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紆霖沒空跟他兄弟敘舊,根本跟不認識的一般,道:「想不想為蘭兒報仇,血刃兇手?」
「兇手?」七郎輕蔑一笑,道:「我知道,箭傷帶毒,兇手肯定是江湖上的人。如果我可以敵得過的話,早早跟他們同歸於盡,可惜我依舊那麼無能,十年深居,未曾涉世,此時的我跟個剛出生的小孩一般,沒有跟別人對抗的能力,更不知道從何查起,報仇……」
嘴角,再次揚起輕蔑一笑,他輕蔑的是自己,亦或是別人,不知道,反正嘲諷自己的更多一些。
「我能夠幫你報仇,或者說我跟你道清來由經過後,你會不單單想報仇,更想讓兇手輸得一敗塗地,覆滅他的陰謀。」
「江湖事,江湖人,我一切都不想管,你不用多說!」
「那也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冷紆霖冷笑幾聲,話鋒一轉,又歎道:「哼,想那蘭兒也是個癡人,怎得稀里糊塗跑到山裡去,卻結識了個無情無義的人!」
「你說誰無情無義!」七郎鳳眸微瞇,心下已經火冒三丈,他最容不得別人拿他感情方面的事說談,那是一塊心病,也是永遠走不出的陰影。
他為了心愛之人,放棄皇位的爭奪,怎能算是無情無義?
他為了心愛之人,隱居深山十年整,不婚不娶,無怨無悔,怎能算是無情無義?
他為了心愛之人,又辜負對前者的承諾,再次出山,怎能算是無情無義?
冷紆霖勾唇一笑,「你親手害死婉兒,死後做的再多再多,也是徒勞無用,更添幾分虛偽做作,世間若要論無情無意者,捨你其誰!」
「不,不要提婉兒,這與她何干?」七郎呵斥一聲,有種深深的逃避感,轉身即走,「我不跟你說話,你根本是胡說八道!我絕對不理江湖事,更不會動手再殺任何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人世間因果種種,難道真的不能夠鑄劍為犁……」
踉蹌著腳步,他要躲開,躲開世間的一切,他玩不起,也不想玩。
冷紆霖緊握粉拳,衝著那落寞寂寥的背影,擲地有聲的呵斥,道:「那我最後問你一句,蘭兒的死怎麼辦!」心下縱使不忍,卻也必須火上澆油。
他很可憐,但也活該他這般,誰讓他當初殺人過多,罪孽深重?
今朝,哪怕他有心悔改,也須先償還上一次的孽債,再來說辭!
七郎微微怔住,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寸步難移,目光落定於遠方,櫻花正開的鮮艷繽紛,如血一般殷紅,觸目驚心,好如當年的一曲鳳求凰……
詞猶未盡,淚已闌珊。
呵呵,他說的很對,蘭兒的死怎麼辦?
……
流蘇搖曳,燈影浮動,此時已然入夜,寂靜無音。
「魁,你在哪……」床上,一個女子昏迷不醒,她迷茫,她不安,她害怕,為什麼眼睛睜不開,沒有氣力,四周又是那麼的黑暗,教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