是奇了怪了。
李斯如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臉上滿是狐疑,她相信舒靖不會這麼輕率的離開,因為他也不笨,知道皇上這個時候分明是想置他於死地,可是他留在邊關又是為什麼?目前正與西域打仗,而他們又無兵無炮,留下也只是等死。
他究竟想干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闖進一個士兵,喘著氣道:“回,回將軍!有從邊關逃回的士兵!手中正拿著副將的屍體,那屍體已經慘不忍睹了!”
“什麼?”屋內另一士兵聽了之後變色,滿眼恐懼。
相比他們的震驚李斯如卻冷靜多了,在舒靖的眼皮子底下也有人能逃出來向他們通風報信?哼,不是探子就是奸細!想到這她便揮手示意召見那人。
小男孩一進來便跪了下去,一身盔甲破破爛爛,頭發蓬亂,也像是個逃難的樣子,且身上多處有傷,如被人毒打過般。
“說。”李斯如盯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一字一句道。其它二個人識相退了出去,帳子裡面只有她和小孩二個人。
小男孩有幾分怯弱的看著她,又不敢看她,只輕著聲音恐懼的將昨日之事全說了。
李斯如靜靜聽著,表情不動聲色變化著。
“副將臨死之前叫我來找將軍,我,我便往他指明的方向來了。”小男孩說話間嘴唇哆嗦,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也不敢看地上那團血肉。
她盯著他看了良久才看向那血肉,沒錯,化成了灰她也認得那血肉便是她派到暗影身邊的奸細。小男孩剛剛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惶恐,是正常反應。言語哆嗦也是因為被場景嚇到,所以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還有沒有其它的事要稟告?”李斯如幽幽問,一張臉讓人猜不透表情。
小男孩猛得搖頭,只捂住癟癟的肚子小聲道:“我,我餓了……”
果然是個孩子,如果是奸細就該試探她或是挑撥著要她為那死去之人報仇,李斯如的懷疑全部消失,命令帶小孩去吃飯。隨後自己一個人坐在房中沉默。
舒靖,到底想干什麼?
一個人帶著一伙不明忠心的人呆在城裡?逃?無處可逃?不對,逃,若說到逃的話還有一條路便是挖地道!!!
“將軍!不好了!昨日七王爺放言要打仗,西域那邊傾盡了所有兵力朝邊關進攻了!估計著夕陽西下的時候就能到!”一士兵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打斷她的思緒。
李斯如表情冷下:“你說的是真的?!”終於,終於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團被解了。
士兵嚇得魂飛魄散般用力點頭:“是,是真的,剛八百裡加急傳回的消息。七王爺說公主在手中,還挑釁著對方要打仗。”
聽完一切後李斯如深深沉思,以舒靖的聰明不可能現在做以卵擊石的事,除非他想趁著這個時候逃跑,若地道挖了的話他決對可以逃走!如果這一次他都逃走那麼她將在也抓不到他,但是現在不能過去,現在西域的人正過去了。
“通知所有人,明日早上向邊關出發!”思考過後,李斯如沉沉開口。
她倒想要看看,數萬雄兵進攻下舒靖究竟能否逃之?到時候在去看看被攻打過後的空城尋找他逃跑的線索。
他很聰明,想誘她在夕陽西下的時候過去,但她不會那麼傻。
呵呵,舒靖,你與我間究竟誰聰明?明天便可知!!!
在西域戰況越來越危險的時候,青城這邊卻是一片安然。正是中秋,桂花飄香。街上人來人往皇宮裡面也是一片熱鬧。
偌大的御花園中,百花齊放,爭先吐蕊。
皇宮裡是不分季節的,因為無論什麼季節這裡的花都能開,開的美卻沒有靈魂。
蘇小七懶懶的靠在躺椅子上,身上披了一條厚厚毯子,而身上則還是穿著一件碧綠的衫,沒有化妝肌膚卻透著蒼白,秋水般的瞳空洞的望著南飛的大雁,沒有情緒。太陽照耀在她瘦弱的身軀上仿佛只要熱度一高她便會被融化一樣。
“姐姐,起風了,您身子不好進屋休息吧。”一邊的宮女輕聲喊著。
蘇小七一動不動的閉目躺著,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起身,至從流產後她便變得不愛說話,身子日益消瘦下去。皇上也沒有來看過她,她這裡就像一個冷宮一樣。
宮女心裡想著越發心疼,畢竟蘇小七平日裡待她們還是不錯的,又勸了句:“娘娘……”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詫然回眸時高興的喊出聲來:“舒院士。”
她雖是宮女卻也知道蘇小七和舒晏那一段陳年舊事。
想著畢竟曾有過感情,要是出現說不定可以治愈她受傷的心。
宮女不著痕跡的離開也撤離了其它人。
舒晏站在離蘇小七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她,她瘦了,也憔悴了,滿目璀璨卻不及她一身清新的綠,還有那蒼白的顏。思此,心猛得抽搐著,向前一步跪著行禮:“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
一直緊閉的眸無力的抬起,瞳光變亮,蘇小七淡淡開了口:“平身。”袖中的手卻暗自握緊了些,同時朝四周快速瞥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後才稍稍放松下。
現在她的身份和他的身份,都該注意,尤其是在這個危機時候。
見她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高興的樣子仍是平平淡淡,舒晏心中不免受傷,卻仍微笑著坐在她身邊,看看花又看看她,這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是他叫你來看我的?”她問,無論在什麼時候一雙眸子卻仍是清亮有神的。黑得剔透。
