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沒看錯,絕對不會看錯。」
我疑惑地看了舒無戲一眼,放低聲音問他,「你知不知道她們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
不待舒無戲發話,那兩個白癡瘟神就上前來給我見禮了,我急忙伸手扶住她們,「兩位快別多禮,我今日是微服私訪出來玩兒的,不需那麼多繁文縟節,也不想過多引人注目。」
「是,公主。」 紅衣女子急忙點頭,轉而明媚地笑了,「不知公主可還認識我們姐妹,說起來,都快七年沒有相見了。」
我想說實在不知你們姐妹是誰,轉頭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無戲,他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想必是你姨娘家的姐妹,只是隔了多年未曾相見,有些生疏了。」
姨娘?我眨眨眼,腦海裡不住翻騰思索,商家的族譜自己也曾背過,對外家的族人倒真是有些不熟。只曉得商思淼的母親,現已亡故的玉妃娘娘家中有一孀居多年的老母,另有一兄一妹。
舅舅在商國朝都做禮部侍郎,至於姨娘,倒真是有些不熟,只知她多年前嫁給了一位遊行商人,難道說,眼前兩個姑娘,即是姨娘家的閨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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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出去一打聽,原來我這姨丈大人還是麗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名人。倒不是因為富裕而聞名麗城,而是因著天下第一摳的名號聞名遐邇。
聽到張三兄報出這天下第一摳的名號,我一口茶水都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倒是無戲比較爾雅,閒閒在旁拍著我的背,笑著罵我笨蛋。
勝海樓是麗城數一數二的酒樓,樓中最為出名的醉花雞、栗子羹已經擺在了我的面前,無戲包了整間酒樓,正慇勤地給我夾菜,眼也沒抬,似乎對張三口中的天下第一摳並無多大興趣。陳太醫、邵大人他們正坐在隔桌,目光往這裡探來,都十分有興趣聽聽我那姨丈的瑣事。
張三說,我這位姨丈名叫楊鐵基,人稱一毛不拔鐵公雞,家中有兩位夫人,大夫人即是我姨娘白守潔,因著連生四個賠錢貨氣得老爺跳腳,數年前便娶了個小妾華氏,華氏肚子倒挺真氣,頭一年就給老爺添了個男丁,取名楊忠寶。
算來我這個表弟今年也該七歲了,是麗城出了名的小霸王。因著上面有四個姐姐,家裡就他一個男丁,地位自是比較崇高。
我這姨丈天下第一摳的名聲緣何而來,還得從我那四位姐妹身上說起。這大姐姐楊雅琪前年風光嫁送,嫁與麗城知州康大人當填房,說來,這位康大人比我姨丈還要長個五歲,索性康知州人品不錯、待我大姐姐也很好,這門親事還算是可取。大姐姐出嫁的嫁妝都是康知州打理的,聘金也很豐厚,絕對沒有辱沒了姐姐。於是,我那姨丈大人順利銷出一枚賠錢貨,且沒花一文銀子,反而賺了大把,算是麗城兩年來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至於我二姐姐楊雅桃,她的命就沒大姐姐那麼好,去年初嫁給城南大米商高老爺當第四房小妾,聘金也給她爹爹楊鐵基賺了個盆滿缽滿。誰知入了門不過三日,高老爺就翹了辮子,於是我二姐姐便成為眾矢之的,人人都說他剋夫命,一臉福薄剋夫相,是高家的罪人。惡婆婆成天看她不順眼,家裡三個大的也處處刁難她,日子聽說很是難熬。數月前曾經逃回過娘家,給楊鐵基用掃帚轟了出去,說是既然嫁了人,就得安守本分,怎可往娘家跑,你丈夫過世,更該好好戴孝守節,伺候這唯一的婆婆,沒的讓外人說我楊家沒了規矩,教出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我忿忿地擱下杯盞,罵了一聲萬惡的封建社會。一隻剝好的蝦球給無戲塞進我嘴巴裡,他笑著看我一眼,只說有什麼好生氣的。
自從姨丈連續銷掉兩個賠錢貨,賺了大筆聘金之後,這天下第一摳的名號便慢慢滋生了。今年聽說把潯陽公主年滿十九的三妹妹也給定下來了,這三妹妹楊雅茜與四妹妹楊雅麗就是我昨晚廟會碰到的兩位小姐,按道理他們都比我歲數大上一兩歲,可我現在是潯陽公主的身份,自然只能叫她們三妹妹四妹妹。
我看這三妹妹雅茜還真是個知書達理、書卷氣兒頗濃的好姑娘,就不知這鐵公雞怎麼捨得把大好的一朵鮮花贈給城東李太歲家的小太歲糟蹋,據聞李家三代為官,家底殷實,數年前還出了只金鳳凰,由此帶得一門顯貴,雞犬升天。這小太歲成了名副其實的國舅爺,家中妻妾無數,年初又相中我三妹妹,帶了人上門提親,聘禮足足二十幾擔放滿了客堂,自然與我那貪錢的姨丈一拍即合,二話不說就把三妹妹定下,說是下月初送過門。
得知這李府的金鳳凰,即是那李婉蓉李妃娘娘後,我如同吃了一隻噁心的蒼蠅,撇眼瞪著無戲,恨恨地說真是到哪兒都脫不了陛下那群后妃的陰影。
無戲過來抱我,說是自己也不樂意娶那麼多妃子,完全是仲父與東方大人年年給自己選妃,才會搞出那麼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說今年還選嗎?他點點頭,隨後給我K了記腦門,氣呼呼起身就走。他於是急忙抱住我摟我到腿上,湊著我的耳朵說這個不過是依循慣例,今年的名冊都安排下去了,斷斷不能取消,朕明年下令取消就是了。你也不必吃這個醋,朕不是說過跟你換心了麼,朕的一整顆心都捏在你手裡,你不弄碎它就好了,沒得瞎亂吃醋,小氣極了。
我回頭一看趙將軍與邵大人那副吃驚的表情,真是羞也羞死了,小手伸出來推動無戲的身子,輕輕說了句放我下來啦。
無戲笑瞇瞇地放開我,揮揮手,叫張三回位子上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