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點點頭,小步挪向前,見滕桃兒穿著一身素白內衫,正披頭散髮地半掛在床邊,一邊哭一邊嚎,面容蒼白的似鬼。
「這件事暫時不要通知太后。」我淡淡地說道。
「是,娘娘。」
「蕭妃,這後宮之事,原都是你打點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呢?」我轉身望向蕭妃那張慈善圓臉。
「皇后娘娘,依我之見,這事關乎皇上的名聲,還是悄悄處理的好。」
「怎麼悄悄處理?」我皺了皺眉頭。
蕭妃給我比了個殺頭的手勢。
殺?我一怔,滕桃兒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一下滾下床爬到我腳邊,「皇后娘娘救命,桃兒知道錯了,請皇后娘娘念在昔日我們一點點情分上,饒桃兒一命,桃兒願意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服侍皇后娘娘。」
「皇上駕到!」
滕桃兒抓著我的袍邊兒,篩糠似的顫抖開了。
「臣妾參見皇上!」
「嵐兒你怎麼過來了?」無戲步上前握住我的腰,不甚高興地望了我一眼,「你有身孕就不要胡亂跑動。」
「人家哪有這麼金貴。」我暗自咕噥道。
「陳太醫。」
「下官在。」
「究竟怎麼回事?」無戲握著我的手,目光掠過低頭趴在我們面前瑟瑟發抖的滕桃兒,落在陳太醫臉上。
陳太醫拱手道,「回皇上,滕才人懷有半個多月身孕,今已小產。」
「皇上。」蕭妃娘娘柔聲說道,「為了皇上的名聲,臣妾懇求皇上處死滕才人。」
「求皇上處死滕才人,以正後宮。」
「皇上。」我伸手拽拽無戲的衣袖。
他俯首望了我一眼,再度抬頭冷道,「來人,傳朕旨意,今起,褫奪滕桃兒才人封號,賜匕首一把、毒藥一瓶、白綾三尺,任其擇一。」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滕桃兒連連磕頭,爬上前痛哭流涕拽住我們的袍邊而,一迭聲說道,「桃兒知錯了,皇上饒過桃兒吧,皇后娘娘開恩,請娘娘給桃兒求求情吧,皇上饒命!皇上。」
「皇后娘娘,若是今日不處置滕桃兒,怕是以後所有才人妃子會競相效仿呢。」蕭妃娘娘捂著唇偷偷笑道,「您說是不是?」
我抬眼看了看無戲,他順勢捏捏我小手,拖著我便往回走,「就這麼辦吧,樂勝,你留下看著她,其餘人沒什麼事兒都散吧。」
「遵旨。」
「恭送皇上!」
我一路跟著他,甚覺奇怪,「就這麼完了?」
「怎麼,你還想怎樣?」他嫌我走的慢,一把將我抱起,朗朗大笑。
我急忙伸手抱住他頸子,「你不生氣?」
「氣,為何不氣。」
「可你的臉半點看不出在生氣。」
他抓下我的小手親了一下,「滕桃兒是何人,我是今朝方才知道的。」
他歎了口氣,「我要是真生氣,大發雷霆,你一定會跟我吵架。」
「為何?」
「你一定會說,呀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你是在乎那個女人才會生氣的呢,要不然你何必發怒?」
「對啊對啊。」我用力點點頭,「你要是生大氣,那不就是自打嘴巴了?口裡說愛我,心裡卻對另一個女人出軌而感到憤怒。」我得意地點點頭,「你連這都能推算出,你真聰明。」
「哼。」他撇撇嘴,「我還能不瞭解你?」
「說真的,滕桃兒的事沒法挽救了麼?」
「如何挽救?她若是循規蹈矩,隔個一年半載,朕找個名目把她們都放了,也挨不了多久,偏生她要搞事,朕若是不處置她,威信何在?豈不是讓朝內朝外的人看笑話?」
「無戲,你對那個姦夫沒有一點點好奇麼?」我眨著眼看他,「你剛才提都沒提姦夫。」
「好像……是朕的皇后比較八卦,對此事有興趣吧。」無戲哈哈大笑。
「呵呵我是有點好奇,其實這個桃兒也是個可憐的女子,若是……唉,算了,我總覺得我考慮事情沒你來得周詳,還是你拿主意吧。」
「那當然,你呀,如今給我好好養著身子,別東跑西逛的,那些煩亂之事統統丟給我,你不許過問,我盼著你給我生個小嵐兒呢。」
「我想生個小無戲。」我彎起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笑瞇瞇道……
「我都喜歡。」他垂下頭,在我額角印上一吻。
迎面行來一列宮女太監,見到我們急忙行禮,無戲輕輕點頭,抱著我走過他們身側。
這時龐華安匆匆前來,下跪參見道,「奴才叩見皇上聖安,皇后娘娘聖安。」
「什麼事情?起來說話。」
「謝皇上。」龐華安站起道,「適才范王府派人求見皇后娘娘,聽說是請皇后娘娘救命呢。」
「呃?救命,救誰的命?」我眨眨眼,不解地問道。
「好像是范玉嫻郡主在家中昏倒,口中直念著皇后娘娘,也不知郡主出了什麼事,范王如今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呢。」
我吐了吐小舌頭。
無戲垂首望了我一眼,伸指戳戳我的額頭,「你又耍弄人家了?」
「我哪有?」
「沒有?那次明珠大賽,你耍的人家團團轉,朕到如今想起還會笑呢。」
我訕笑兩聲,甜膩膩地叫道,「人家已經改邪歸正了。」
無戲翻翻眼睛,表示不信。
「傳朕旨意,擺駕范王府,去瞧瞧發生何事。」
「是,皇上。」
到了范府方知,玉嫻郡主天天吃我的減肥秘方,除了喝湯吃水果,連肉末都不曾吃一點兒。我汗,沒想到她真照著做了,如今到有些佩服她為愛犧牲的毅力。看來……若是她不這麼花心,不這麼無恥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女人了。
玉嫻郡主那肥胖的身材果然給瘦了一小溜兒,奄奄一息臥病在床,見我來看她,一對招子亮了起來,她抓著我的手,連聲道:娘娘啊,玉嫻這次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您給我的秘方果然奏效,這短短七日已經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