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點補償,我就不生氣了」,沒有半點遲疑,雙手捧起她的臉,對著晶瑩透亮的紅唇就貼了過去。
時間彷彿像一團很長的毛線,一直拉一直拉,就在文嘟嘟差點以為她就要暈過去的時刻,那團毛線終於拉完了,見到了線頭,「夕雲,柳秘書,你就別怪罪她了,這次是我逞強做錯了事」。
「如果明天你願意幫我準備早餐的話,我興許會答應」,楚夕雲惡質地再一次提條件。
「哎,我不打算去上班了,我有了新點子」,文嘟嘟歎氣,果真太富技術含量的事情她都做不來。
「你呀,你就是三分鐘熱度,你願意怎樣就怎樣,照顧好自己就成,有事一定要和我說」,楚夕雲還是決定放任她去,工作也好,貪玩也好,她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夕雲,我們搬出去住吧」,臨晚安前,文嘟嘟突然對就要進房間的楚夕雲說。
楚夕雲忍住笑,「你這是對我提出同居的請求嗎?」
文嘟嘟臉上掛不住了,惱怒地說,「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別裝傻」,扭頭就上了樓,消失在樓道暈黃的溫馨燈光裡。
這個房子裡所有的所有,都帶著過去的影子,就連幸福也像是偷來的,彷彿一被人發現,立刻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彼時,她的朋友正在蒙受災難,如果時間可以流轉,那一切是不是會不同,老天爺知道。
她一直不知道幸福是種消耗品,剎那間,恍如隔世。
自那晚吐露心聲之後,他們彼此珍惜在一起的時光,連王媽也打發她去休假去了,楚夕雲每天晚出早歸,只為和她一起靜靜窩著。
不需要多餘的語言,就這樣靠著一起看看肥皂劇,一起做頓飯,或者到後面花園裡和她一起種花弄草,恬靜地如同這世上每一對幸福的情人一般。
上帝終究過於冷漠,這份恬靜也不過維持了一個禮拜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文嘟嘟正心意暖暖的在廚房煮著早餐,澄黃透亮的荷包蛋一點點在鍋裡滋滋的慢慢成形,如同心頭的那朵花兒綻放。
聽到客廳裡似乎有聲音,嘟嘟立馬衝了出去,「懶蟲,今天起得這麼……早……」,看到外面那個人,笑容整個僵在臉上,再也打不開了,文嘟嘟覺得此刻她尷尬地恨不得消失在眼前。
旁邊放著行李箱,這麼大清早,周芸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見到她,周芸整張臉都快擰成一團了,顯然,事情發展遠比他想像的更超乎人的意料。
「那個,早上好……」,除了這句話,文嘟嘟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甚至連個稱呼她都拿不準。
「早上好,那個我以前的房間現在可以住嗎?」,周芸很累了,對她沒好感,更加沒什麼好說的。
嘟嘟急忙回答,「你是說三樓最左邊那間嗎,王媽一直有定期打掃,屋裡的東西也一直維持原狀,可以住的,休息之前,要不要先吃點早餐?」
「不用了」,周芸冷漠的回答,提著行李箱就上了樓,文嘟嘟跟在身後,試圖去幫忙拎箱子,被周芸一把避開,文嘟嘟自討了個沒趣,只好尷尬地回了廚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換好衣服的楚夕雲走到飯廳,用手環住了正在發呆的文某人,「怎麼啦,丫頭,今天的蛋有什麼不同這麼呆呆地看著?」,說話間已經在她略點發白的臉頰上偷得一吻。
「哎呀……」,楚夕雲驟然出聲嚇到了一直處在自己思緒裡的文嘟嘟,驚得站了起來,當臉頰上傳來的濕潤觸感她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把推開了他,臉上半點血色也無。
「怎麼啦,生氣啦?」,楚夕雲不明所以,手再次換過去,試圖抱她。
嘟嘟將他的手一把拍開,「你媽媽回來了,已經回房休息了」。
楚夕雲心下一冷,剛剛的興奮頓時涼到了冰點。
見她眉頭緊皺,不免心疼起來,不顧她的掙脫把手一把拽了過來,「沒事,有我呢,先吃早餐,你不是喉嚨有點不舒服,待會就去醫院看看,要不要我陪你?」
「算了吧!」,文嘟嘟搖搖頭,「你陪你媽媽吧,我正好想去看一個朋友」,一把將手搶過來,「注意點,別動手動腳的」。
「我已經幫我媽媽找好了合適的屋子,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裝修還差點,過陣子她估計也就搬出去了,你別想太多」,楚夕雲有點委屈地安慰她。
「沒關係,我之前本來就打算搬過去和朋友一起住的」,想想從那天回來,竟然一次也沒有聯繫安姐,也不知道店裡弄得怎麼樣了。實在是走得匆忙,竟然連電話號碼也沒留,想聯繫也聯繫不成。
「搬出去和朋友住?公的母的?不管怎麼樣,我不同意」,聽了她這話,楚夕雲橫眉冷對。
文嘟嘟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衝他砸過去,「公的母的,我還雄的雌的呢,我只是告訴你,沒問你意見,走了」,文嘟嘟一把推開他,抓起餐桌上的手機和錢包就往外跑,只聽到楚夕雲在身後哇哇亂叫,「文嘟嘟,你等著,看等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
在醫院掛了號,做了檢查,也拿了藥,慢性咽喉炎,其實她早猜到了,這種季節,反正只要灰塵花粉一多或者吃東西過於刺激,立馬喉嚨就會不舒服。
擠了一片喉片扔進嘴裡,大呼口氣,好清涼呀。
「哎喲」,文嘟嘟被人家撞倒了,手中的藥袋子也甩到了老遠。
「對不起,對不起」,有女生道歉,然後藥也撿了回來遞了過來,抬起頭一看,雖然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邊臉,文嘟嘟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秦絲絲?」
「啊?」,秦絲絲顯然也認出了她,手中的藥一被她接住,她轉頭就走,絲毫沒有與她交談的慾望,腳步慌亂不堪。
「喂,喂,絲絲,你站住,等等」,文嘟嘟覺得不對勁,連忙爬起來跟了過去,她跑她就追,直到走到醫院大門口,文嘟嘟這才追到她,擋在了她前面。
「喂喂,你怎麼回事,怎麼我越叫你越跑?」,文嘟嘟大口地喘著氣,害怕她再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天哪,大白天的,而且今天這麼大太陽,秦絲絲的手冷得像冰塊一樣,甚至還微微顫抖著。
秦絲絲披肩的長髮遮掩下,那臉色也是白的嚇人,文嘟嘟有些嚇到了,「你怎麼啦,是不是生病啦?」,手很自然的去抱她一直微微戰慄的身體,「很冷嗎?」
「我……我沒事,我有點不舒服,要回去了」,秦絲絲推開她的手,眼神閃爍,就繞過她往前走。
文嘟嘟顯然不能這樣放她回去,「剛看了醫生怎麼說,拿藥了嗎?」
「拿了,我先回去了」,秦絲絲往公車站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