舒晏聽了之後臉上微笑微微頓住,聲音溫和中有絲受傷:“不是他,是我自己……”
“是皇上叫你來的?”她又問了一句,糾結他語中的那個“他”。
明白她問的是華辰而不是舒靖後舒晏心裡的結解開了些,謙卑而又禮貌道:“不是,是微臣自己擔心娘娘的身體所以來看望娘娘的。”至從舒靖去西域而蘇小七和皇上大婚,他便一直聽話的呆在家裡,因為舒靖曾說過要他和小寶阿涼們別到處亂走。
蘇小七平靜的看著他,似在想什麼又像在發呆。
見她看著自己又不說話,舒晏便主動道:“阿涼和小寶都很好。你放心。”
她不語。
舒晏停頓了一會兒放低聲音道:“外面暫時沒有傳出有關叔叔的事你也請放心。之所以小寶和阿涼一直沒來看你是因為叔叔離開前有吩咐過我們別來找你,就呆在家哪裡也別去,所以你別想太多。”以為她的不高興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解釋著。
蘇小七聽了之後眼皮卻動了下,眸光微閃,向來平靜的神色開始有了波動,而前方之處正有一伙人朝這邊而來,蘇小七微瞇起眸然後看向舒晏壓低聲認真道:“以後你別在來看我了。”
舒晏聽見話後有幾分失落,更多的卻是傷感,正想說什麼只聽她繼續。
“他之所以叫你們別出來,除了關心你們安危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隨時都可能回來找你們,你在也不要來見我也別離開,順便通知小寶阿涼,讓他們裝成膽小怕事,而你則繼續成天喝酒掩人耳目!否則他若有天回來,而你們不在,後果你懂的。”
舒晏面露驚色,眼神慌亂,原來叔叔是一語雙關有二重意思,他怎麼就沒明白了?!思此他起身想要離開卻又被蘇小七拉住。
“記住,回去後記得叫阿涼去濟善堂找到那些曾受過我恩惠的人,若想報恩請他們務必混入宮中,時間由我來定,以待差遣!另外,你也去朝中尋找那些我曾接濟後來當官的人以及與你關系好的官友,告訴他們天下將亂,擇主而侍!”蘇小七一邊望著快要走近的人們,一邊急速說著。臉上漸浮現紅暈之態,血液流淌。
舒晏聽得心驚亂跳,面上卻保持鎮靜,不住點頭。
說的急了說的多了蘇小七微微喘息了下,爾後才閉上雙眼淡淡道:“切記,切記!”說完揮揮手道:“你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微臣告退。”舒晏匆匆離去。
行至花園小徑的時候突然遇到華辰,他身後領著一大隊宮人,舒晏忙跪下行禮,華辰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在花園中的蘇小七,這才開口道:“跟她說了什麼。”
心緊了緊,舒晏盡量裝做無事的樣子:“聊天。”
“聊什麼。”華辰追問。
“聊些關心她的話,可是……”說到這舒晏苦澀一笑,微微笑著:“可是娘娘似乎並不願與臣聊天。”
知道蘇小七喜歡的是舒靖也知道蘇小七跟舒晏應該沒什麼話可談,畢竟舒晏的個性他實在是太了解了,這個人太正直忠城,反倒有些懦弱也成不了什麼大事做不了什麼壞事。華辰這才讓他離開,然後自己朝蘇小七方向走去。
花園中間有小小的噴泉,陽光下,飛濺著。
華辰走過去的時候正看到蘇小七閉目躺在那兒,像只貓般慵懶,雪色的肌膚在陽光下剔透晶瑩,尤其更襯得烏黑的發,似綢緞般。
“你們都退下吧。”輕輕說了一聲,所有宮女退下,華辰走到她對面的地方坐下。
蘇小七睜開了眼,平靜看著他:“不知皇上來找我,有什麼事。”
華辰不否認找她有事,只拿著茶杯喝了一口爾後幽幽道:“近來邊關來報,舒靖殺副將奪主位,並挑釁西域人對他發動攻擊。約摸著,在過一個時辰夕陽西下的時候二邊戰爭便會起,李斯如猜他是想挖地道離開,並誘她出使以上當,你呢?你認為他的目的是什麼?”
心撲通加快了一下,蘇小七不露聲色道:“皇上都沒猜到的我又怎麼會猜到?”見他微瞇鳳目有絲不悅,蘇小七想了一下道:“雖然我猜不到他想什麼,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找到機會逃進青城。”
他不置可否挑了挑眉,看著她繼續聽。
“不知皇上是否已經派人將那個染血的布給他看了?”上面有著他和她孩子的血,說到這是鑽心的痛卻只能裝成平靜。
“人已經過去,不過他看沒看到就不知而知了,他一向狡猾。”說到這華辰的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隨即又好了,反倒有些自傲的笑:“無論如何,他都難逃一死。有李斯如在他無論如何都躲不掉。”
蘇小七臉色慘白了些,但因為臉對著太陽所以曝光過度看不出來,只聽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未必。所謂計劃不如變化,皇上還是未雨綢繆的要好。”說完看著了看遠處的宮人一眼然後朝他看去:“難道皇上不覺得宮裡的宮人呆的時間太久,要換一換了?”
“你的意思是……”他有所警覺,朝遠處看了一眼。
“你猜,如果這宮裡要是有奸細,是不是對皇上不利呢?”她繼續挑唆著,表情卻平淡如水。
華辰深深沉思,令人捉摸不透,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他離開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太陽隨著時間慢慢降落了,蘇小七的身子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冷,她望著西域方向視線模糊,合起雙手口中喃喃念道:“佛主保佑,他一定要平安歸來。”
阿靖,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不然我費盡心思為你所做的一切都白廢。
不然我們死去的孩子的仇如何報?!
