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柳秘書發的,第一條:文嘟嘟,你怎麼還不來上班,遲到了。
第二條:你跑哪去了,你丫請假也不說一聲。
第三條:總裁問你了,語氣不善,你自己小心點。
第四條:嘟嘟,你快回來,達順的合同出了問題,就是你幫我打那份。
第五條:嘟嘟,我求求你,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回家吃我自己了。
達順的合同,該來的終於來了。
「安姐,我回家一趟,我就這兩天就搬過來長住了」,文嘟嘟朝還在浴室的安姐喊了一聲,就立馬下了樓,伸手攔了輛的士,回家。
「小祖宗,你可回來了,手機又打不通,你是要急死我呀」,剛一進門,就被王媽抓著,嘮叨個沒完。
「王媽,我沒事,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文嘟嘟心中一暖,王媽是真心關心她,「王媽,我突然好想吃你做的泡菜,想吃的不得了」。
王媽咧嘴一笑,「上次那壇已經吃完了,新醃的還不能吃,要不我現在回家拿點過來」。
「對不起哦,一來一回挺麻煩的,要不你現在回去,明天早上過來,記得幫我帶上潮記的米粥,配你的泡菜是最好不過了,想想我就流口水」,文嘟嘟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那好,我現在回去,你自己一個人沒關係吧,過會夕雲就該回來了」,王媽開始解身上的圍裙。
「安啦,走走,記得我的粥和泡菜」,文嘟嘟把王媽送出了屋,把門關上,好累呀。
楚夕雲剛一進門將公文包扔在茶几上,有些煩躁,想叫王媽幫忙泡杯咖啡,「王媽,王媽……」,沒有人回應。
哎,該想自己起身去廚房,突然看見二樓樓道上有些許亮光,樓道的燈亮了,難道她回來了?
沒等自己多想,直接三兩下蹬蹬地上了樓,文嘟嘟的房間果真亮著燈,來不及敲門,他就闖了進去,眼前的情景讓他大腦充血,有些難以反應。
文嘟嘟剛從浴室沖了澡出來,正在解身上的浴巾,想換上睡衣休息,突然看見楚夕雲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她,她手顫抖著,差點抓不住已然快解開的浴巾,臉整個燒起來了,趕忙圍好,「滾出去」,惱羞成怒。
楚夕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垂著頭就往外衝,走的太急,頭硬生生地撞到了門,「哎喲」,聽見身後文嘟嘟「呵呵」一笑,更覺得沒臉,急忙捂著頭出了她的房間,重重關上。
待兩個人各自平和下來,在餐桌上對面坐下,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楚夕雲喝完王媽給他留的湯,放下碗,看著坐在對面的文嘟嘟,這是嘟嘟也抬起頭來看著他,兩個人視線交匯在空氣中,閃耀著動人的火花。
「我有話說」,楚夕雲說。
「我有話說」,文嘟嘟說。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吐出了同樣四個字。
彼此相視而笑,「你先說吧」,楚夕雲說。
「你先說吧」,文嘟嘟說。
再一次這般高度默契,兩個人再也忍不住放開笑了起來。
「還是你先說吧」,文嘟嘟徹底忘記了,他剛剛闖她房間時,她滿滿藏不住的尷尬。
「我只有三句話,你挺好,一定要聽好」,在有點暈黃的水晶燈下,楚夕雲剛毅的眸子熠熠生輝,像夜空裡的星星,絢爛到讓嘟嘟有些捨不得挪開眼眸,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再次升高。
「第一句,對不起,第二句謝謝你」,楚夕雲頓了頓,第一次這般正兒八經的和她說話,「對不起,在美國跟你發脾氣,讓你一個人回來;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在這個家,讓這個屋子保留最後一點熱度」,這是楚夕雲第一次說這般感性的話,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都被自己噁心的不行,但還是想說。
文嘟嘟搖了搖頭,「對不起,就這樣耍性子回來,讓你擔心了;我同樣要謝謝你,願意把我當做家人」,這亦是她的心裡話,這幾個月雖然兩個人鬧了很多矛盾,但楚夕雲確實讓她感覺到了屬於家人的溫馨。
「還有最最重要的第三句話」,楚夕雲眼睛越發專注的看著她,大手伸過去抓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小手,有些冰冷,卻讓他柔情滿溢。「嘟嘟,我喜歡你,在一起好嗎?」,這是這兩天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中的一句話,儘管一再地逃避,但今晚見到三樓那抹屬於她的燈光,他整顆心都在顫抖,她回來了,屬於他的心也落地了。
文嘟嘟在這一刻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手上傳來的溫度提醒著她,這是真的,對面那雙眼睛裡清清楚楚的映著自己的身影,沒有半點躲閃。
「夕雲,可……可是達哥?阿明?王媽?還有你媽媽……」,文嘟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但楚夕雲剛訴之愛意時,不可否認她高興地有點想哭,但每想起一個名字,她都就要更緊張,更慌亂一份。
「別管其他人,誰都不要管,你只要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楚夕雲提高了聲線,手也不由得加大了一分力氣。
「我……」,一顆心跳得厲害,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她只要一開口,它甚至會在瞬間從嘴裡跳出去,她喜歡他,依戀屬於他的溫暖,如果不是和他尷尬的關係,在他說喜歡的那一刻,她就衝出去狠狠地抱緊他。但此刻她什麼都說不出口,也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在他眼裡看見自己影子時,自己會整個融化掉。
望著她通紅的臉龐,手指頭觸到了她掌心的汗珠,她沒有憤怒,沒有暴跳,已然給了他答案,「你不說話,我只當你是默認了」,不再給她反悔的機會,起身走過去,直接將她整個摟盡懷裡,此刻,懷裡的小小身軀就是他所仰望的整個世界。
過了片刻,文嘟嘟再也忍不住,伸出手顫顫巍巍地環住了他的腰,真的好幸福。
感覺到她的回應,楚夕雲笑意迎面,雙手又緊上一分,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切合得不像話。
接過一瓣楚夕雲剝好去掉絲絡的橘子,文嘟嘟愜意地像一隻貓,窩在他懷裡有一眼沒一眼看著電視裡男女主角正生離死別,哭得稀里嘩啦。橘子好甜呀,到底是橘子的甜味還是她心頭的甜意,那就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文嘟嘟驟然從他懷裡直起身子,動作過於猛烈,頭撞到了楚夕雲的下巴,兩個人都覺得痛,這人下巴怎麼這麼硬,「柳秘書給我發信息說達順的合同出了問題,是不是?」
「嗯,這個柳秘書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叫她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楚夕雲聲音一凜,已然不悅懷裡的小傻瓜,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破壞此刻的甜蜜氣氛。
「不用這麼嚴重吧」,文嘟嘟有些心虛。
「百分之五十打成了百分之五,整單生意白做,達順的老闆睡覺都會笑醒」,想想楚夕雲就不禁咬牙,雖然出現這種錯誤,倒不至於會賠錢,但當對方老總打電話過來,笑著說多謝他的關照時,他還真想把手裡的電話捏個粉碎。這種丟錢又跌面的事簡直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所幸只是個小訂單。
「其實,其實……」,文嘟嘟抬起頭,貼著他的胸口,下意識地拱了幾下,結義撒嬌讓他心軟,「其實那天柳秘書不在,那份合同是我弄的,也沒給她檢查,直接給你簽了字就傳真了過去,你會原諒我吧!」,她不敢抬頭,怯怯的聲音說著,暖暖地氣息透過襯衣掃到他的肌膚,讓他一陣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