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來,端木凌風幾乎因為這件事情困擾的連眼睛都沒有合過,一邊是自己的女兒昏迷不醒,一邊是洛微微傷心欲絕,一再讓他要給樂樂討一個公道,絕對不能放過許安然。
可是不放過是要怎樣呢?告她?幾乎所有的人證都直指許安然,如果告了,許安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也可以私了。如果今天傷害樂樂的是別人,比起去告對方,他更願意私了。因為只讓對方坐牢,還不能讓他洩憤。
可是對方是許安然。他的心中本來就不願意相信事情是她做的,何況就是真的是她做的,他也根本做不到對她那麼決絕。
所以他真的很是左右為難啊!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看了來電顯示,竟是許安然的號碼。他連忙接通,劈頭蓋臉的問道:「許安然,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樂樂不是你推下去的對不對?」
可是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卻不是許安然的聲音。
「你好,我是邵振逸!」
端木凌風一愣,旋即口氣更加冷了幾分,「有什麼事?」
「端木先生,是安然讓我打這個電話的,她讓我告訴你,最好不要讓洛微微接近樂樂。她說了,這是你們大人之間的恩怨,她不想看到無辜的孩子受到傷害。所以你如果不想樂樂再遇到什麼意外的話,就看好洛微微,別再讓她胡來了!」邵振逸說。
原來許安然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妥當。樂樂就算是孩子,可是也不可能不知道當時是她的媽媽親手把自己推下去的。也就是說,如果樂樂醒了,洛微微是真兇這個事實一定會被揭發出來了。這一點一定是洛微微最不想看到的。
許安然還記得,當時在得知樂樂沒有死,只是昏迷,隨時會醒過來的時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洛微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端木凌風冷哼一聲,「她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微微會害自己的孩子嗎?」
端木凌風並不是想要這樣說的,在看到許安然的號碼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聽許安然親口說那天發生的事情。端木凌風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不相信許安然會那樣做,只是沒有證據。但是,只要許安然親口跟他說,不是她做的,他一定會無條件的相信她。
這兩天來,端木凌風也無數次聯繫過許安然,就是想要聽她解釋,可是電話一直沒有打通過。今天,看到許安然終於打電話給自己了,他的心情也難得的稍微好了一些。誰知道接通之後,竟然是邵振逸。這讓端木凌風無端的惱火了。
為什麼那個女人連跟自己說話都要讓別人代勞?他跟她之間難道已經陌生到這種程度了嗎?
邵振逸似乎並不在意,接道:「她還要我代問一下,你是不是要告她?如果要告的話,她就再等幾天,如果不準備追究的話,她明天就要離開了。她還說了,等樂樂醒了,代她跟樂樂說聲對不起,她沒能拉住她。」
端木凌風怔住了,竟不知道要怎麼接話。要告嗎?當然不!可是,為什麼那個女人要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難道她以為自己真的會跟她追究這件事情?
還有,她為什麼連告別的話都要別人轉告?她已經厭倦他到這種程度了嗎?
邵振逸似乎是在等他的答案,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並沒有聽到回音,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端木先生,你跟安然認識多久了?」
端木凌風沒有回答,他不明白邵振逸有什麼目的。
邵振逸似乎也不準備要他的答案,接著說道:「我跟安然認識快五年了,在巴黎認識的。不過,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卻不多,因為我工作的性質,注定了我要滿世界的跑,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了。但是我瞭解的許安然,她不可能做出那麼沒有人性的事情。端木先生,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卻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能給她,這也算是愛情嗎?」
「我沒有!」端木凌風下意識的否定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難道安然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不理我的?」
「不是!」邵振逸回道:「她說因為當時的情景,誰看了都會誤會,所以她不怪你懷疑她。她不解釋只是怕你為難。而且她覺得,就算她解釋了,你也一定不會相信的。因為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的,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邵振逸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事情,接道:「對了,端木先生,我覺得我還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安然見洛微微的那天,她已經原諒你了,徹底的原諒了。而且準備重新跟你在一起的。不過現在她說不可能了,因為她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的痛苦之上。所以她要離開這裡,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她的機票是明天下去兩點半的。」
說完後,邵振逸也不等端木凌風說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電話這頭的端木凌風,緊緊的握著手機,腦海中一片混亂!
但是他還是通知了醫院方面,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樂樂,千萬不要讓洛微微一個人去看樂樂。
他已經毫不懷疑許安然了,但是對於是洛微微推樂樂下去這個可能性,他還是不敢完全相信,那個在自己面前連看到蟑螂都會嚇的大叫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女兒那麼狠心呢?
此時下人竟領著端木龍走了進來。
端木凌風冷冷的盯著他並不說話。自從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在樓上摔下來之後,他跟端木龍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
後來洛微微回來後,又告訴他剛年親眼所見的真相後,他便更加討厭自己的父親了。
五年前他要跟洛微微結婚的時候,悅子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是因為樂樂的關係,倒也沒多說什麼不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