夕陽西下時,這應該是一場血戰。
數萬西域雄兵乘鐵騎朝邊關城樓而來,氣勢洶洶,鼓聲震動大地仿佛都要裂開一般,一個個西域士兵扯著嗓子喊著要打到他們之類的話,塵土飛揚,西域之王高坐在御駕之上,虎視眈眈看著對面城樓。
而城樓裡,士兵們分成四隊,分別站在四個地道口。
舒靖聽到外面聲音越來越近,眉亦微蹙,冷靜吩咐道:“你們四隊人朝著這四個方向一直往前,記住,進去後便按事先所做的將僅有的地雷埋在入口之處,防止敵人前行。我手中便是地圖,你們在地道中的時候也要不斷的挖行一直挖到地圖中心這個紅點地方,挖到之後到時候自然有人接應。”
“可是七王爺你呢?你不與我們一同離開?”士兵們擔心著。
舒靖無懼的笑笑,神色認真:“還有一個人沒來,我要等著他。”那個他便是昨天去送信的小男孩,他要等著他回來。
“七王爺,你不能因為他而犧牲自己呀!”
“我答應過要保全你們每一個人的性命,就要做到!好了,你們快走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舒靖說完便井然有序的吩咐著四隊士兵,士兵們個個熱淚盈眶,不捨的看著他然後鑽入了地道之中。
外面的聲音已經近到就在門外,大地震蕩,鼓聲震天,整個城卻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舒靖親手將四條地道的口子封住,爾後鄭重系好他紅色的披風,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城樓之上看著城外滿目雄兵。
他,已經被包圍了。
“快把我女兒放了,否則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西域王看到舒靖之後一眼便認出他是七王爺,放聲怒喊。其它士兵跟著他一起大喊。
舒靖揮手示意他安靜,隨後道:“你想救你女兒?”說著手抓了一個身著紅衣的人,其實是個稻草人,卻穿著女子所穿的紅衣。
西域王看到之後立刻緊張起來,聲音哽咽:“女兒!”
“想救她的話你就單獨進城,正所謂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我要是死了也一定要拉著她墊背。”
“什麼?要陛下單獨進城?!不行!”將軍和士兵們一致反對。西域王卻陷入猶豫之中,望著城樓之上搖搖欲墜的女兒,想著她的危險,他心如刀割。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救他的女兒麼?想到這他無比平靜下來,揮手示意所有人住口,然後下了馬朝城樓方向而去。
城樓上,舒靖狹長的狐狸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下城。
巨大的城門緩緩開啟,而西域王就在離他不到十米的方向。
“你們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門也不關。要是我真做什麼你們便亂箭射死我。”為了穩定那些軍心,舒靖沒有關城門反倒是大聲喊著,果然,那些蠢蠢欲動的士兵們按捺下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西域王就站在舒靖面前:“你果然很聰明。知道如此蠱惑人心。”
舒靖微微一笑,神情痞懶:“當然,否則我怎麼配當我父皇的兒子?”
聽到父皇二字的時候西域王有些詫異,隨後斂目沉聲:“父皇?你究竟是誰的兒子?”
“你看看這個便知道了。”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牌,刻的是一個龍紋,遞到西域王面前道:“這是我們皇家傳給每一代皇上和皇後的,稱為姻玉。本來只有一對可是父皇那年前來西域游玩之時遇到一個美麗的女子,所以將象征著未來皇後的那城鳳玉給了她。而自己則拿著龍玉回去。可是最後他找不到那女子無奈娶了另一個女人為妻,怕人發現,所以又按著玉的樣子重新刻了一對。”
西域王凝眉看著手中那一塊龍玉,眸光驚異閃爍著,口中喃喃道:“龍玉,鳳玉……”
舒靖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在一邊提醒道:“你是不是覺得它很熟悉?沒錯,因為你的妻子也有一枚,你當年娶她之時便知她是漢人身份,而那時候她也早已有了身孕,後懷胎十月才生下了棋子公主。”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西域王抬頭警惕道,眼裡已有淚光。他想到了他死去的妻。
“因為,我是他的私生子也是棋子同父異母的哥哥。”舒靖一字一句。
西域王大吃一驚,連連重復了幾句:“不可能!你不是王爺的嗎?”
知他不信舒靖無奈的笑笑,隨後狐狸眸中湧上復雜情緒:“沒錯,我的身份是王爺。可我當年的母後是舒貴妃。她懷我的時候因為被如今的太後知道是個男孩,所以買通御醫在我母後生我之時趁機害死我。誰知父皇知曉此事,命御醫將我暗中抱給我舅舅,而母後則死於大出血。”
“你父皇為何不救你和你母後?”他對這個十分不解。
“當時局勢緊張。當朝的太後也就是曾經的皇後她的母家勢力龐大,族內非官即相,且當時正與你西域交戰,一發牽動全身。所以父皇不得不隱忍遂了她的願,又吩咐我舅舅好好將我養大成人。所以。我姓舒。長大後父皇覺得愧疚我才封了我一個王爺之位。”
聽完所有的事後西域王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不明白,但是他的敵意已消,深沉的看著舒靖:“你既然知道棋子是你的妹妹,那麼你便不會殺她。可是她又是怎麼死的?!”
舒靖面露悲痛之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什麼?!”西域王悲痛交加,蒼老的面容一瞬間布滿淚水。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玉牌滿目淒然。
“斯人已去,務必節哀。”舒靖勸道,他自己如何不心痛!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西域王怒道:“我一定要帶兵攻打青國!”說完便要轉身卻被舒靖攔住了。
“你這樣莽撞而去是不會成功的。”他一字一句,見西域王面露疑色後他莞爾一笑,在他耳邊又低聲說了幾句,半響後,西域王這才面露贊色,點了點頭然後朝軍隊方向而去,舒靖則如進無人之地般,騎上白馬,往西而去。
夜幕下的西域,一片蒼廖。
沒有殺戮沒有戰爭也沒有人,只有空城還有地面上無數個腳印。李斯如一路帶兵前行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不對,因為天色有些晚了現在在撤退的話只怕會讓舒靖逃走,所以硬著頭皮前行。
“將軍,城門是開著的,裡面也空空的沒有人!”一個奉命前去打探的士兵匆匆跑回來喘著氣道。
李斯如聽了之後眸光漸深,朝那座空空的城望去,不對,怎麼會沒人?那數萬西域雄兵全到哪裡去了?思此,心裡越來越不安,無論如何先去找找城裡有沒有逃跑之處,截住舒靖才是王道。
“走!”李斯如一聲令下,率領著士兵們朝城內而去,當她剛進城門的那一刻震驚的看到裡面竟不知何時布滿了西域士兵,一個個全拿著盾牌站在城內,樓上則全是拿箭指著她們的士兵。發覺情況不對後她首先的反應便是高喊:“撤!”
