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身子後退幾步,無力的抓著桌腳。不,不可能的,他不會背叛我的,楓痕他不會的,一定是我看錯了。收起心神,壓下心裡的不安輕聲喚道「楓痕。」
平時一叫他就會出現,但今天卻沒有。「楓痕。」我有提高了聲音卻依舊未見到熟悉的身影。最後躍起身子蹲在房樑上,那裡,空無一人。視線看向窗外,打開門。
「參見陛下。」守在門外的侍衛齊刷刷的跪下。
「起來吧。你們有見到楓痕嗎?」離我最近的侍衛上前一步行禮道
「回陛下,屬下沒有見到楓統領。」一句話徹底打碎了我心中那一點點的希翼。楓痕那真的是你嗎?最好你沒有,否則···鳳眼被冰冷所代替。讓一旁的侍衛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都慌亂的低下了頭,誰也不敢上前——
黑影推門進入一所簡陋的屋內,一下子撕開了**,露出邪魅的臉龐,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讓人毛骨悚然。是宮漠寒。
他打開了櫃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個人。楓痕對不起,我不想害你,但只要能毀了皇傲玥,我只能怎麼做,因為,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宮漠寒蹲下身把他扶了起來,輕輕地放到床上,褪下子的夜行衣,塞到床底下,一切完成後才離開他的房間。
第二天我坐在梳妝台前任由男侍替我拿掉了繁重的皇冠,帶上簡單的髮簪,絕美的臉上一片寒霜。「楓痕出來。」命令的口氣,壓抑著怒火。房樑上的身子一閃就站在離我不遠處,依舊是那一身黑色的勁裝
「主人有何吩咐。」
我冷眼看向他,走近他,鳳眼微瞇。「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他臉上。
楓痕一愣來不及顧及臉上火辣辣的痛,『噗通』一聲跪在我腳邊「主人息怒,是屬下做錯了什麼嗎?」他的聲音透著不安。
我不管他徑直走向床邊坐下「你昨天去哪了?」。
「屬下···」他輕輕的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這讓我更加生氣,聲音也越發的冰冷「說不出來了?還是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
這次不是自稱『我』而是『朕』壓抑的空氣慢慢想他襲來,驚慌地抬起頭,卻在對上我冰冷的眼眸又急忙低下了頭「主人,屬下沒有做任何,對主人不利的事,請主人明察。」感覺到了我冰冷的氣息,他的身子竟有些微微顫抖。
「沒有做,那你昨天去了哪怎麼說不出來,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主人,屬下真的沒有,屬下昨天,昨天···」怎麼辦,主人好像誤會了,可他這的沒有做啊,就連他也不知道,昨天是怎麼回事,醒來就是在床上,可是他並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不適啊。
「哼!」冷哼一聲見他沉默不語心下更是火大,拿起床上的枕頭就丟在他身上。「說啊!」。
楓痕也不躲開,任由枕頭砸向他,咬了咬唇道「主人,屬下也不知道昨天怎麼回事,可是,屬下絕不會背叛主人,屬下真的沒有。」見我不信他,他連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濃濃的不安和恐懼籠罩著他,讓他喘不過起來。
「不管怎麼回事,你也逃脫不了干係,朕先撤去你貼身暗衛一職,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簡單的一句話對他來說卻像是晴天霹靂,這比要他的命還要痛苦,他的命是主人的,,主人要他死,他絕不多說一句,但,要他離開卻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他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回到主人身邊,但現在,主人卻要趕他走。
他的瞳孔慢慢放大,裡面夾雜著太多的恐懼「主人,不要,屬下真的沒有——求主人開恩,不要解除屬下貼身暗衛一職,屬下願意接受任何懲處求主人開恩。」楓痕慌亂的匍匐到我面前,哀求的看著我,黑色的眼眸沒了往日的色彩,一片空洞。不停地磕著頭,卑微的祈求這我收回成命。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反而拿起床上的夜行衣丟到他面前,冷聲道「這是從你房間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楓痕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夜行衣,顫抖的手拿起來不停地翻看著。「主人,這不是屬下的啊。」。
我深呼吸一口壓下要噴湧而上的怒火「來人。」門應聲而開,侍衛跪了一地。「先把他打入天牢。」
楓痕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頹廢的跌坐在地上。任由侍衛將他帶了出去,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傷,痛,絕望卻為獨沒有恨和責怪。看著他被帶出去,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看向窗外的那個身影,眼中透著玩味。
儲秀宮:我趴在窗前的軟踏上,觀看著窗外落葉漫天飛,一邊聽著柯於沐的琴聲。前幾日我就已經封兮為皇后,原本想讓他搬到別的地方去住的,可是他就是不肯,最後也只好由他。這幾日我天天都會來,一開始他倒還是和我保持著距離,但慢慢的他倒也開始可以很自然的和我說話了了。
一曲畢。柯於沐抬起頭。「陛下。」見我沒有半點反應,只好起身繞過琴在我身邊坐下,輕聲道「陛下有心事嗎,如果陛下願意的話於沐願為陛下分擔。」。
溫柔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笑意再次回到臉上「沐兒,我想讓你搬出這。」淡淡的語氣似是詢問有似乎是命令。
柯於沐眼中瞬間閃過驚訝,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陛下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舉動。」。
「我不想讓你呆在這清苦的地方,也想給你個名分。」我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胸前,柔聲道「你不願意嗎?還是說,你還是想出宮。」。
「沒,陛下於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於沐斗膽一問。」柯於沐木認真的看著我,我知道他的問題也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事。「問吧。」。
