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粉嫩娘親 全卷 183 疼若至寶
    近了,愈發得近了,他一個縱落翻到我們面前,神色可怖地盯著劫持我的蒙面人。蒙面人立刻把我扯下地,一手扼住我的喉嚨,嘶啞的聲音滾著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商國君上,我們兄弟還在四處找你呢。」

    「哼,果然是北龍朝的人。」君堯冷笑,捏在手裡的劍稍稍旋動著緊了緊,「放了她!」

    「放?」蒙面人冷笑,「我們辛苦把她捉來還不容易呢,怎麼可能放了她?」

    我掙扎一下身子,「我看你們最好收手,如今還在離國境內,你們貿然殺了我,無戲不會放過你們!他的手段,想必你們知道,他有一千種辦法叫你們半死不活苟延殘喘。」

    「你不必嚇我。」蒙面人摳住我的頸子凶光頓露,「舒無戲殘忍跋扈,早晚有一天會死。」

    「死的是你!」

    「啪!」蒙面人怒極摑我一掌。

    「依依!」君堯嚇了一跳,凝向蒙面人的目光中,含著無盡恨意。

    談話間,君堯兩個手下已然返回我們身邊,看樣子已經手刃了另兩個蒙面人。

    「你若肯束手就擒,朕便既往不咎、放你一條活路。」

    「商君堯的話可信麼?」蒙面人捏著我的脖子步步向後退去,冷笑,「這個女人是舒無戲心中最愛,有她在手,舒無戲就不敢輕舉妄動!真沒想到這個魔鬼有朝一日竟也有給人拿捏的弱點。知道他派了多少暗衛在你身邊麼?除了那個高兒,還有三十三個精銳在你身側日夜不停保護。」

    蒙面人冷眼顧我,抬手又摑我一掌,下手又重又狠,嘴唇也給他摑破了。

    「你住手!」君堯恨極瞪著蒙面人,「你與舒無戲有何恩怨自行解決,何必為難個女人。」

    「女人又如何?這個女人端得是厲害著呢。年紀輕輕已學會為自己的夫君籌謀打算,在滋臨城一番作為,早已民心盡歸,如今滋臨城百姓當她是活菩薩,大加讚頌,心裡對他們的君上更是崇拜敬仰。我帶了五百人混在百姓當中,瞅準時機把她弄出來,一路上還是驚動了暗衛。你那個好高兒帶著三十三名精銳追來,我們五百餘人,等逃出滋臨城時,只剩下了五人。舒無戲訓練出來的小魔鬼,只會對他一個人盡忠,他們可以不要命,卻不能丟了自己君上的命。你!就是舒無戲的命,我如今捏住了他的命脈有什麼理由再放開?即使不能把你帶回去,也要親手捏死你,以慰我族人一百多條性命。哈哈哈,其實我真想親眼看一看,舒無戲失去你時的模樣,哈哈哈!」

    「嗚。」我咬著唇,在他逐漸加重的手勁下仰起了下巴,皺起細細的眉頭。

    「依依。」君堯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浮光,是那種焦慮到無計可施的恨,是痛,是恐慌。

    「我……我沒事。」我吃力地吐出這幾個字,仰著腦袋,竭盡全力看向頭頂上方的蒙面人,「你恨無戲,我可以理解,因為他……害死你家一百多條人命!可是,你你又有沒有想過?他……他為何要如此……暴戾地對待你們呢?有有因必有果,你……你們在……在無戲眼裡,又又何嘗不是魔鬼呢?」

    「咻!」蒙面人再次舉起預備摑我的手掌給一把利劍穿過。

    他失手鬆開我、仰天痛嚎的同時,君堯已然欺身而上,猿臂一伸將我摟入懷裡,手裡的劍利落地扎進蒙面人身子,把我那聲「不要再殺人了」的啼泣狠狠埋入自家胸膛內。他捂在我腰間的手,微微顫抖著,劍尖的血一滴滴埋入腳下的泥土之中,和著那聲砰然倒地的聲響,蒙面人睜目死去。

    「君上。」君堯手下上前拉下蒙面人的黑巾,粗略檢視一下便回頭來報,「是陳國的亡國儲君陳奔,陳國滅亡後,舒無戲曾經大肆搜尋過此人蹤跡,卻給他躲開了,沒想到這條漏網之魚匿去了龍朝,當了龍翊一條走狗。」