後面的士兵一個個嚇得退可是退了沒多久便響起驚慌聲:“將軍!撤,撤不了!”
“怎麼回事?!”李斯如冷聲問,面色陰沉。
“你,你自己看……”那士兵因過度恐懼而語無倫次,所有人往後看去只見一個個西域士兵站了起來,身上穿著和黃沙般顏色的衣服,所以隱藏在那裡不易發現,在仔細一看,數萬人浩浩蕩蕩的朝著他們而來。
前有狼,後有虎。
進退不得水深火熱!
李斯如正在城門中間卡住,她怒不可歇,終於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然而這個時候更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她們所站著的地面突然往下深陷入,士兵們慘叫尖叫的墜入了沙坑之中,逃的逃,跑的跑,剩下的死的死,傷的傷。
萬余人瞬間只剩下幾千人。
而他們有數萬人!李斯如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平靜,死亡來臨之前人通常會變得很平靜很平靜。不是麼?
望著二邊朝她沖過來的士兵還有漫天如雨般的飛箭。
她閉上了眼,然後睜開腥紅的眸子用力抽出寶劍,策馬而去口中高喊著:“殺!”所有士兵在聽到她的命令之後鼓起氣來,沖了上去。
天,剛暗,戰爭卻才剛剛開始……
一邊是血雨腥風的戰況,另一面則是逃亡的匆忙。
舒靖在找遍營地也沒有找到那個小男孩的情況下無奈快馬加急往青城方向而去,越過青山踏遍綠水,終於在第二天晚上來臨之前趕到了青城,可是剛到城門的時候便看到守衛森嚴,每一個經過的路人都要進行查問。
“看來,城是進不了了。”他喃喃了一句返身朝著六合山方向奔馳去。
六合山,山頂處,偌大的綠竹林在夜下更顯清涼。
只是這綠竹林內卻站滿了士兵,一個個疲憊不堪,坐在地上啃著饅頭喝著水,大概望去也有上千多個人。
“七王爺怎麼還沒回來?!”其中一個問道,焦急不已。
蒼梧坐在茅屋前,沉默著望著遠邊,手中拿著幾枚銅錢算著什麼。
另幾個又等不及的追問著:“七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了?我們要不要去幫助他?”
一直沉默的蒼梧終於開口,滿是不耐:“吵什麼吵?在吵就給我滾出去!”果然,他一開口其它人全部安靜下來了。越安靜,便越能聽到一個馬蹄聲漸行漸近。所有人欣喜狂喜的站了起來,只見遠方有一騎白馬而來的身影。
“師傅!”人未到,聲先至,舒靖沖向竹林:“那些士兵來了沒有?”才踏進去便看到士兵們全都高興的看著他,然後歡呼出聲,舒靖卻只放心半刻便肅聲道:“現在正是危機時刻,別喊,別叫。”
士兵們處於興頭之上,被他這麼一說,個個捂住嘴你看我我看你,眼裡全是笑意。
能活下,真好。
舒靖也來不及去清點人數只問:“所有人到齊了沒?”見他們全點頭他又連續掃了幾眼喃喃道:“那個小男孩呢?你們有沒有找到他?我在營地的時候沒有看到他。”說話間語氣有幾分焦急。
所有人面面相覷,有著擔心。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稚氣的聲音響起:“七王爺,我在這裡。”那男孩就站在不遠處,只是士兵們遮擋住了他矮小的身形,舒靖見他還活著高興的幾步上前緊緊擁住他。
“你活著,就好。”他啞聲道,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蒼梧就在此時開口,聲音嚴肅:“該說的話也說完了,接下來有沒有想過怎麼辦?”
舒靖一聽他的話後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沉吟了一會兒望向皇宮之處道:“他現在四處通緝我,一時半會兒我是進不了青城了。原本想著回城後去找舒晏和阿涼小寶,想著有個棲息之處在想辦法,目前是不可能了。過了今晚他肯定就全城搜索!”
“所以你要速戰速決!”蒼梧打斷他的話,聲音透著幾分暗啞。
舒靖沉思不語,繞著竹林走了幾圈後又來到所有士兵面前認真道:“天亮的時候你們假裝成從李斯如身邊逃回的難兵,先混入宮中。我隨後便到!”雖然現在華辰沒了李斯如的幫助可畢竟青城內還有數十萬的士兵。一時半會兒他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我們走了,王爺你呢?”士兵們離開之前有著擔心。
舒靖揮手示意他們不必擔心:“我自有我的法子。記住。你們要混入宮中隨時聽候我的差遣。”說完又囑咐幾句,那些士兵們這才全部離開。
只剩下他和蒼梧二人。
“這一天,終就還是來了。”蒼梧似感歎般說了一句。
他面朝竹林,夜色下一身紅色的風衣十分耀眼,豐神如玉。語氣平靜:“他不仁,我便不義,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何況他還強迫她……這是他最不該做的事。”寥寥幾句便說明他要殺他的決心。
蒼梧眼神閃爍了下,啞聲道:“也罷。他不死,你就得死。”
“天快亮了,我也該走了。”早些去也能早些救她。舒靖眼圈淡淡青色,這幾日他連覺都沒有睡過,馬不停蹄。
蒼梧見他准備要離開,喊住:“你還會不會在碰她?”
