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勿須誇讚奴才,這都是奴才分內的事兒,奴才只為皇上一人盡忠,只恨奴才力弱,沒能好好保護娘娘,平白讓娘娘受了這麼多苦,真是罪大惡極。」
無戲點點頭,淡淡地笑了笑,「你已經做得很好,鄭王已死,鄭永寧已瘋,不足為患,鄭國已沒有皇室餘孽留存,你也無需再留在此處,隔些天,你就隨朕一起回臨都吧。」
趙德恭大喜,上前再三跪拜叩謝,「謝皇上,謝皇上恩典,謝皇后娘娘恩典,奴才這就回去收拾。」
再看他時,眼中已蓄了淚,顫癲癲地退了出去。
「他的家人都在臨都麼?」
「嗯,你怎麼知道?」無戲向我頷首,「朕當初讓他潛到鄭國時,曾答應過他好好照顧他的家人,所以朕派人把趙公公的家裡人都接來了臨都,嵐兒如何得知?」
「烽火亂世,若非一家團聚,又何須如此激動呢?」我笑笑。
「聰明。」無戲低頭重重親了我一口。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無戲?我有點想念東方遲老爺爺那張老臉了哦。」
無戲笑著扣了扣我的腦門,「無禮。」
我咯咯笑著膩到他懷裡撒嬌。
「當然要立刻趕回去,寶貝。」他捧起我的小臉左親右親,「朕想立刻與你大婚,想得都快瘋了。」
我嘻嘻笑聲還沒完,陳太醫與一個慌慌張張的小太監一同進殿見駕。
因著太醫要給我診脈,小太監便只能跪在一旁,可神情有些焦慮,不住抹頭上的汗,我看他想說話,幾次想開口讓他說,不料陳太醫總是慢條斯理地道,「娘娘,靜氣!」
我暈!
陳太醫跟我診完,點點頭拱手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小皇子總算是保住了,如今娘娘脈象平穩,龍胎安定,已無大礙,不過……」
「不過什麼?」我們倆緊張兮兮地看向太醫。
「不過因娘娘身體原就虛弱,懷著龍胎則倍感吃力,以後得好好休養調理,按時服用安胎藥,不可妄動、不可走路蹦蹦跳跳,不可再挑食揀食……咳。」陳太醫看了某皇帝一眼,再度輕咳一聲,「不可,咳,再行房事……這個,咳,老臣是對皇上說的。」
「嘿嘿嘿……」四周,壓抑著樂雪與眾宮女太監的悶笑。
我的臉騰一下冒煙了,昨兒個夜裡,無戲這個壞蛋一時沒忍住,又撲上來折騰我了,說是已經忍了太久太久,再不碰我就要死了。看吧,隔一天就給太醫瞧出端倪來了!害得如今這麼窘,討厭的東西。
「哼。」他揮揮手,「朕知道了,禁慾嘛,哼,以後勿須再提,朕忍就是了!」
「咳!」陳太醫咕咕噥噥道,「那老臣先行告退,一會叫藥童送安胎藥過來給娘娘服用。」
他瞄了一眼桌上的粥,「藥粥快涼了,請娘娘趁熱喝。」
「哦。」我苦裡吧唧著一張小臉,仰頭看看無戲,「一點都不好喝,咱們一人一半吧。」
「不行,那是你一人的食物,豈能分給朕呢?乖了,朕餵你,再難吃都得吃點,對你身體好,來,乖。」他接過侍女手中遞來的碗,舀了一勺吹吹氣,遞到我唇邊。
「哦。」我嘟著嘴吞下,皺皺眉頭,邊吃邊嘀咕道,「以後等寶寶出世了,你要跟他說,娘有多偉大,為了給他足夠的養分,逼著自己吃不愛吃的東西。」
「嗯,朕會跟咱們皇兒說的。」他咬著我的耳朵輕笑,「朕會跟皇兒說,他有一個很偉大的娘。」
「嘻嘻。」我笑了笑,轉頭看向那一旁跪著抹汗的小太監,「哎呀,他來很久了,你快問問他什麼事情,他一直在抹汗呢。」
「嗯,小柱子,你有什麼事兒?」
「回回皇上。」那小太監適才見無戲與我柔情蜜意一直不敢打擾,如今一經問話,那語音忙像機關鎗似的發射出來,「王爺他醒了,不過情況好像不大好,他一直吐個不停,現在吐啊吐的吐到屋子外面去了,如今一直對著園子裡那棵樹幹嘔呢。」
「啊?獨孤弧月的毒不是解了麼?怎麼會……」
無戲嗤一聲笑了,兩手合住我的腰,慢條斯理地說道,「嵐兒喝完粥,我們再去見他。」
「怎麼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呀?」我好奇地看著他。
「急什麼,師哥好的很,活蹦亂跳已經能吐了。」他抿抿唇,一時忍不住又大笑開了。
「討厭,笑什麼呀。」我捶捶他的肩,口中給他塞下最後一勺藥膳,咂舌咀嚼著。
樂雪走來接過他手中的碗勺,一臉笑意地望著我,這小妮子如今傷也大好,身體康復的很快。
「走,我們出去看看可憐的師哥。」無戲哈哈大笑著把我抱了出去。
跨入園子的小拱門,立刻看到一大堆宮女太監圍在顆樹旁不迭聲叫王爺,見我們過來,急忙下跪參見。
無戲揮揮手,把我放下,一手攬著我步入人群,笑嘻嘻地叫道,「師哥,你沒事吧。」
一手扶著樹,烏絲散亂的獨孤弧月正背對著我們大吐特吐,一聽到無戲的聲音,驀地轉過身來。
嘩!好一個美人呀!我雙眼放光,瞪成桂圓狀。
原來這個男人把原本高挽束於頭頂的絲發散下來,一臉蒼白病容的模樣這麼有殺傷力呀。比他老抿著唇角不苟言笑的冰塊狀溫暖可愛多了。
「你這個混蛋,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吃別人的口水,你你你,你居然讓我吃吃,吃那只笨鳥的口水!你你你!」氣得抓狂,語無倫次了,汗。
「可是我要救你呀。」無戲很無辜地撇撇嘴,鳳眸一眨一閃,現出萬分可憐無辜的樣子。
「我寧願死,也不不要吃那只笨笨鳥的口水!」
我看他額角青筋暴跳的可笑樣子,一時沒忍住,嗤一聲笑開了。
他氣急敗壞地瞪著我,「你,你笑什麼笑?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