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如喝了幾口茶後終於主動開口:「我已經讓他看見我肩膀上的紋身,相信過不久他便會主動來找我。以夏小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定如上次一般被他休出府。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在回頭了。」
「沒想到你瞞著朕的事很多很多。」華辰幽幽開口,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別有深意。
「臣惶恐!」李斯如立刻跪下,神色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言語卻鎮靜:「只此一件。其它關於舒靖的事也是臣近日才發現的,一發現立刻稟告皇上。」
華辰這才睜開了微瞇的狹長鳳目,淡淡道:「朕又沒怪罪你,跪什麼?平身吧。」他一開口李斯如這才暗自輕鬆了下,卻也不敢馬上起來仍跪在那兒。華辰邊把玩琉璃珠邊高深莫測道:「既然西域的公主鍾情於七王爺,他便不能在呆在西域。」
因為一旦他與公主聯合起來發動戰爭攻打青國,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將他速速召回,並送他一個順水人情。」李斯如馬上接過話,同時漆黑的眸滿是算計:「相信他回來後看到被休而孤身一人的夏小七,定將謀逆之事拋之腦後。只要他呆在青城便受制於皇上,不敢犯亂!」
華辰不置可否,細長的鳳眸盯著琉璃球幽幽道:「既如此,你那邊加快速度讓舒晏休了她。」
「是!」
「朕亦立刻將他召回。」掌心合上,珠子隱藏。
「皇上英明。」李斯如應道,隨後試探性的問:「那是否等他一回來皇上便將夏小七納入後宮?只有她在皇上你的身邊,你才可以一邊牽制舒靖一邊將他勢力削去。最後方可將他除去。」
華辰搖頭,表情淡漠言語卻意味深長:「此事不急。」見李斯如面露疑惑他可有可無的笑了,視線投向放在桌上的湖玉盒,眸光冷了些。那裡面可是藏著驚天秘密,他豈能疏忽?將視線收回後他淡淡道:「先讓他和夏小七二人甜蜜甜蜜。」
李斯如皺眉,卻仍忍住。
「只有感情深了,才會有為對方生死的念頭,也只有那時候為了對方而做任何決定時才會決絕而不猶猶豫豫。」
「皇上英明!」剛皺的眉舒展開李斯如面色稍鬆。原來皇上是想等夏小七和舒靖二人情到深處時在分開,這樣不錯,可是皇上又有什麼把握夏小七就一定會聽從於他,而不忤逆呢?難道皇上手中已經有了威脅夏小七的籌碼?思此,她朝華辰望去。
到底是什麼籌碼呢?
她,拭目以待!
離過年越來越近了,青城內的人也越來越忙了,家家忙著置年貨。相比之下舒府內便安靜多了,沒有了往年的熱鬧。還沒到過年蘇小七便讓下人們放了假回去休息了。
至從她與舒晏爭吵後的那晚,二人便在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連面也沒有碰。
她成天呆在自己的房中或是房外的庭院處與阿涼小寶一起,或是折花或是猜迷或是學著在冰上起舞,還是和往常一般開朗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不快之事。
而舒晏則將自己關在書房不出半步。也不在出去見李斯如,哪怕李府的人親自上門請他也不出去。
「姑爺,我求求你了,你就吃一點吧!你每天將自己關在房裡有什麼用呢?!」阿涼端著飯菜在門外面大聲嚷嚷著,滿是鬱悶。
舒晏怔怔盯著桌面上的畫,畫中正是一匹奔騰的馬。神色甚是疲憊,有氣無力道:「不用了。」
阿涼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推門而入直接將飯菜放在他桌上:「不管你吃不吃!我都要送!否則小姐一定要生氣了!」說罷插著腰像個小潑辣一樣。
聽到有關她的事,舒晏呆滯的眼神才有一絲神氣,看著她躊躇著問:「她,還好嗎?」那天晚上並非他有意要與她爭吵,只是不知吵著吵著後面竟無法收拾。
「拖你的福!她能不好嗎?」阿涼沒好氣道,見他神色黯淡下去後心又有些不忍,好聲好氣道:「姑爺放心!我家小姐是打不死的小強,也是春風吹又生的小草!這麼一點小小的打擊不會有什麼的。當年你和李斯如的事鬧的滿城風雨時她不也是沒說什麼了?當年沒說什麼現在更不會說什麼,倒是你自己,有些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尤其是想一想你是否辜負了小姐對你的一番情意。」說完離開。
「辜負……」門合上的時候他喃喃說著這二個字,神色淒然。從一開始娶她她便對他情深意濃,是他不對,因為她無子的事休了她後又因為李斯如的這件事而讓她難過。想著他視線飄然間看到堆在書桌上的書本,一時眸光亮起,手忙腳亂的找了起來。
他記得,書本裡夾著她曾畫的那一副畫。
「我記得在這裡,怎麼不在了?」他將桌面翻得凌亂卻沒有找到那一副畫,心焦急之餘更多的卻是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頹然坐下時手不小心將硯台打翻,墨汁將宣紙上全染了連那一匹馬也被吞噬,想阻止也是來不及,弄的硯台也打碎了宣紙也糊成一團。
亂七八糟。
一如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舒晏躺在椅背上神思恍惚,腦中回憶著曾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怒,她的好。心揪緊又鬆開,思緒煩亂不堪。在一看眼前宣紙除了可惜便在也沒有其它感覺。原來,一直以來。他的心從來只有她。
什麼馬?什麼畫?全是浮雲。
「娘子。這一次,我不會在負你!」他下定決心般說著,手亦握緊。
第一次是他不願違背父親遺訓,所以不得不休了她另娶她人。可是這一次他決不會了,什麼倫理,什麼道德,他全都不管了,他只知道他此生要好好愛護的人從來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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