舒靖挑眉:“誰?”
“你女人。”蒼梧說道。
舒靖凝重的神色終於換上輕松的笑,幾分痞氣:“我的女人我當然要碰。你問這個干什麼?”
蒼梧眼底有幾抹意味不明的情緒,只啞聲道:“不碰就永遠的別碰。要碰就碰個夠。既然你承認她是你的女人,以後便不要在有其它女人。這世間,女人雖多,但唯一愛的只有一個,失去了便不會在有。”說完返身回屋。
今晚的他,有些奇怪。
舒靖沒有多想便策馬離開。
一夜。能改變多少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一夜間改朝換代的事太多太多。
天才剛剛亮的時候蘇小七便感覺宮裡的氣氛不對,總能聽到腳步聲來來回回,她揉了揉眼睛,其實她也是一夜沒有睡。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開了,然後是宮女惶恐的聲音。
“皇……皇上,娘娘還在歇息。”
“全都給朕滾出去!”華辰暴吼出聲,所有人嚇得作鳥獸散。他沖進屋內直沖她而來,在蘇小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被他用力一個拉扯摔倒在地,下刻,他的腿用力踩在她胸口中快讓她透不過氣來,語氣暴戾:“所有士兵一夜全軍覆沒,而他無跡可尋!說,是不是你早就暗中與他勾結好!”
“咳……皇上……究竟是什麼事?”所有的屈辱在聽到他安全的那一刻化成了喜悅,蘇小七掩飾情緒故做茫然道。
華辰冷笑幾聲,手用力拎起她的衣領:“李斯如中了他的計,被西域人二面夾攻死無全屍!士兵死的死,殘的殘,昨天晚上逃回了一批現在正在宮中!你說,朕該如何在你身上解氣方能一消此恨!”
望著他因怒而扭曲的面容,蘇小七蒼白的臉第一次浮現笑容,這是她在這宮裡唯一的一次笑。
“皇上。沒到最後一刻,所有你還沒有輸。”她無比平靜道,蠱惑一般看著他的眼睛。
華辰粗重呼吸著,紅著眼睛盯著她看。
蘇小七繼續道:“既然他逃了,我們何不讓他自投羅網。你說,要是他知道我因為他而早產,有可能面臨母子雙亡的局面,他會不會不顧一切沖進宮裡找我?到時候,皇上生擒下他繼而殺之!”
她從懷孕到現在有六個月時間了,早產也是正常的。
終於,華辰陰沉的臉上浮現了絲笑,那笑極為殘忍,他用力甩開她然後起身優雅的整理了下衣服:“果然最毒婦人心。念你在給朕出此計謀朕便饒你賤命!”
蘇小七附身跪地:“謝皇上。”說完捂住被踩得胸悶的胸口緩緩起身,無比狼狽,身上的單衣滑落露出大半酥白的肩膀,十分誘人。
他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變得更陰森:“獨守空房的感覺一定很寂寞吧?既然要早產,當然要早。你說呢?朕的皇後。”他笑的太陰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門外沖進了幾個士兵,流裡流氣的樣子。
“好好服侍皇後。”華辰幽幽看了她一眼,然後甩門離去。
蘇小七望著朝她銀笑著走來的士兵,一路後退,臉色嚇得慘白,不,不要!人卻不小心跌倒在床,就在這時候士兵們像餓狼一樣撲上來撕扯著她的衣服,蘇小七的身子一下從頭冷到腳尖,絕望沙啞的放聲喊著:“不!”
屋內不斷傳出裂帛聲還有女子痛苦的慘叫聲,以及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笑聲。
“娘娘,我會伺候的你很舒服的。”
“你的身子好白好滑,難怪七王爺這麼愛你。”
“賤//人,把腿張開!”
……………………
天氣漸陰沉下來,遠方有大雁飛過帶走幾片落葉。門口處的宮女被人死捂住嘴不能叫出聲,拼命的哭,哭到昏迷。
一聲悶雷過後,屋內持續的慘叫聲終於停止,雨,就在這個時候傾盆而下。
巍峨的皇宮即使是在陰沉的天氣裡,依舊金光熠熠。
大殿內文武百官剛剛朝退,華辰獨自坐在寶座之上,手輕揉太陽穴,剛剛他已經下旨宣布蘇小七早產的消息,想必宮外的那個人一聽到消息之後便會不顧一切的沖進來,到那個時候,一舉將他拿下,然後誅殺!
