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解開可不好弄回去!」門外,男子低聲攔阻,皺著的眉頭,夾雜淡淡的哀傷感,彷彿是在擔憂她的生命安危,還能有救麼?
畢竟,那劍毒似乎很難解,療傷驅毒那麼多日,終究只是保證一時無恙,最終如何還得看她的造化,以及所謂的天數命運,儘管他不怎麼相信……
蘭兒盯著他的眼睛看,過了很久很久,從他的表情神態來觀察,方才確定他沒有敵意,更不會傷害自己,心,悄然落定。
「公子貴姓,是你救的我?」問,其形雖不得錦衣裝飾,卻有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氣質,她跟莫夕暄多年,起碼看得出人的好歹是非。
男子微微頷首,「山野村夫,粗鄙無禮,不敢妄居公子之稱,名姓也大抵忘得一乾二淨,家中行列第七,你便叫我七郎吧。」笑,傾國傾城,美男子之美乃俊俏的美,他,卻是真誠夾雜樸實的美,一樣動人,不遜絲毫。
「七郎,何許人也?這兒是哪?我怎會在這?」問罷,蘭兒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問得太多了?不過,這一連串的問題確實縈繞於心,揮之不去。
「我祖輩常居這深山之中,傳至此世不才,我也僅是靠這天地自然之物過活,閒雲一片,野鶴一隻,無德無能,無霜亦無塵,獨有這粗陋的茅屋一間,不足掛齒;至於你如何在這,恐怕該問問你自己,為何會受傷?從而被我看見救起,出現於此地。」
七郎不避諱地走了進來,縱使她現在衣著不整,但他知道,江湖人注重豪爽,不至於會拘泥此些小節,何況他幫助療傷之際已然看光,女子的身體,確實不同尋常,可他卻也不甚稀罕,沒有什麼好看的,窺測與否非事情關鍵。
蘭兒震驚,閉眼回憶了下事情經過。
她記得,趕往魑王府的途中被凝殤教的人盯上,最終迂迴曲折,不慎闖入了這山中,可追殺自己的那些人卻止步外方,不敢接近此山,只遠遠放了幾支毒箭,箭,正中她逃離的背影,後而毒發昏迷,倒在一處草叢中不省人事,接著……
「糟糕!宮主呢,我要去找她。」蘭兒猛然從床上站起,還未取過衣衫蔽體,膝蓋一酸,背部一熱,已然倒了下去,神智開始不清醒。
毒,不容許她多動一下,可悼花宮此時危在旦夕,若是自己沒能將消息帶回去給宮主,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莫說宮主怪罪,悼花宮也可能毀於一旦。
然,這具臭皮囊卻……
七郎淡然扶起了她,眉宇間有絲淡淡的哀傷,金針刺入她穴道醒神,許久方迸發出一句話:「自不量力。」冷亦或是熱,他又開始傷心。
每當看見女子,總要想起許多年前那抹倩影,可惜,歎惋,現在已是荒郊黃土一堆,他不要守著墳墓,他要活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七郎,幫我傳個信可不可以?」闔目中,她試探性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