    「為什麼你們總要用殺人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呢,為什麼不能坐下好好談談呢。」小手給君堯捏在手裡,我一直垂著頭,跟隨他們慢慢走在林間小道上。

    樹葉間透露的縷縷陽光落在君堯那身粗布麻衣上,無論他穿什麼,都是那麼出塵好看,世家貴胄俊公子,大抵指的便是此等風流人物了。

    「依依,此是亂世。亂世須用重典,殺戮是一條捷徑,可以化解種種矛盾糾葛。」君堯的手指輕輕摩過我腫起的兩邊臉頰,眼睛裡含著不捨的疼痛與恨意,「而且他竟敢傷了你,他是該死的!」

    「可是所謂的一死泯恩仇,真得能泯恩仇麼?陳奔的爹爹媽媽殺了無戲的爹爹媽媽,然後無戲又殺了陳奔的爹爹媽媽,再然後,陳奔又要來殺無戲……唉。」我歎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能了,難道就沒有和平的一天了麼。」

    「陳奔已死,陳國與舒家皇朝的恩恩怨怨隨著他的死已經落下帷幕,陳國再沒有皇儲留在這個世上,也再無人能反對舒家皇帝的統治,所以當不會再有陳國的人前來叨擾你。何況這是舒無戲的個人恩怨,與你沒有關係,你又何必往自己心裡去呢?」

    君堯……你不覺得這個陳奔其實也是個可憐人麼?國破家亡,又給龍翊揀去利用,最後死在仇人的國土上,真得很淒涼。

    唉,在這片亂世裡,又有何人不可憐呢?

    我們淡淡的低訴聲,沿著流動的、金絲般的日光,愈去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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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船行渭水,君然給人投了毒,船又給奸細鑿破了,回商國的途中遍佈殺手,沒有辦法,只能一路南下,逃來離國境地,最近在這大興村落腳,想醫好君然再啟程,沒曾想,君然病情反覆時好時壞,大夫對他也束手無策。」君堯握住我滑軟的小手與我一同步入這個安詳和平的小村落。

    兩個忠心手下展平與淳於浩緊隨其身後,寸步不離。

    村子裡的人用好奇的目光望著我,頻頻向我點頭微笑,我一一回禮。

    「商公子,您回來啦。」行經的老爹弓著背抬起臉來朝我們笑笑。

    「嗯。」君堯點點頭,拉著我步入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屋內有些暗沉,居中擺著一張陳舊的四仙桌,幾條長凳,牆角架著一張木板床,君然正躺在那上頭,床邊坐著一個膚色微黑的姑娘,見我們進入忙站起身子行禮,「商公子,回來啦?」

    那姑娘大概十八歲模樣兒,紮著一條粗粗的辮子,抬眼看了君堯一眼,微黑的鵝蛋臉上滑過一絲羞澀。

    「喜妹,謝謝你照看我弟弟一日,你應該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君堯客氣地衝她說道。

    「不礙事的商公子,照看令弟又有什麼累的呢,哦對了,你們才回來,一定還沒用過午膳吧,不如我……」

    「不用了喜妹。」君堯淡淡地望了姑娘一眼,五指嵌入我手指間,相攜舉起,「我們想說說話兒,麻煩了。」

    「哦。」喜妹偷偷瞪了我一眼,神色黯然地退出門外,合上門的瞬間,還依依不捨地再望了君堯一眼,歎息著退了出去。

    我一下子撲到床邊,伸手輕觸君然略燙的額頭,「君然,君然你醒醒,君然。」

    「他怎麼會這樣?」我扭過頭看立在身旁的君堯。

    「王爺他中毒多日,病情時有反覆,請了好多大夫,個個都搖頭說沒辦法解毒,也只能用藥拖著。」

    「中毒?」我握住君然的手,急忙伸手入懷掏出寶珠,「不怕,我有寶珠,君然不會有事的。」

    「碰碰碰碰!」擂鼓似的敲門聲傳來,伴著一道大吼,「商堯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淳於浩一按腰間佩劍,眉間現出一股殺意,轉而給君堯一手按住拔劍的右手。