“呵呵,叔叔,你終就還是輸給我了。”
“皇上。李斯如的屍體已經運送回國了,如何處置?”一人進來稟告,低著頭似乎對華辰很惶恐畏懼一般,長長的黑袍都拖在地上皺了,頭發也凌亂。
華辰懶懶瞥了他一眼:“既死了,便埋了。”說完低頭看折子。
那人卻不走,還跪在那裡手中拿著個東西。
“你怎麼還不走?有事稟告?”華辰注意到後放下折子看著他,眉輕皺。
“稟告皇上,李將軍死前有遺物要帶給皇上,皇上是否看看?”那人說著便呈起手中的木盤,上面果然有一個東西,只不過隔得遠所有沒看清楚。
華辰見狀眸光閃爍了下,道:“拿給朕看看。”
“是!”那人點頭,便朝他走了過來,腳步很輕很輕。
當他快要走近華辰的時候華辰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厲聲道:“慢!”那人立刻停住,只見華辰吩咐道:“李公公,接過來給朕看看。”說完一雙白淨的手接過木盤上的東西然後遞給華辰,華辰正准備伸手去接的時候脖子早已被冰涼的東西所抵住。
那是刀,鋒利無比的刀。
他能感受到,所以他沒有叫,只是靜靜看著用刀抵住自己的人,然後笑了:“你果然還活著。”
舒靖沒有理他,只吩咐道:“來人,將門關上。並吩咐文武百官即刻進宮跪在外面聽候旨意。”
“是,七王爺。”一直跪在那裡的那個男子抬起頭來,正是舒晏!他朝著憤怒望著他的華辰微微一笑,然後走了出去關上大門。屋裡面只有他和他。連個宮女都沒有。華辰這才意識到今天與往日的每一天都不同。
“呵呵,你早就買通了宮裡的人。這點,我倒是沒料到。”他帶著幾分自嘲道,鳳目中無一不是陰鷙。
舒靖懶懶一笑,挑眉看他:“我亦沒有料到小七會為我提前安排好這一切。”這些事都是他剛進宮的時候舒晏跟他說的。
華辰聽了他的話後面色驟變,明顯有怒氣聚集於眼中,可更多的卻是惑意。
抵住他脖子的刀慢慢的往下滑到他胸口之處,舒靖漫不經心道:“難道你忘了是你自己前幾天大肆換了宮裡的人?”見他瞳孔驟然睜大,舒靖狹長的狐狸眸漸瞇起:“沒錯。所有的宮女,所有的太監,所有的侍衛全部都是她的人,你應該知道她以前開濟善堂救過多少人?你也應該知道她在民間被人稱作“活觀音”。”
有一股激烈的情緒旋轉於胸口,如萬針所刺。華辰額頭暴著青筋,臉色白的有些難看了。
“怪只怪你心計太深反被人設計。”舒靖一字一句,臉上雖含著玩世不恭的笑可是眼神卻冰冰准冷,匕首尖對准他的胸膛:“棋子的死,李老將軍的死,我娘的死,小七的痛,今天全部都要你的命來還。”
“呵呵,你猜到是我威脅李斯如的父親對舒晏下巫術?”華辰不怕反笑,他知道自己躲不過了,但生為天子的尊嚴令他即使到這種時候也還是狂傲。
舒靖沒有回答他,只道:“他們都沒有影響你的帝位,你卻殺了他們的性命,尤其是小七,你……”
華辰卻在此時打斷他:“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小七現在怎麼樣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笑,笑的針比妖艷。
握在手中的匕首太鋒利不小心將他手割破了些,流出血,舒靖佯裝平靜:“你不必用激將法,無論你是不是占有了她我都會要她。”
“哈哈。”華辰笑了,癲狂的笑了,一張俊容看上去十分扭區:“哈哈哈,是嗎?你還會要她嗎?就算你要她可是天下的百姓會要一個被數人輪尖過的皇後嗎?!”
“你說什麼?!”舒靖手中的匕首有些握不緊了,粗喘著氣,狹長的狐狸眸驟然巨睜。
“就在今天早上,我憐惜她嫁給我之後一直獨守空房,所以我賞給了她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你說,那些人能不能代替我滿足她呢?對了,我離開的時候一直聽到她在哭呢,還有她身上衣服被人撕碎的聲音,你不知道我聽到這些的時候有多刺激,那畫面一定很銀靡吧?那些士兵常年打仗沒有碰過女人,你說會不會一不小心把她給弄壞了,不能用了?如果真是這樣,嘖嘖嘖嘖,真是太可惜了呢。”
舒靖聽完之後整張臉失去血色,蒼白的嚇人。
華辰卻像是瘋了一樣繼續狂笑大笑,冷眼看著他道:“她的性子有多傲你都不知道吧?為了不與我同房,為了替你守身如玉居然吃下被下了蠱的藥,害得肚子裡的孩子流產,只為了不讓我碰他!她對你可真是忠貞不二!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只要碰了她就會化為血水,而你若是碰了其它女人她也會化為血水,這樣的愛只怕天下無雙了。”說完華辰繼續放聲大笑。
“小七……”喃喃的,口中輕吐出這二個字,舒靖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一雙狹長的眼睛裡全布滿血絲,紅通通的。手掌緊緊握住了鋒利的匕首,尖銳的刀嵌入掌心,鮮血淋漓。
“只可惜呀只可惜,她越是不要我碰她我便越是要侮辱她!你不知道她叫的有多慘,有多痛,有多恨!!!我就是要弄髒她,要是她肚子懷了那些孽障會不會更好玩呢?哈哈哈……”華辰剛說完只見鮮血噴湧而出,而他額心插著一枚匕首,他死死瞪大雙眼,嘴巴還保持著那詭異的笑容,鮮血漸漸流滿了一臉,十分恐怖。
舒靖無比平靜的站在那兒,身形僵硬,他的眼角沾上了鮮血緩緩流下,像流了血淚般。烏黑的發襯托出膚色的慘白。一雙手死死握著,血從指縫中流出滴落。
室內氣氛壓抑的令人有種接近死亡的錯覺。
他就一直站在那兒,就那樣站著,紅色的衣像塊鮮血覆蓋著他整個人,狹長的狐狸眸突然有透明的液體湧出,一顆兩顆,源源不斷。流入嘴裡是苦澀刺舌的味道。
很久之後,大門被“彭”的一聲打開,一道紅色的身影像影子般沖出來。
文武百官高聲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龍椅上的華辰仍保持詭異的笑,然而表情已經僵硬,額上的匕首深深扎在那兒。
舒靖一路狂奔,三千青絲繚繞風中,凌亂誰眸?
