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站著前來討伐的霧國大軍,而淺國的士兵則神情嚴肅的守衛在自己的崗位上。
逸冉站在城牆上,看著下面雄糾氣昂的敵軍。
霧國的大軍,經過幾日的休整,絲毫不見長途跋涉的疲憊之態。整個軍隊散發出來的是嚴謹恢弘的雄氣。霧國軍隊以勇猛著稱,看來過不其然,還未打就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勢氣。
他們的主帥在陣前,左邊的是陶璟知,還有一個人在一個裝有門簾的車內坐著。看來裡面的應該就是楚軒了吧。
楚軒坐在車內,隔著簾子都感覺得到那個注視的目光。他迎著目光看見了一身黃袍氣宇軒昂的逸冉迎風站在那高牆上,風吹起他的衣袍,像是臨風的仙人。今天他是悄聲前來的,所以只能待在車內。遲早有一天,他會以真人面對面的跟他比對。
守衛這城牆的淺國士兵,個個都專注的守衛著自己的位置。即使大軍壓境,他們也不見任何的慌亂或者退縮。風國軍隊以速度快而著稱,青國以沉穩著稱,而淺國則是以智著稱。
「淺皇,我國使臣在你那莫名的死了,我現在是尊我皇之命前來討伐的。」沐風的聲音很雄厚地迴盪在整個戰場上,依次可見,他也是個有很好武功修為的人。
「韓誠是在我國死的沒錯,但是他不是我們的人害死的,真正的兇手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並且,已經帶到這裡來了。」逸冉的聲音清涼雅息像是有穿透力一樣,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個真正的兇手朕想你們也不會陌生。」然後示意王澗,把人帶上來。
當王澗帶著傅芩站在城牆上的時候,對面霧國的士兵很多都認得自家的太子側妃的,所以當他們看見那個紫色的身影的時候也有點驚訝了。
楚軒看見傅芩還活生生的站在那的時候,原本沉靜的眼神出現了一絲的詫異。
逸冉很滿意的看見對面的反應,然後示意王澗下面的事情由他來說。
「不錯,殺死韓誠的胸手正是此女子,也就是你們太子的妃子,傅芩。」王澗聲音雖然沒有逸冉的大聲,但是卻足以讓他們都聽見。
這現在是怎麼回事啊,自己本來是來討伐殺死本國大臣的兇手,怎麼現在兇手反而成了自己人了,那他們這算是什麼名義的討伐?士兵都對這突然的狀況給弄得有點措手不及了。
沐風厲聲喝道:「保持安靜。」瞬間低聲私語的士兵又恢復了開始的樣子,不過心裡卻少了剛開始的那種正義凜然的感覺。
面對這些事情,楚軒現在是不方便出面的,不過有陶璟知在,他相信以他的能力還能應付目前的局面。
陶璟知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他說道:「王大人,你有何證據說明她就是兇手呢?而且她本是我朝的妃子,又怎麼會成為了殺人犯。你不能抓個人就說是兇手。」
呵!陶璟知過然不簡單,心思縝密,幾句就把矛頭又轉了回來,王澗看在對面騎馬的青衣男子,眼神明銳。
「你說的很對,沒有證據,就不能說她是兇手。證據就是她身上帶有毒藥,而且就是你們韓大人所中的毒。據我們調查,此毒天下僅有一瓶,其他人不會有。而且你剛剛也說過了,她是霧國的妃子,為什麼不好好呆在霧國,反而到了我國來。她的出現,就是一個證據。我們總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去你們國家抓人過來,再說是兇手的吧。」
好一個少年丞相,臨機應變的能力還有那種超出了年齡的智力,果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陶璟知在心裡暗歎道。
「璟知。」楚軒在車內用很小的聲音吩咐道,「讓傅芩自己說。」
楚軒眼神緊緊盯著傅芩,他到要賭看看傅芩會不會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做,而他所擁有的賭注就是傅芩對他的感情。
「我想請傅妃自己說。」雖然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但是還是照做了。
她人在這邊,想跑的話也沒那麼容易,而且局勢也差不多穩定了,王澗心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便命人解開了繩子。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後來會發生讓他所料不及的事情。也正是那件事情,會讓原本的局面有發生了改變。
傅芩被解開了束縛人,然後走上前。
楚軒沒有吩咐下面做什麼,只是在裡面緊緊的看著對面城牆上的女子。
傅芩看著對面的馬車,她知道,此刻他也正在看著她。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傅芩對王澗抱歉的說了句話,聲音卻讓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王澗不懂她說的意思,正準備上前問的時候,就看見她上前跨出一步,站立在了城牆的邊緣。風吹起了她的頭髮和衣服,像是欲翩然飛舞的紫蝶。
王澗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麼,還來不及拉住她就看見她一腳踏出去,從牆上跳了下去。
在空中墜落,她看見了自己的頭髮在眼前舞動著,好像是在跟這裡的一切告別。以前的畫面全部從眼前閃過,好像又重新的經歷了一個人生一樣,感覺好漫長卻又好輕鬆。解脫了,這便是所謂的解脫了嗎。
好像看見了天邊有個婦人在向她招手,是娘親來接我了嗎?再見了,這裡的一切。再見了,我命途多舛的一生。
王澗看著手中的髮帶,震驚的看著墜落在城牆下的她。所有的人都為這突發的事情震驚了,唯獨他,楚軒。
原來如此,這便是你想要的嗎?即使是死去,都要在我面前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那樣你在我的心裡便又多一分的回憶。楚軒閉上了眼睛,他的跟她的賭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