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你真沒有對她用幻術?」冷冷的回頭,拓跋凌的鳳眸如雪亮刀刃般鋒利冰冷,直刺人心,「你保證?」
由不得他不懷疑,她對他的恐懼與抗拒之激烈,總帶給他一絲奇怪的不合理的感覺!
以前她可沒那麼害怕他,厭惡也沒有重到這種境地。
聞言,路西法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心驚,嘖,真是敏銳的直覺啊,不愧是他看中的軍師大人。
他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攤了攤手,冰雪氣質出塵,「你不是已經檢查過了麼,我上次強行使用能力的留下的創傷可還沒好到能讓我重新動用能力的程度。我還不想死,重傷未好再次強行動用能力是很耗費壽命的……」
哼,他就知道他會懷疑,不過可惜,他算無遺策,在去南宮家接人的時候就讓他親自檢查他的異能恢復狀況了。
當然,他也不算是撒謊,他的傷的確沒好到能『重新動用』的地步……但,這個動用標準可是大型幻術,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完全算不上幻術的個人深沉催眠……唔,但是還是有點耗費壽命的,大概是一個月的壽命吧,看在烈的面子上,那個人的面子上還有那幾十億美金的份上,他就大方一次吧。
「最好是這樣。」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拓跋凌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餐廳。
路西法沉吟了一下,揚了揚似笑非笑的唇角,也跟了上去。
……
「嘔……嘔……」果果扶著馬桶,痛快淋漓的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直吐得天昏地暗,全身虛軟,額頭滲著冰涼的虛汗才停了下來。
踉蹌的走到洗手台邊,她喘息著一手扶著冰涼的黑色大理石打造的洗手台,一手開了水龍頭取過清水漱口洗臉。
蒼白的臉蛋在晶瑩剔透的水珠下映襯得更加白皙透明,彷如風中盈盈動人的小白花般惹人愛憐。
果果直起腰,閉著眼睛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氣,旁邊就伸來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掌,拿著乾淨的毛巾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冰涼水珠。
果果一驚,猛的睜開雙眼轉頭往身側看去,下一秒,她的瞳孔就驚恐的放大——一張妖孽的俊臉近在咫尺!拓跋凌!
「小果兒,你還好麼?」泛著氤氳柔和光華的狹長鳳眸深深地看著她,剛剛消停的恐懼與噁心寒冷如同跗骨之俎一樣迅速纏上果果的心臟與身體。
胃部強烈的翻湧一下子衝上了她的喉嚨。
「臉好蒼白,我可憐的小果兒……」拓跋凌心疼的幽幽歎息,手指輕輕從果果蒼白顫慄的臉頰上滑過,果果冷不丁就打了個冷戰。
他的手,帶給她的感情甚是恐怖,冰冷滑膩,似乎還帶著某種毒氣……
不要碰我……!這種感覺帶來的強烈的恐懼讓果果心臟猛然窒息,連尖叫都發不出,就徑直翻著白眼昏厥了過去!
「小果兒?」拓跋凌臉色一變,猛然接住她!
而落到他懷裡的已經失去意識昏迷的果果,在他攔腰抱起她的時候,身體彷彿有本能的感情般,不安的抗拒起來,寒毛直豎,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的冒出,陰冷的冷汗更是打濕了身體!
拓跋凌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間就暈倒了?而且是身體在昏迷中還這麼不正常的顫慄……她的身體健康報告上可沒有說過她有什麼羊癲瘋之類的癲癇病啊?
嗯?不對!她的身體怎麼這麼冰?就好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額頭上還有那麼多冷汗,青白的臉蛋上的表情也很痛苦,剛剛還吐得那麼厲害……難道是海鮮中毒?!
「格雷,叫醫生過來,快!」拓跋凌神色緊張的抱著果果就要衝出寬敞的洗手間,卻冷不防被面無表情的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格雷伸手攔下!
「凌先生,請留步,稍安勿躁。我主有話想跟您說。」格雷聲音平板,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對被攔下來的拓跋凌示意了一下身側——路西法正慵懶的靠在牆壁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路西法,有話待會再說,小果兒她可能是海鮮……」心急如焚拓跋凌鳳眸一瞇,深處迸發出獸般不滿的凌厲光芒,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路西法輕飄飄的打斷了。
「不是海鮮中毒。」
慢條斯理的睜開雙眼,路西法冰冷淡漠得近乎沒有人性的雙色眸瞳淡淡的看向臉上突然一滯的拓跋凌,冰涼如水的聲音緩緩的從薄唇中吐出:「凌,她會這樣,是因為你。」
「路西法!」拓跋凌的俊臉霎時冷若冰霜,狂暴的黑暗寒光在狹長鳳眸中湧動著!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這就是你與她近距離接觸的結果。」路西法涼涼的說,優雅地伸了個懶腰,冰冷鋒利的眸光直直的刺入拓跋凌的眼底,「你若不信,就把她交給我或者格雷抱著看看吧。」
拓跋凌僵凝著不動。
路西法向格雷打了個眼色,格雷立即會意,上前硬生生的從拓跋凌僵硬的手中抱過昏迷中的果果——奇異的,昏迷中的果果的痛苦表情頓時舒展了開去,身體的顫慄也慢慢的停止了。
拓跋凌的俊臉,瞬間慘白如雪,滿眼的打擊與不信!
「明白了麼,即使暈過去了,她的身體本能記住你的就是恐懼與抗拒,拒絕你的一切。」
路西法目光冰涼如雪,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我告訴過你的,在騙她過來的路上我就問過她對你的感覺,她說,對你無法接受,只有恐懼,噁心……」
對付這個偏執如魔一樣的傢伙,就只能用最重的話來刺激他,摧毀他的偏執了。
「閉嘴!」拓跋凌憤怒的低吼,鳳眸猙獰凌厲,懾人心魄。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承認,我也不逼你,反正啊時間很多,多到足以讓你承認某個你抗拒的『現實』。」對著他瞇了瞇眼,路西法冰涼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格雷,送果果小姐回房休息,照顧她的事情就由凌自己接手,你帶著女傭在門口守夜就行了。」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好,他就成全他。反正本來他也沒想過只是一天就能解決,目前的進度已經很快了,只要保證果果的人身安全,就隨便他拓跋凌怎麼折騰吧。
「是。」格雷目無表情的執行命令,抱著果果轉身離去。
拓跋凌臉若冰霜,狹長鳳眸陰沉的掃了路西法一眼,不發一語的轉身跟了上去,沒有看見留在原地的路西法,對著他的背影,唇角緩緩挑出一抹令人悚然的陰詭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