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面無表情的管家打扮的歐洲中年男人站在那裡。
「打擾兩位了。」見到果果驚魂未定略帶一絲感激看過來的目光,中年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面無表情而優雅的欠身行禮:「奉我家主人路西法·安德魯特的命令,晚宴已經準備好了,請凌大人與果果小姐賞臉入席,這邊請。」
被打斷了好事的拓跋凌冷冷的看著他,鳳眸之中的殺機閃了閃後迅速消失不見。這個叫格雷的男人是路西法手底下最重用的心腹之一,看在路西法的面子上,這一次他就不跟他計較了,若有下一次……哼!
「好!」格雷的這句話落到果果耳朵裡,卻無疑是久旱遇甘露,如釋重負,逃跑一樣衝過去跟在他身後離開,不用跟拓跋凌這個變態單獨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而且正好,她正要找路西法·安德魯特那個混蛋算賬!
「……」
看著果果逃跑的身影,拓跋凌眼底閃過一抹陰鬱的不快,隨即,他莞爾一笑,眼中已經收斂起了那陰霾的不快,只餘下強烈的佔有慾與志在必得的決心!
他優雅的慢慢跟了上去,嘴角流瀉出若有若無的絕對邪佞玩味的危險笑意。
哼,小果兒啊小果兒,如果你以為,你找到了路西法就能逃離我就大錯特錯了哦,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是我的!
……
水晶吊燈璀璨,,白色長方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味海鮮大餐,誘人的食物香氣瀰漫了整間豪華的歐式貴族餐室。
「呵呵,果果∼chess。」路西法慵懶的坐在主座上,單手托著一杯香檳慢悠悠地品味著,見到跟隨在格雷身後進來的清麗身影,立即笑著舉杯示意。
「路西法·安德魯特!」黑瞳中立即燃起熊熊烈焰,果果憤怒的怒吼一聲,登登的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提起,微笑的小白牙殺機森森:「你竟敢算計我?墨墨呢?」
「嗯,果果,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坐下來冷靜的聽我說。」路西法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優雅而清冷地微笑著輕輕指了指身後的牆壁。
果果微微一愕,目光下意識順著他的手指越過他的身體往後面看去,一個歐式壁爐而已,為什麼要特意只給她看……
心中的念頭還沒有轉完,果果不經意上移的目光突然就僵住了,渾身如遭雷擊,輕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壁爐上方的牆壁,正掛著一幅巨大的彩色真人油畫,那畫中穿著華麗的白色淑女禮服淺笑嫣然的人赫然是她……不,應該說是她母親才對!
因為那幅畫的成色一眼就能看出來至少是二三十年前的畫,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出生,那麼畫中那個跟她長得幾乎一樣的絕美清麗女人,就只有她那位在歸海家族的家史上留下厚彩重墨的一筆的母親歸海若了!
「我欠她很大的人情,所以,你可以『放心』。」路西法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意有所指,冰冰涼涼的嗓音有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魅力。
果果猛然驚醒過來,憤怒而冷然的黑瞳冷冰冰地瞪著他,滿眼的懷疑與不信,「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自己在車上也說過他與南宮烈那男人的交情也很深,不會陷她於危險之中,可是,現在讓她置身在天大的危險當中的人不正就是他麼?
正欲說什麼,路西法眼角餘光卻瞥到拓跋凌修長的身影出現餐廳門口,以不符合他如雪般的氣質外貌的動作,近乎無賴地聳了聳肩膀,「凌來了。」
果果身體一僵,剛剛因為憤怒而氣紅的清麗臉蛋,再一次蒼白起來。
見狀,路西法的冰涼的雙色眸瞳深處閃過一絲精光,哎呀?他的幻術與催眠效果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唔,這倒是個好消息,這證明他的傷起碼已經好了三分之二了……說不定,讓凌不得不放手的時間還會提前呢。
【你只能相信我,你沒得選擇。】以無聲的口型對果果邪冷一笑,路西法迎著拓跋凌投過來的,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的凌厲目光,好整以暇的拿開果果揪住自己衣領的手,轉頭吩咐格雷:「格雷,請果果小姐入座。」
「是。果果小姐,這邊請。」格雷頷首,走到一邊拉開一張椅子,禮貌地向果果示意入座。
果果臉色蒼白的飛快看了面不改色的路西法一眼,不安的入了座。
而拓跋凌的位置,就在她的對面。
「路西法,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在女傭的服侍下入座的拓跋凌,拿起女傭送上來的溫熱濕毛巾優雅地擦著手,狀似無意地問。
「除了興師問罪以及問歸海家的那個小鬼在哪裡,還有什麼?」路西法嘴角揚起一抹冰涼的笑痕,漫不經心地瞥了拓跋凌一眼,「怎麼,你『擔心』了?」
狹長鳳眸微微一瞇,鋒利的眸光淡淡的從路西法的臉容上掃過,拓跋凌側臉看著壁爐上的那副巨大的油畫,久久無語。
惟獨眼底慢慢滲出了氤氳一樣的柔軟迷離。
見此,路西法僅僅只是挑了一下眉頭,冰涼微笑著安靜的品著手中的香檳,沒有出聲喚回他的注意力。
餐桌上一下子出現了冷場。
對於拓跋凌不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果果卻求之不得。也因為路西法與其他人在場鬆了一口氣。
只是在勾人垂涎的食物香氣中,神經放鬆下來的她,霍然驚覺自己餓得幾乎要前胸貼肚皮了,五臟廟「咕嚕咕嚕」地抗議著她的虐待!
