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一頓,張開一雙小手撲騰著在凳子上搖擺,好不容易站定,齜牙咧嘴地嚷嚷開了,「那我平常習慣大步流星了嘛,小步小步的挪動,那做點事幾時能夠弄完啊?」
鄧公公眉眼一瞪,「只要你盡心伺候陛下,其他的事情自有宮女去做,不必你操心。」
要我專職伺候個男人,滾!
我舉高手,大聲叫道,「公公我有問題。」
「什麼問題?」
「那要是突然想上茅坑,憋得快拉出來時,是否也得照你教得那個步子走路,那萬一來不及拉在褲子上咋辦呢,還怎麼保持氣度風華,還怎麼是個香氣繚繞的美人,不就成了個臭氣熏天的霉女了麼??」
「你?」公公果然給我氣得快背過去了,一根蘭花指遙遙指著我,一徑的「你,你」就是你不出個理所然來。
其餘那些候選的才人妃子們個個用帕子摀住嘴悶笑開了。
「豈有此理!」鄧公公一甩袖子,乾脆不理我,眼睛直瞪著其他人,「簡直豈有此理,你們,都給我繼續走,不要偷懶!」
「哎呀呀,滕小主兒,你怎麼一個勁地在上面晃呢,你的腿別這麼抖行不行啊?」
「可是公公,這凳子實在太狹窄了,我,我不抖不行呃。」
「怎麼不行呢,你看看人家思敏郡主,不是走得十分符合禮儀規範麼?」鄧公公衝著小步輕盈,筆直走過長條凳子的賈思敏讚許地點了點頭。
思敏郡主報以一絲微笑。
高白卉與尤詩蕊鄙夷地望了滕桃兒一眼,小小聲地恥笑,「這怎麼同呢,一個是打小受過良好教養的郡主千金,一個是民間低賤商人之女,哼,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比都不用比。」
「你們?」滕桃兒氣得鼓起雙頰,看樣子真想上前去狠狠扇那兩女人各一巴掌。
我無趣地撇撇嘴,排著隊挨了兩輪,又要上獨木橋痛苦行走了。
鄧公公慢條斯理地教導著,「你們要記住,在宮中行走,切忌奔跑嬉笑,慌張忙亂。總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淡然處之,就算山崩地裂,都得面不改色!」
我那個瀑布汗!立刻舉起我的小爪子,秉著好學求知的精神再一次提出疑問,「公公,我有一疑問。要是宮裡突然發生大火,火都燒到你屁股上了,你還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麼?這簡直就是個笑話嘛,平素咱們看見一隻老鼠都得尖叫幾聲,跺腳奔跑呢,別說是大火,要真山崩地裂、大地震來了,我自然是要以逃命為先的,什麼禮儀風範根本就是狗屁!」
「潯陽公主!!!」鄧公公那聲尖刺變調的叫聲,真是難聽至極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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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已經笑了很久了,能不能先停一下。」
「哈哈,哈哈哈……」
「喂,你要不要笑得趴在桌子上這麼誇張?」我氣得伸手K他腦袋,「舒無戲!」
「嗯,嗯。」他點著頭把我拖到身側,一張臉含著濃濃笑意望向我,「我,我聽說鄧公公險些給你氣暈過去。」
「是他自己說的不對嘛,我提出問題而已。」我哼哼著伸手掐他臉,「喂,我今天給那個什麼公公修理了一天,很累了,你別再笑話我了行不?」
「好。」他點點頭。
「對啦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事情做完了。」
「這麼快?」我疑惑地看看他,突然甩甩小手,在他旁邊坐下,「也對,你處理事情的速度一向都很快。」
「依依。」
「幹嗎?」我撐著下巴轉頭看向他。
「我接到師父飛鴿傳書,說他明日會到京城一趟,到時你陪我一起去見見師父吧。」他扯過我小手,捏在手心裡揉揉,笑呵呵地說道。
「好端端的見你師父做什麼。」我嘟噥一句。
「我要討媳婦,自然是要給師父見見的。」他氣呼呼地伸指戳我額頭,「現在是不是我叫你陪我出去一下你也不肯?」
「哎呀!能在鄧公公那裡請到假再說吧。你也知道他現在對我有多不滿意了!」
「這個有什麼問題,我派人告知他就是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當然沒問題,問題是你後宮裡那群女人啦。她們現在已經看我很不順眼了,要是給他們知道明天我陪你出去溜躂,不知道要把我恨成什麼樣兒呢。」
「她們很煩人是不是?」無戲湊到我身邊抬手抱我。
「你自己去試試你就知道啦。」我伸手掐他的俊臉,「你不知道一群女人有多煩,她們湊在一塊兒,不是整天說自己的爹爹怎麼樣怎麼樣威風了,就是說自己頭上這簪多少銀子、手上這鐲子是哪個高檔玉樓買的,說多沒營養就有多沒營養。」
他笑了笑,低頭親親我的臉蛋,「那我改天去找你。」
「喂不用了吧皇上,你想搞特殊,讓那群女的更仇視我麼?」我揮揮小手不勝其煩,氣鼓腦兒地坐到凳子上,「總之這次給你叔父害死了,將來真是有得煩。」
「對不起啊。」他把我扯到腿上抱住,兩手握住我的腰,把臉深深埋入我發間。
「幹嗎好端端地給我說對不起。」我有些詫異,轉頭望他,伸出一對小爪子把他的臉撥過來對準自個兒,「怎麼啦。」
「要不是我私心作祟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你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
「這倒是。」我用力點點頭,得意地昂起小下巴,「你知道的,天大地大我哪兒不可以去呀,幹嗎非得給人關在這個金絲籠子裡不可呢,要不是因為你呀……」
「啾。」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你不可以離開我!」他死死摟著我不放,「答應我,將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我的一顆心只屬於你。「
我伸手撫著他眉心,「幹嗎擰著眉頭呀,我又沒說要走,只是抱怨一下嘛。」
「皇上,張公公帶著金織坊的人在外候著,說是為公主送衣裳來的。」樂勝的身影映射在門窗上,說話很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