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我，嗚……
兩個混蛋！我暗自腹誹，起身拖著寶寶往左首花徑而去。
希望，他倆能談出個名堂來。
「娘親……」
「啊？寶寶，什麼事啊。」
「娘親，弟弟昨天晚上趁你睡著了，叫小金龍打我哦。」
「什麼小金龍。」我笑著蹲下，擦擦寶寶綿軟軟的小臉。
寶寶的小手貼到小雲兒臉上，手指掰著他的小嘴兒，「娘親，弟弟噓噓兩聲，小金龍就飛過來了，還踹寶寶屁股。」
「啊？」我啼笑皆非地拉下寶寶的小手，「寶寶是不是做夢呢？」
「寶寶沒有做夢。」她氣呼呼地抗議，「寶寶沒有做夢。」
「呃。」我無語地望著他們。
怎麼像冤家對頭似的？呵呵，不會是前世裡的夙怨吧？我奇怪地望了兒子一眼，見他鬧呼呼地翻動小手小腳，用力踹向寶寶的小臉。
暈！
「哦，寶寶，弟弟為何要叫小金龍踹你呢？」
「弟弟說，寶寶害了他。」
「害他？」我啞然失笑，摟住可愛的寶寶用力親了一下，「寶寶呀，你怎麼這麼滑稽呢？弟弟還不會說話呀。」
「他會！」寶寶氣呼呼地伸手掐小雲兒的臉，「他會娘親，他會啊！他拿著一根純金的哨子噓噓兩聲，小金龍就飛過來打寶寶呢，娘親，寶寶沒有說謊哦，寶寶沒有哦。」
「啊啊，是了，寶寶很乖的，寶寶不會說謊。」我抬手揉揉她的發。
「噗通！」似乎是水桶打翻的聲音。
「哎呀月妃娘娘，雨珍沒有瞧見是娘娘你呢，走得太急了，又弄污了娘娘好不容易擦乾的地，真是抱歉呀。」一道譏諷的聲音透過樹枝。
我對寶寶和雲兒噓了一聲，摟著他倆來到一棵參天古樹後，順著枝葉的縫隙望過去，正好瞧見月妃那張惱火的臉，恭妃在她身旁不安地絞著手指，背對我們視線的是盧雨珍，看衣衫著裝的顏色，似乎竟比月妃、恭妃高出一等。
「盧雨珍你什麼意思？」
「千月別吵了。」恭妃細柔的聲音響起。
「哎呀，我差點忘記了，兩位娘娘和雨珍一樣，如今都給貶為宮女了，而且呀，還是最下等的宮女，哦呵呵。」
「盧雨珍你少在那裡得意。」
「啪！」
「啊！」
「千月。」恭妃驚叫著扶著挨了一耳光的龍千月。
「沒大沒小！你當自己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月妃娘娘麼？」盧雨珍冷笑，「當日我給皇上褫奪才人封號的時候，沒見你們同情我半分，月妃你還故意踹翻我的水桶讓我難堪……」
「雨珍你誤會了，千月不是這個意思。」恭妃急忙打著圓場道。
「她就是這個意思。」盧雨珍冷笑，「如今是風水輪流轉，想不到龍千月你也有今天啊，哈。」
「娘親。」
「什麼人？」盧雨珍大叫一聲。
我硬著頭皮從樹後現身。
三人見了我均是吃了一驚，接二連三地拜伏見禮，「奴婢叩見皇后娘娘聖安。」
「我路過而已。」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解釋，但是看著昔日的才人妃子如今在做宮女的活兒，心裡總是有點疙瘩。
龐華安來給我報告過，自從昨日太后把她們全部貶為宮女後，多半人都受不了，紛紛向太后辭行了，就連玉妃也走了。
太后更是許諾將來一一為她們安排一樁好親事，所以事情還算圓滿。
當然也有那種死心眼兒的，比如眼前的恭妃娘娘，還有龍千月，龍朝覆滅後，她也無處可去。
至於盧雨珍，我不知道她為何一定要留下，她其實可以效仿尤才人、高才人她們，回自己家去，繼續當一個千金小姐，那也總比在這宮裡幹些下人的活兒強。
盧雨珍這個宮女可是做得夠久了，難道她喜歡上這份職業了？我歎了口氣。
「奴婢先行告退。」盧雨珍二話不說行了禮就走。
剩下我與恭妃、月妃面面相對。
「呃，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可以退下了。」
「皇后娘娘。」恭妃給我屈膝一禮。
「恭……呃如秀，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不錯。」恭妃堅定地點點頭，兩眼放出淡淡的光芒。
這樣的她，與平素溫婉的樣子有些不同，我不由多望了她幾眼。
「我想告訴娘娘您，如秀這輩子是不會離開皇上一步的，如秀不會放棄！」她柔韌而堅強地說道，「哪怕是要當一輩子宮女，如秀也沒有一句怨言！在如秀的心裡，如秀……永遠都是皇上的。」
我有點無語地望著她，「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
「不，這就已經是最好的了。」恭妃淡定地望著我，眼睛裡射出無比溫柔的神采，「就算皇上討厭我，一輩子不想見我，但如秀只要能夠呆在屬於皇上的地方，遠遠地瞧上他一眼，如秀已經心滿意足了。皇后娘娘，如秀現在，只能與你比比看，誰的命比較長了，到底誰可以陪皇上一輩子。」
「好。」我冷淡地望了她一眼，側首注視月妃，「你也是這個意思麼？」
「不是。」龍千月幽幽望著我，「我早就已經放棄了。執著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活著太累了。」
我點點頭。
龍千月繼續說道，「我只是無處可去罷了，家、國，都沒有了，而自己的哥哥也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麼。」
「只要你自己願意，龍千月！你可以令自己幸福的。」我看了她一眼，轉而面向恭妃，「至於你如秀，本宮現在接受你的挑戰，本宮向你發誓，絕對不會給你一絲半絲的機會！本宮答應了要陪皇上生生世世，就決不食言！」
「娘娘……娘娘娘娘！」
龐華安焦慮的聲音伴著急促的腳步聲而來。
「什麼事龐華安。」我伸手撥開樹枝，見他循聲而來。
「娘娘！」龐華安滿頭大汗地噗通跪倒在我面前，「奴才終於找著你了娘娘，出……出事了娘娘，皇，皇上他受了傷。」
「什麼？」我大驚，「皇上此刻在哪裡？」
「回上清宮了，已經召集所有的御醫，娘娘，太后與王爺都通知了，娘娘，您也趕緊回吧。」
「走，龐華安。」我把寶寶塞進他懷裡，自己抱著小雲兒尋路狂奔，「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