“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殘忍的說著。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接近你?只是為了他!你別在自做多情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她冷笑著。
“七王爺,我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華辰,我為了讓自己配得上他,而你又算什麼?”她嘲諷著。
“皇上,臣妾先退了。”
那晚,當他左擁右抱和美人調笑時,她黯然離開。
那晚,當他和她四目相對站在殿外時,她雙目濕潤。
那晚,當所有人歡呼熱鬧時她一個人坐在那不停喝酒。
“叔叔,對不起,對不起。”她站在他傘下不斷哭著,漆黑的眼中有他。
“讓我保護你和他的愛情好不好,讓我對付她而你和他好好相愛好不好?”他溫柔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她一直重復說著這句話,淚流不止。
風呼嘯中似乎又聽到她說的這句話,她好像很喜歡跟他說這句話,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好?她總是揚起白皙的臉蛋問他,而幽亮的黑瞳總是幾分羞澀幾分感動。
舒靖紅色的身影穿梭在宮廷長廊中,眼角紅色的淚滴已經干了,妖嬈在上,發絲吹拂在眼眸處遮住了傷。
傻瓜,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好麼?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因為愛我而不惜傷害自己的女人。
不擇手段的,不顧一切的,不怕後果的去傷害自己來愛我的女人,只有你,夏小七。
“小七!小七!!!”他闖入屋內啞聲喊著,慌亂的眼神掃視過屋裡的每一角,手胡亂推開門窗,當他走近寢屋的時候腳步突然停住,眼神也凝住,呆呆看著地上被撕碎的碧綠衣衫,還有那潔白的床單腥紅殘忍的鮮血。
“不!求你們不要!”她反抗著痛哭著,卷縮著小而顫抖的身子不斷往裡。
那些男人猙獰笑著,撲在她身上肆意所為:“娘娘,讓我們好好服侍你,會很舒服的。”
“不!阿靖,阿靖!你在哪裡……阿靖……”她拼命呼喊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無肋,白玉般的手被那些男子殘忍的鉗制住,承受著那些男人暴風雨般無止的欲望。
他們一個個在她身上亂摸亂親,放肆笑著:“阿靖?阿靖是誰?來,叫我一聲好哥哥。”
她哭到眼睛紅腫,哭到眼淚干了,哭到麻木的任他們在自己的身體上索求,披著一頭烏黑的發像死屍般躺在那,只有干燥的唇在無聲的,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阿靖,你在哪裡,阿靖,我好害怕,阿靖,你快回來,小七需要你……”
腦子像是要爆炸了一樣疼痛著,舒靖望著滿床狼藉仿佛回到了事發現場,看到她無肋的眼神和被虐的畫面,看到了她的每一滴眼淚和每一聲呼喊。
“小七!小七!”他啞著嗓子撲到床上抓起那一角被撕碎的碧綠衣衫,狐狸眸紅透了,手將它握得死死的,攥於手心。
身後仿佛有人接近,可是他無心理會。
他深深凝視著手中那角碎破的綠衣,眼神深到仿佛溺入了這綠色中。聲音沙啞:“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我總是晚了。”他又說了一句,這一次,嗓子啞的聽不清了。他將那綠衣用力放在唇邊親吻著,手顫抖的仿佛要散開了般,干了的血溶上淚暈開成瑰麗的顏色,染在唇邊,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能聽到那些鮮血在哭泣:“當你為了我而嫁給他,當你為了我而傷了我們的孩子,當你……當你被人侮辱時,我都來晚了……”
“我多麼希望時間倒轉能回到第一次見你的那天晚上,我應該跳下去和你一起埋銀子,而不是坐在牆上和你斗嘴玩。我應該親自娶你而不是為了賭氣將你指給舒晏。我應該在與你洞房有感覺時不顧一切將你從他身邊搶走,而不是離開。我應該在他第一次休你的時候就霸道的把你擁在懷裡,而不是給機會讓你和他重新開始。我應該在青城而不是西域,我應該在你身邊而不是戰場,我應該拉住你而不是任你嫁給華辰,我應該在離別那天與你擦肩而過時就跳下馬將坐在馬車上的你帶走,天涯也好,海角也罷。你在,我在,便不會孤單。”
“我不該霸道到想要你全心全意愛著我,而不告訴在你面前揭開我的斗笠上的面紗,我不該在那天與你共躺在一張床上卻什麼也不做,我是那樣渴望你又是那樣喜歡你。我不該偽裝身份,我不該在你需要時沒有出現,我不該霸道,我不該自私到連自己也嫉妒。”
“小七,我總是晚了,這一次晚了,上一次也晚了,我們之間也晚了……”他啞著嗓子哽聲道,悲傷的無聲無息。手中那一角綠衫都濕潤了可是他卻抬不起頭來,他在也不想,在也不想睜開眼睛看這沒有她的地方。
在也不想。
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他濕潤的臉頰,舒靖用力捂住放在唇邊親吻,整個人沉溺在巨大的悲傷中竟分不清是真是幻:“小七,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還沒有好好愛你,你回來好不好。”
“我回來,你還會要我麼。”一個低柔的,安雅的聲音響起。
他混身一震,頭未抬沙啞的聲音便飄出:“我要你。天上人間,我只要你。”抬眸的那一瞬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安好的蘇小七,她的臉色雖蒼白可是雙目依舊漆黑有神,亮晶晶的看著他,他怔了下,僅是片刻便用力擁住她。
“痛。好痛。”她本來是想離開的,可是離開前又想看他最後一眼,誰知這一看竟是在也離不開了。蘇小七嗔著,感受到他強烈的需要她心是那樣暖,那樣柔,只可惜她被他抱得太緊無法反手擁抱住他。
“寶貝,你要是在晚出現一秒,我真會因為太愛你而死掉的。”他發自肺腑的說著,反復吻著她的臉頰和嘴唇,手亦用力揉著她嬌弱的身軀,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蘇小七快要承受不住他如火般的熱情了,微喘著,看著他臉上的血和淚心很疼很疼卻又很滿足很滿足,才一開嘴視線便模糊了:“你,還要我麼?”
