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警告他,別想動她,也別想動她肚子裡的孩子。
華辰聽了似乎沒有生氣,只是走到桌前坐下自顧自的喝著茶,面色淡淡,見她仍警惕性的站在離他有幾米遠外的地方,忽饒有興味的轉頭看她,細長的鳳目倏地閃過精光,別有深意:「孩子是我的,我自然不會動。而且,我還會要你將她安安全全的生下來。」
蘇小七呼吸一窒,混身冰冷。他果然很聰明,也很冷靜。任何男人都無法允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用,更別說是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他不但可以忍受還要她生下來,一旦她生下這個孩子豈不是更證實她那日說的全是真話?!
「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的這麼難看了?」見她薄唇哆嗦著,瘦弱的身子好像風中落葉一般顫抖著。華辰關心道,面色又溫和下只是始終高深莫測。
「只要你放過他。」她深深呼吸著,袖中的手死死握成拳頭,抬起含淚的眸看著他又重複了一句:「只要你肯放過他。我是你的,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會是你。」說話間手已經撫上了小腹。
聽了她的話後他臉上並未流露出喜悅之色,反倒是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我當然會放過他。他可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況且。父皇還曾想過要將皇位傳給他。」
一襲話,如雷擊向蘇小七,她幾乎是立刻就跪在地上了,聲音沙啞:「只要你放了他,我什麼都願意!什麼都可以!!!」
細長的手指攤開間裡面是一枚溫潤的寶玉,華辰細細打量著掌心的湖玉盒,細長鳳眸的光時閃時暗:「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找到了這塊寶玉,謝謝你找到之後並沒有立刻還給我。若不是這樣,我又怎能一舉二得?既尋回寶玉又看到裡面父皇死前留下的遺詔。」
蘇小七隻覺得屋子裡的涼氣全竄入她的身體了,臉慘白慘白。
華辰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朝她走了過來,邊走邊道:「你一定很好奇這塊玉怎麼會在我手上吧?」見她臉到變得更難看,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湊近她的側臉一字一句道:「這塊玉你隨身不離,所以能拿到的也只有與你最親近的人。與你親近的人……」他喃喃著,別有深意。
他這是在迷惑她的意志,人一旦開始有了疑心,便是失去的開始。
他不說明是誰將玉給他的,那麼她就會開始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她一懷疑便不會在去輕易的求肋於任何一個人,她不求肋,此生便永遠只能困在他身邊做他金屋內所藏的皇后。
「無論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放過他。」她抬起頭看著他,字字沙啞而飽含祈求,對於她而言,現在沒有任何事能比舒靖的生命更重要!
「呵呵,你果然很愛他。如果沒有湖玉盒如果沒有盒子裡的秘密,怕是我用盡一切的辦法你都不會妥協於我。」華辰淡淡道,但是輕淡的語氣裡卻有一股陰鷙,注視著她:「你為了讓他離開你而出言傷害,用意雖好,只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說著來到她耳邊一字一句:「因為,他永遠不會原諒你也永遠不會在見到你。」
瞳孔倏地一縮,蘇小七幾乎是快要哭出聲來了:「你到底要將他怎樣?!」
華辰憐愛的拭去她眼角不斷流淌下的淚水,語氣輕柔,柔卻狠厲:「枉你如此聰明,難道不知道我要將他如何麼?且說說若你是我,此刻會怎麼做?」
蘇小七強忍心中的擔心悲傷,哽咽著開了口:「如果我是你,會將他流放邊疆,終生不回。」每一個字,都如利刺穿過了心臟,淋淋鮮血。她的目光憂傷而絕望,更有幾分不解。
他似看懂了她的不解,輕輕笑了,起身時玉樹臨風:「西域馬上就會發動戰爭。他是平定戰事的最好人選。」
「西域?」她喃喃著,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死或是生,就得看他本事如何,能不能抵抗西域數十萬的蠻兵。」光是憑湖玉盒裡的那一張先帝遺詔他就足以找理由讓舒靖死了。但是現在不能,至少在她的心還沒有完成死的時候。
他要用時間去消磨她對舒靖所有的愛和她所有的力氣。
心如止水。
待她有一日心如止水時在慢慢每日餵她喝能讓人忘了之前記憶的藥,日積月累,就算舒靖能活著從戰場回來,到那一天,她也已經不認識他是誰了。
到那時,在殺了她的孩子告訴舒靖那孩子是她與他的,舒靖怒極攻心必定反擊,到時正好在治他一個叛逆的罪名。
美人有了,江山穩了,何樂不為?
離開前,華辰回過頭朝跪在地上愣愣發呆的蘇小七看了一眼,不著痕跡的笑了:「就在這幾日我會封你為後,好好休養身子,皇后應當是母儀天下的。」
門開了又關,屋外的熱氣一股腦全湧向他。
李斯如早就守候門外,見華辰之後忙行禮,但禮還沒行華辰便示意她不必了,細長的鳳目一陣陰深:「那件事,盡快處理。」
「皇上難道不將舒靖先在青城呆幾天?等他耗盡所有的心思在派去西域?」李斯如雖點頭但還是有些疑問。
華辰冷冷一笑,看向天邊:「他那樣聰明的人只有接連的打擊才能傷害到,所以,不能給他時間養神,試想下,愛了數年的女子背叛自己,隨後才認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又因情自盡,如此雙重打擊下,在冷靜的人也會失去理智。」
李斯如眸中所有的疑思全部解了,意味深長道:「到時候,我們在截斷所有兵源,讓他獨軍奮戰,就是戰神項羽當年也烏江自刎,這次,舒靖在劫難逃了!!!」
他沒有說話,只微瞇了瞇鳳目。
天上有一群鳥兒飛過,留下清朗的天。
舒靖,這次,你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