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慘絕人寰的往事,被楠楠雲淡風輕地道來,蘇白不由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
這是他第一次用正眼去看她,以往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像蛇一樣地纏繞過來。自己隔著薄薄的衣物能感覺到她的豐滿在自己手臂上蹭來蹭去,她的手佷自然地就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後再隔著自己的褲子輕輕劃著圈。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地老練,十足的一個風塵女,讓他厭惡不已。
而此刻他看見她,竟然有一份淡淡的憐惜,差點就被親生父母剝奪了生存的權利,她應該天生就是一顆仙人掌吧,縱然是被丟在烈日裡,丟在風雨裡,仍然能夠活下來。
看著楠楠近在咫尺的明媚臉龐,蘇白不知不覺中想起前幾天的那個夜晚……
自己被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那些人圍攻,很久沒有和人打過架了,他的身手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靈活,明顯已經處於劣勢。一個不注意,居然被暗算,他被踢倒在地。
好漢架不住人多,那一刻,他只有挨打而無還手之力。
蘇白雙手抱頭,雙腿夾緊,以盡量保護自己的要害,經歷了一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毒打之後,他已經傷痕纍纍。
為首的那個人,舉起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自己刺來,他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是她救了自己。
到現在他也不敢相信,這個柔弱的女人會經過那裡,那麼勇猛出手打落敵人的匕首,而救了自己,以至於那麼一大群男人都做鳥獸散。
如果自己還在當老大的話,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她過來幫自己。而且要把她培養成手下的幹將,女人有這種好功夫的,真的是不多見。
蘇白奇怪地問:「楠楠,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有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呀。」
「是我外公教的,他的父親是開武館的師傅,他也得到了真傳。」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老大,其實我雖然坐台,但是從來不出台,至於什麼親親摸摸,就只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蘇白沉默下來,說實話,他並不關心她是不是能在那種環境裡出淤泥而不染。此刻,他只關心隔壁的雪兒,看著他不時飄向牆壁的眼神,楠楠有點傷感地說:
「既然你這麼牽掛她,有何必這樣折磨她呢,我去隔壁,換她來這裡,明天早上我就自動消失。
蘇白坦白地說:
「她是我愛了二十年的女孩。」
楠楠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才多少歲呀,別逗了。」
想起那段讓他千回百轉的溫馨往事,蘇白認真地說:
「她是個小公主一樣的女孩,永遠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裙子,頭髮上紮著漂亮的蝴蝶結,但是在我被人打到在地上的時候,她竟然會用她潔白的手絹給我擦鼻血。
楠楠笑得喘不過起來說:
「你不要告訴我,你還保留著那塊手絹呀。」
這時隔壁的雪兒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女人如銀鈴般的笑聲。
她把自己的頭狠狠地栽進枕頭裡,枕頭立刻被淚水打濕了,她倔強地想:
「由來只見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
畢竟蘇白對自己是有過這麼多年感情的,要想辦法把他的心從那個女人那裡奪回來。
蘇白的眉間掠過一絲淡淡的不快:
「我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
楠楠也不再笑了,一本正經地說:「這女孩很愛你,不然不會受這種奇恥大辱,換了是我,一定立刻閃人。你又何苦這樣對她呢,我看著她都有犯罪感了。
蘇白的眉頭蹙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我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給她幸福,我現在脫離了黑道,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但是那晚被追殺,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是誰派人幹的,我突然感覺到害怕了。
那些在黑道的日子,我實在是樹敵太多,而且都是些亡命之徒,好在那晚她不在我身邊,不然也許也逃脫不了被打甚至被殺的命運。
我不想害她和我一樣不得善終,現在我能給她最好的愛,就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