「於沐想問陛下,陛下是真的喜歡於沐嗎?」。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鬆開了他的手,等待著他的回答。
柯於沐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我的胸口「於沐只想陛下問問自己的心,於沐不要什麼名分,只要自己的妻主能真心待自己,不求只疼於沐一人,但求能把於沐放在心裡,即使,只是一點點的位子也沒有關係。」。
聽了他的話我先是一愣,因為我沒想到一向文靜的他會這樣說,但是,他說的我絕對會做到,我雖好色,但覺得濫情,只要我決定娶他便會一輩子對他好。我拉下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於沐,我不想騙你,我對你還沒到愛的程度,但我喜歡你,想對你好,我也不能說只有你一人,但你放心,我絕不會負你。」。
柯於沐再次露出柔和的笑。靠在我肩上「有陛下這句話就夠了,即使是騙於沐也沒有關係,因為,於沐也沒有想到,竟會對陛下動心,現在想收也收不回來了,我只想待在有陛下的地方。」。
我輕輕地摟著他,動了動唇,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什麼也不說——
宮漠寒走在無人的宮道上。冰冷的風拂過他的臉帶著陣陣刺痛,但他卻毫無反應,心中有些自責。
那天的事他已經看到了,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但為什麼他會這麼難受,自責一直充斥著他,他不恨楓痕,但是,他也不能就這樣放過皇傲玥,他該怎麼辦,如果說了,楓痕是會沒事,但他就沒機會了,他自己死沒關係,但是哥哥的仇他不能不報啊。
不知不覺中,他竟已來到了御書房,躊躇了半天還是邁開步伐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孤寂的站在窗邊,看著窗外,任由微風吹起她的髮絲,衣擺和髮絲隨著風在空中飄揚,美的魅惑人心,美得攝人心魂。他一時間竟看得入了神。
原本他以為她是個冷漠無情的帝王,但此時她安靜的站在窗邊,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是在沉思。美得讓人不敢褻瀆。
「你有事嗎?」我感覺到有人靠近卻沒有移開目光,只是輕輕的開口。
宮漠寒一下子回過神來,慌忙低下了頭,邪魅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可是已被面紗當去。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竟會看她看得入了神。整理好情緒才敢開口。「你,打算怎麼處置楓痕。」
宮漠寒看著我完美的側臉,探究的眼神將我看了個遍。「你說呢,對於背叛我的人,我絕不會姑息,這一點,我早就和他說過。」我看向他,同樣好奇的看著他「只是我很奇怪,楓痕他不喜交際,你和他應該不熟吧,怎麼忽然這麼關心他的事了,這令人費解。」半開玩笑的語氣卻一字一句的砸在他心裡。
宮漠寒別過臉,因為他怕被看穿。「沒有,我好歹也見過他,只是覺得該關心一下。」
牽強的理由讓我一笑「哦?」
「你,不信我嗎?」他不明白他現在竟然會害怕看她的眼睛,總是覺得,她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見我沒說話他只好再次開口「我,想去看看他。」。
「為什麼?」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在手中轉著。不在意的語氣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
宮漠寒的心一顫,慌亂突然湧上心頭,卻還是假裝鎮定地道「你不願意就算了。」說完轉身欲走。我卻叫住了他「我又沒說不行。」。
宮漠寒轉過頭手伸向我。我輕輕一笑,把令牌放到他手中。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笑意漸漸消失。宮漠寒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天牢:楓痕蜷縮在角落,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中。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囚衣。頭髮凌亂的垂在胸前。隨著鐵鏈的聲音,牢門被打開,獄卒手中端著飯菜放到地上,踢到他面前,不耐煩道「哎,吃飯了。」見楓痕依舊沒有半點反應,獄卒也懶的多呆,走出牢房,鎖好門後,繼續做到酒桌上
「他還是不吃飯?」坐在酒桌上的另一個瘦小的獄卒推推她開口問道。
「哎呀,管他呢,從被關進來就滴水未進,又不說話,誰理他,來我們喝酒。」獄卒拿起一個雞腿啃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回道。
「哎,你是誰,不知道這是天牢嗎?」
宮漠寒拿到令牌後沒有猶豫,直接就來到了天牢。剛剛那兩個獄卒的話他都聽到了,心裡的愧疚更深。一進去就被他們攔下。他只好再次亮出了令牌。
兩個獄卒一看發現令牌上寫著『皇』子立馬就收起戾氣,點頭哈腰的道「公子來這天牢有事嗎?」。
宮漠寒也懶得理他們。收起令牌「楓痕呢,我要見他。」。
「哎,好,在這邊。」瘦小的獄卒急忙讓開了一條路,讓宮漠寒走在前面。不久啊就到了關押楓痕的牢房。
「把門打開。你就下下去吧,我一會就走。」獄卒打開牢門就轉身退下。
宮漠寒抿抿薄唇,走了進去。「你——」他剛開口,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餘光看到放在地上已經涼了的飯菜,蹲下身將飯菜推到他面前「吃點吧。」。
楓痕依舊呆呆的抱著自己,沒有說一句話。
宮漠寒看著他的樣子,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那個女人不信你,你自己相信你自己就好,何必管她怎麼想,因為她的不信任就這樣折磨自己值得嗎?」。
楓痕的身子顫了顫,抬起頭迷茫的看著他「你信我?」詢問的語氣帶著太多的悲傷。
「我——」宮漠寒一愣,想否認,但看著他空洞的眼眸,好像失去了魂魄般。才幾日,但卻憔悴了不少。「我,我不知道。」說完垂下眼眸,不忍看他的眼眸。
楓痕嘲諷的一笑「也對,都證據確足了。」說完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動作。
「你不要,我幫你帶什麼話嗎?」。
楓痕搖了搖頭「不用了,沒用的,主人,不會信我了,我是靠著主人的信任而活的,如今主人不在信我,我——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說著抱著自己的手又緊了緊,靠在牆上,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