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依依,你沒事吧,痛不痛?」君然急忙扶著桌子撐住自己太半重量,一手環上我的腰,焦慮地問。
「廢話,你給磕下看看就知道疼不疼啦。」
「對不起。」
我抬頭望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哼。」
君然扶著牆往外走,「去看看君上吧,外頭動靜好像愈來愈大了。」
「嗯。」我伸出一對小手扶他一把,打開門一望,呵!門外像開動員大會般聚集了幾十人。村民們圍成一個半圈,望著中間空地上站著的君堯,淳於浩與展平一臉怒氣地站在君堯身後,拔劍的手再一次給君堯壓住了。
君堯對面踉踉蹌蹌地站著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應該就是那個找君堯尋釁滋事的趙三。
喜妹正立在君堯身側,連連跺腳沖那位名叫趙三的青年怒吼,「你別再自取其辱了!整件事與商公子無關的,我都說了不會嫁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商公子商公子口口聲聲商公子,我今天就殺了他,徹底斷了你這個賤貨的念頭!」趙三像頭瘋了似的蠻牛橫衝直撞過來,手裡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往君堯肚子上戳去。
我「啊」地倒抽一口冷氣,伸出小手掩住嘴唇,下一刻便給君堯拉入懷中,旋身縱躍到一旁。
君堯低頭望了我一眼,彈指勁氣縱橫,「噹」一聲折斷蠻牛手裡的刀頭,冷眼回顧他,氣勢不怒而威,震懾當場。
趙三,你不必瘋了,我們明日便會離去,再不叨擾你們村人。君堯淡淡地丟下這句話,攬著我轉身走入屋子。留下一片怔忪給圍在外頭的那些人。他的氣度與風華,與這個村子是多麼格格不入,那種尊貴之氣,人人不敢逼視。
我垂著頭給坐在床邊的君堯重新包紮臂上的傷口,淡淡埋怨道,「這些事,你叫淳于先生他們去做就是了,你看,傷口又裂開了,像你這樣好動,傷如何能好?」
「很多事,我只想親自去做去處理。」君堯笑著伸手握住我腰,抬眼看向君然,「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我叫了他無數日,他一直昏昏沉沉半醒半夢的,你過來一嗓子,他便徹底清醒過來。看來還是你作用大些,我這個當哥哥的實在無能得很。」
「胡說。」我急著瞪了他一眼。
君然也沒好氣地瞄他,「我現在沒氣力跟你說笑。」
「那還不快滾回去躺著?」君堯撇撇嘴,「你也聽到了,明日要啟程趕路,你最好給我立刻好起來,別拖垮我們行程。」
「哼。」君然乖乖躺到床上,睜著一對明亮的眼睛望我和君堯。
我給他包紮好傷口,起身去盆裡洗手。
君堯垂首看著左臂上纏著的布條,笑道,「好像比以前包紮的好看些了。」
「以前……以前我給你包紮過麼?」我轉過身去,像隔著一片薄薄的煙霧望著他倆,抿了抿唇。
君堯一怔,忽而笑了笑,「皇姐失了憶,以前的事自然是不記得了。」
我沒說話,只是再度轉過身去,撩起一撥水花淨手,「你怎麼會那麼巧在樹林子附近?」
「嗯,我和淳於、展平想去林子內獵點野味回來,打巧聽到你的罵聲,所以就……」君堯笑了笑,「所以說,一切事,冥冥中果然是注定的。」
「明天真的要走麼?」
「嗯。」
「為何不多呆幾日,等君然傷勢復原,還有你的傷……」
「你剛剛也看到村民們的反應了。」君堯笑著道,「我一點小傷哪裡礙事,君然身體裡的毒素已清,睡一覺應該能復原。」
「那我……」
「你會跟我們的回去的,是不是?」君然驀地開口,期盼地望住我的眼睛。
「我……我這麼一失蹤,可能已在滋臨城掀起一番軒然大波,我現在既然沒事,我……」
腰身猛給人一環,狠狠貼上君堯的胸膛。他垂下頭,含著怒意瞪我,「一個無法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你還跟在他身邊做什麼?跟我回去!」
「君堯!」我掙扎了一下,抬眼望著他可怕的神色,強自爭辯道,「誰說的,無戲他很能幹的,這次不過是意外,他也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派五百多個奸細混在滋臨城內。」
「沒料到就是無能!」
「不是的!」
「是!」君堯狠狠掐著我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你別忘記自己還是商國的公主,朕不允許你如此沒名沒分的跟著他,他當你是什麼,獨斷獨行地把你從北龍朝偷出去,完全未經過朕允許,就把你留在身邊,這簡直是對我國的侮辱。朕發過誓,以後見了此人,定然要殺了他,一雪前恥!」
「不是,不是君堯你聽我說,我……」
「是!你既然是我商國的公主,就得守我商國的規矩!聽著,我不許你以後再見他!」
「我,我根本就不是你皇……」
「你是!」他逼近我一步,閃著寒意甚濃的笑,一手握住我下巴,斬釘截鐵地道,「我說你是你就是!你必須得跟我回去!」
我「噗通」倒坐在床上,可憐巴巴地望著臉色鐵青的君堯,忍不住想掉眼淚。這個人,怎麼說不講道理就不講道理呢?
「皇姐。」君然上來抱住我,輕輕搖晃一下,垂首看我,「皇兄是心疼你呀,你別怪他,他只是不大會表達他心裡的意思,他是恨那個舒無戲小人地把你給偷走,既不向我國求親也不向皇兄親自道明原委。他把你圈禁在身邊,吝於一個名分,你又豈是他身邊那些低三下四的鶯鶯燕燕呢?你是我商國至高無上的公主呀,該是給我們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寶貝,怎可受這等侮辱?不過你不必憂慮,無論你之前遇過什麼事,你是我商國公主的身份永遠不會改變,無論何時何刻,我們都歡迎你回家。」
「君然不是的,你們誤會了。無戲他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他對我很好,而且他本來就是要娶我,只不過因為一些事……」
「你不必再為他說好話,我什麼都不要聽!」君堯暴躁地揮揮手,起步向門外走去,「總之,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再不會把你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君堯,君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