這種聲音在絕對冷場安靜的時刻顯得尤其的突兀而清晰。
拓跋凌神色一動,鳳眸之中的迷離水霧霎時煙消雲散,流光溢彩,灼灼的轉頭往她看來,薄唇揚起一抹寵溺的溫柔笑容:「小果兒餓了?」
周圍的女傭們頓時露出驚艷的眼神,可果果,卻渾身一冷,坐立不安,俏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抑不住的厭惡與恐懼。
「開宴,你,去伺候果果小姐吃螃蟹。」拓跋凌隨手指了個女傭去為果果開蟹蓋去蟹殼,隨即親自拿起面前的熱姜茶倒了一杯,示意另一個女傭端過去給果果,體貼入微:「小果兒,蟹子性涼,女人吃多了不太好,雖然說喝點酒就無礙,但是你睡了一天了,喝酒傷胃,還是配著姜茶一起吃暖暖胃比較好。」
果果拿著餐具的手立即抖了一下。
拓跋凌的溫柔與體貼,看在她眼裡聽在她耳裡,比刀割還要難受。他灼熱的目光,不知為何,給她的感覺就好像蟒蛇冰冷軟滑的身體,逐漸的勒住了她的手腳與脖子……
本來很有食慾的胃口,也一下子沒了食慾……
她坐立不安,心底早已經把路西法的女性祖宗十八代全部都問候了個遍,絕不抬頭與那雙鳳眸對視,機械的吃著女傭不斷處理好放到她盤子裡的蟹子蟹肉與龍蝦,食不知味,緊張不安到連胃部輕微的翻騰都沒注意……
拓跋凌並不餓,單手撐在餐桌上,手掌支著優美下頜,鳳眸放柔,靜靜地看著進食中的果果,涼薄的薄唇,揚著寵溺到極致的溫柔弧度……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於專注,果果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那張低著的俏臉也越發的蒼白……
路西法眸子閃了閃,涼涼的玩味笑了笑,不動聲色的邊觀察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邊有滋有味的吃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拓跋凌的目光中度秒如年飽受煎熬,神經高度緊張痛苦進食的果果,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胃部的不適,突然,似乎到了極限,胃部一陣超乎異常的強烈反胃——
「嘔——」她猛然抓起餐巾摀住了嘴,防止吐出來,一雙大瞪的黑瞳含著淚水求助般望向被她的動靜驚動的路西法。
「小果兒?」正沉迷地看著她的拓跋凌遽然一驚,眼神微微變了,霍然站起來就要走到她身邊看她怎麼了。
「格雷,帶果果小姐去洗手間。」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他,路西法果斷的放下筷子,轉頭吩咐,附帶一個別有深意的詭異眼神。
「是。」格雷心領神會,迅速轉身帶路,「果果小姐,請跟我來。」
果果立即起身跟著衝了出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拓跋凌一眼。避如蛇蠍。
拓跋凌鳳眸冷冷一瞇,冷冷的若有所思地看了路西法一眼,便不發一言大步地跟在了後面。
「凌,你還是等在這裡吧,她很怕你,不是麼?」路西法優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手與嘴角,這場晚餐就到此為止了,「看起來,暫時暫居上風的人是我。要承認麼?這就是你的愛帶給她的感覺……」
拓跋凌的腳步一頓,一股強烈的寒氣就從他的身體內散了出來。
「路西法,你真沒有對她用幻術?」冷冷的回頭,拓跋凌的鳳眸如雪亮刀刃般鋒利冰冷,直刺人心,「你保證?」
由不得他懷疑,她對他的恐懼與抗拒之激烈,總帶給他一絲奇怪的不合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