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鄭王已盯緊下人們給劉義等人餵了藥,那些「中暑」的侍衛們個個憤怒地瞪著鄭王,恨不能立即跳起給這個歹人一頓拳頭,只可惜四肢無力。
他們這些人隨著無戲南征以來,哪裡吃過這種虧,此時心裡的怒自是不言而喻的。
怯懦的鄭王有點不敢看劉義他們凶狠的目光,一個轉身對我笑道,「小王叫人把這些侍衛搬出去,另外尋個地方讓他們安心養病,至於公主……」
「不必了!」我放下藥碗抹抹嘴,「就讓我們住在行宮一起養病吧,我們這群『病人』想來也無所作為,鄭王大可安心。」
鄭王有些尷尬,唯唯諾諾稱是,對我笑道,「那小王就不打攪公主休息了,小王先行告退。」
我等他們退出去合上門後,立刻站了起來,樂雪亦跟著我搖晃起立,一手撫著胸口疑惑道,「怎麼回事。」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好點了。」
她點點頭,「胸口沒那麼悶,四肢也有氣力了。這是什麼藥,怎麼如此厲害?」
我便把小朱雀的事跟樂雪說了一遍,她點點頭,「原來朱雀的唾液可以解毒。」
「不止。」我皺皺眉,「我懷疑之前那寶珠之所以神乎其神,也許就是小朱雀在內作怪。說不定待它吸夠毒便可放毒布毒氣。寶珠其實只是顆珠子而已,真正起作用的,該是這裡頭的小朱雀。」
「可是公主你說,這朱雀給關在珠子內又是如何把毒霧散出來的呢?按說這珠子是密封的……」
「這我怎麼知道?」我翻翻白眼,「別想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得把劉義他們救過來。這會子外頭肯定守著鄭昌的奴才,我們一出去就暴露了,你說該怎麼去救?」
「這個簡單,待樂雪恢復元氣,施展輕功,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鄭王以為我們給毒倒了,一定不會派太多守衛看著我們,料想我們一介女流再翻騰也跳不出他的掌心。」
我點點頭,覺得言之有理,「那你趕緊恢復吧。」
樂雪盤腿運息,一盞茶時間過後,她精神奕奕地站起,「公主,只是我這一走,我不放心把你一人留在這裡。」
「有什麼不放心的,鄭王沒這個膽子殺我,趕緊去吧,小朱雀拿著,等找到他們,用一碗清水先讓小朱雀啜一口便能喝了。」
「還得借皇上賜給公主的玉牌一用。」樂雪冷道,「待救了劉侍衛他們,便去守城將領那裡報信,讓他們一舉將鄭王等作亂之眾拿下,再趕來救公主你。」
我點點頭,把玉牌遞給她,「動靜切勿過大,一切小心行事。」
「公主你保重。」樂雪翻開後窗,左右一顧見無人,便利落地飄了出去,一溜湮沒了影兒。
窗外刮進一縷微風,拂過脊樑骨,竟有些寒意,我摸摸額頭上的汗,暗地嗤笑自己膽小,鎖好窗戶返身剛在桌前坐定,便聽一道太監通傳聲起,「永寧公主駕到。」
鄭永寧來做什麼?我保持原姿勢不動,腦子卻盡速盤算。好意?惡意?她是鄭王親妹,卻比那個懦弱的鄭王更叫人看不透。
這個時候謀反並不是好時機,無戲只要掉轉頭來一樣能在日內攻破鄭都,到時別說皇族性命不保,狠一點的可能會屠城數日。
難道要拿我要挾無戲?這個鄭王竟會如此之笨,好不容易殺父求取的片刻安寧,他自己竟要親手打破?不對!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反而不似表面看上去如此簡單,難道其中另有玄機?會不會,真如鄭王所說,那場山火並非他放的,那又會是誰呢?
「公主請。」一太監躬著背將鄭永寧請入門來。
我坐在凳子上看她,她那雙眼睛含著無比陰毒回視我。
陰毒?怎麼可能呢,我是否又看錯了。
我再仔細望她一眼,沒錯,果然是無比怨恨的一雙眼睛。可是奇怪,我真想不出自己何時何地曾經得罪過此人。
為何用這種眼神望著我呢?
「潯陽公主。」她冷冷地念著我的名字,絲毫沒有感情。
「你大概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我是想不到。」我點點頭,「永寧公主你為何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看著我?」
「因為我恨你!」她拂開翩長的袖子,在我面前緩緩坐下。
隨身的太監一步步退到門口,伸手合上門,手裡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根粗粗的籐條,看樣子很像是對付我來的。
我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暗中尋思如何脫身,口中說道,「你為什麼恨我?我以前沒見過你,也沒對你做過什麼……」
「啪!」她手裡的籐條狠狠甩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把桌面上一套茶具盡數拂落在地,濺起兩三顆水珠。
我嚇了一跳,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為何從一隻溫馴的綿羊變成現今這副魔鬼嘴臉。
她不是個高貴的公主麼?
「你當然說不知道了!」她一腳踩到我身旁的凳子上,狠狠揪過我衣領,「你也有今天,讓你落在我手裡!哈哈!他給我的羞恥,就由你來承受!」
「你在說什麼……」「啪!」一記重重耳光打斷我半句未出口的話,臉頰上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你以為他真待你好麼?是騙你的、哄你的,他怎麼可能喜歡你呢?」鄭永寧目光有些離亂地指著自己胸口,泛出傻兮兮的笑,「他要喜歡也該喜歡我這樣的呀。」
TNND,瘋了,實在聽不懂她在自言自語個什麼勁兒,難道她受了什麼刺激,如今變得有些神志不清?我瞄著她的臉,看情形像了,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吧。
她嘴裡的那個「他」是何人?難道是無戲?我疑神疑鬼地想著,暗道:在我去商國那大半個月內究竟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難道無戲在攻克鄭都時曾與鄭永寧有過什麼牽連?
不對!我怎麼可以懷疑他?無戲對我的感情絕對堅定的很,我不信他會背著我與其他女子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