“要,只要是你的我都要。現在就要。”從失去到重新擁抱的劇烈情緒起伏令他第一次失了冷靜,捧住她的臉便熱吻,唇舌無比纏綿的與她糾纏。
“唔……我要是被華辰碰過,你也要麼?”她使足了好大的力氣才微微推開了他一些,紅潤的嘴早就被他吻腫了,顏色很艷。濕著一張大眼睛看著他,惹人憐愛。
舒靖深深凝視著她,手用力摟住她的腰不曾松半分,眼神炙熱,開口時聲音溫柔如風一般柔:“就算你被天下所有男人碰過,我都要。”
“你騙我。”她哭了,是感動的哭卻逞強說著任性的話。
他見她哭頓時慌了,用力吸著她臉頰上的淚珠兒柔聲道:“寶貝,我沒騙你。要是我被很多女人碰過,你還要我麼?”說完憐愛的看著她,蘇小七吸了吸紅紅的鼻子用力點頭,然後他笑了,如春花般艷麗:“寶貝你知不知道,你若不要我我們舒家以後就要斷子絕孫了。”
“為什麼?”難道他不行了?蘇小七有些擔心了。
“因為。我只對你有欲望。沒有你我寧願當太監,有了你我……”話還沒說完他又吻上來了,好像怎麼也親不夠一樣,又親又摸,癢得蘇小七咯咯直笑,二人滾到床上。舒靖小心翼翼解開她的衣衫看她有沒有受傷。
蘇小七瞅到之後心裡一軟,伸手勾起他下巴認真道:“其實,我沒有被你以外的男人碰過。”
剛剛那些士兵都是以前她土匪窩裡的男人,被舒靖救了之後一直安頓在六合山,此次為幫他所以全進宮了。
華辰走後,他們和她一直在裡面演戲,全是用來騙過華辰的,而這些只有她和土匪們才知道。
舒靖聽完她所有的話後一直緊皺的眉心才展開,深深吻著她的發絲柔情繾綣:“你沒事就好。”
“你騙我!”蘇小七又哭了,像個孩子似的:“你剛剛明明說我就算有事你也不在乎的,你現在卻……”
“寶貝。我不怕多少人碰過你我只怕你這裡受傷,那樣的話,我會很疼,我會很痛。”他撫著她胸口上心髒的位置一字一句,眼神溫柔而寵溺,那裡面全溺滿了對她所有的深愛和疼愛。
蘇小七一時間被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舒靖臉上浮現痞氣的笑,附身咬著她白嫩的耳朵:“是不是不知該講什麼了?”她傻傻點頭,幸福的又哭又笑,卻只見他邪惡韓住她的唇,一允一唆,字句迷糊不清道:“既然不知道說什麼,那我們就做什麼好不好?”
“不。不行……”他的手已經不老實伸進她衣服裡了,蘇小七生吟一聲後羞紅了臉搖頭。
他嘴上應著,手卻摸著,直撩撥得她身子一顫一顫的顫抖的厲害。長時間未見加上經歷了那麼多分離悲合,二具身子一觸碰便熱情似火。
只想用最熱的愛淡化最深的痛。
眨眼,蘇小七伸手放在嘴裡咬///著,一雙黛色的眉緊皺著似愉悅又是痛苦,水潤墨瞳迷離成星,口中發出微弱而斷斷續續的生吟:“唔,不行的……碰了我就會……”
“我進去了?”他邪氣的咬著她耳朵曖昧道,下身與她摩擦著。二個強而有力的手臂則撐在她身體邊,寬闊的背部肌理分明,骨骼撐起,線條柔韌而蘊藏著力與美。
下面傳來又癢又蘇的感覺,她香汗淋漓,手都被咬出血快要哭了:“恩啊……你不能碰我不然會死的……”最後一個字沒說完便變成了一聲生吟,這一聲叫的可謂消魂柔媚。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舒靖進去後又趴在她身上不動,汗水沿著他額頭流到下巴,十分性感,他微瞇著狐狸眸盯著意亂情迷面如桃花的她,啞聲輕笑:“舒服還是不舒服?”
他真是太壞了,居然問她如此面紅心跳的問題。蘇小七當然是咬住唇不說話,誰知他又用捨撬開她的唇,死命的吻,吻得口水噠噠作響,銀絲牽連,吻得她混身無力淺聲低吟才松開繼續又壞笑著問剛問過的話。
蘇小七見他如此香燕的折磨自己,心裡有些委屈,便搖頭道:“不舒服。”她才不要讓他得意!
“哦?不舒服?那我出來羅……”他不懷好意的笑,動作很慢的滑出來卻激起更噬骨的蘇麻感,蘇小七幾乎是在他要離開的那刻主動環住他,手腳並用,委屈巴巴的看著他。舒靖笑了,無比妖魅的一個笑,寵愛的捧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那你說舒服不舒服。”
蘇小七簡直快要哭了,他一邊問還一邊不老實的在那裡動啊動的,只好妥協著小聲道:“……舒……舒服……”
“叫大聲點,我聽不動。”邪惡的他開始了一波波律動,強勁有力。吻也詩潤纏綿。她陷入消魂噬骨的情玉中難以自拔,情不自禁的跟隨他一起沉溺的更深更遠。
屋內春情正濃,屋外卻跪滿了一臉愁色的文武百官。
“皇上,該行登基之禮了。”外面喊著。
“不急。”裡面傳出舒靖沙啞而有磁性的聲音,含著幾抹玩味的笑似是正在進行什麼有趣的事一樣。
外面百官頓時囧了,又出聲求道:“皇上,這登基之禮十萬火急呀。”
屋內喘息半刻又傳出他慵懶無比的聲音:“不急不急。”
“可是,皇上……”
良久,屋內傳出他邪氣的笑:“朕的皇後很急,先滿足她在來滿足你們。”說完,屋內扔出一只靴子,所有百官面面相覷,只好離開。
天上,雲花霧散,晨曦升起又是新的一輪光明。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