    「皇上。」展平皺了皺眉頭,「這個莽小子實在過分。」

    「你們不必管,我一個人出去看看。」

    「君堯。」我回轉頭擔憂地望了他一眼。

    他回我一絲春風般溫暖的笑,「沒事,你看著君然,我去去就回來。」

    他推門走了出去,把外頭一片吵鬧擋在了門外。

    我定定心神,低頭望向君然,他仍昏睡不醒著,不過經過寶珠在胸口一番搓揉,白皙的臉色慢慢轉成濃黑。

    「怎麼會這樣?」淳於浩出聲驚問,「王爺他會不會有事?」

    我伸出一隻左手攔在淳於浩面前,依然聚精會神地繼續旋著君然胸膛上的寶珠,隨後撬開他緊抿的兩片薄唇,把寶珠推入他口中。

    寶珠在他唇齒間散著幽然粉白光芒,一陣薄薄的煙霧透了出來,慢慢消散在空氣裡。

    不過片刻,君然臉色恢復如常。

    淳於浩與展平喜出望外地望著王爺,兩手激動交握,「太神奇了!這真是個寶物啊。」

    我捏著君然的下巴,重新掰開他的唇,把他口中通體烏黑的寶珠取了出來,放到一旁的清水裡一浸,寶珠瞬時恢復華亮無暇。

    「多謝公主!」淳於浩與展平激動地向我下跪,拱手致謝。

    「你們都叫我公主了,我救我自己的弟弟,有什麼好謝的。」我歎了口氣取回寶珠,甩開腰間一抹繡帕細細擦著它上頭的水珠。

    湊住光線一望,見其中一個小黑點擴散開了,如今成了個小黑圈,可真怪,難不成真得是吸毒吸的太多,快要撐不住了?

    看來,以後要省著點用,以免它毀在我手裡。

    這顆寶珠跟了我多日,我對它竟然也慢慢有了絲感情。

    好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它好有靈性,如今若是要它滾走,我真是不太捨得呢。

    像是感應到我心裡的不捨,寶珠自行一跳滾入我懷裡膩歪住了。

    我抿著唇笑了笑,抬手拍拍胸口的珠子。

    冷不防伸來一隻素白的手把我扯轉身去,詫異地對上君然那雙明亮耀眼的眸子,我不由驚喜大叫,「你醒了君然?」

    他垂著一頭烏絲半躺在床上望住我,睫毛微卷,眼睛裡跳動的是又驚又喜的烈焰。

    他驀然伸出雙臂一把將我摟到身側,我一隻小手不慎壓上他的胸口,嚇得即刻跳了起來,嚷嚷著,「怎麼樣,有沒有弄傷?君然。」

    他搖搖頭,再度伸手把我抱到胸前,一手插入我發間,狠狠將我的小臉壓入他懷裡。

    「君然。」我散出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依依!」他抵著我的頭頂叫我名字,胸口一陣起伏震動,擁得我好緊好緊。

    依依?我有點錯愕。

    適才在林子內給人擄走,危急之時,聽君堯也這樣叫我,好像……

    脫口而出叫得十分順溜,好似原本他們就是如此叫我的。

    我……我一手捏了捏君然的衣角,心裡有個答案惶恐地呼之欲出!

    不,不可能,不會的!絕對不會!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他們不直接與我說呢?不可能,定然是我多想了。

    我搖搖頭,給他一手捏起下巴,軟呼呼的臉蛋上給人重重親上了一口。

    「還好老天對我是仁慈的,讓我可以再見到你,那麼我與哥這麼辛苦來……」他一手摩過我的臉頰,歎了口氣,「也總算是值得了。」

    「君然,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碰!」外頭傳來重物倒地聲,隨之而起的是君堯淡淡的聲音,「你不是我對手,別再過來了。」

    「商堯,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突然來我們村子橫插一足,喜妹會討厭我,會拒絕嫁給我嗎?我們這個村子不歡迎外來人,你給我滾!」

    「趙三,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走開啊!」喜妹的聲音有些尖銳。

    「王爺,卑職出去替皇上趕走那群無聊村夫。」

    君然點點頭,淳於浩與展平便衝了出去,外頭吵鬧聲更盛。

    君然捏著我的手起身道,「我也出去看看。」

    「君然,你才醒,身子還疲軟著,別亂動呀,我可……哎呀!」支撐著下床的君然倒倒歪歪向我撲來,我扶都扶不住他,跟著給他壓住身子,連連向後退了三步,小蠻腰磕在一旁的桌角上,痛得差點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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