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屍骨於你幹嘛,空增悲傷罷了,倒是我,總能看到你該死的墳墓!」莫夕暄曲起雙腿躲著他的打,此卻也非一時胡言戲語,原有根據的。
這些日子來,她總能在夢中看到一個奇景,滿地殘花,荒塚一座,離殤一曲反覆演奏著,心魂盡皆被勾攝去了,也很是模模糊糊不清楚明白,虛無縹緲不存在一般,然看那字體模樣,應為:魑王冷瀟凜!
不知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完全猜不出前因後果,只真恐如冷紆霖所說,凡事有因必有果,反常之事一旦發生,便必然像征著什麼。
殘花,荒塚,能像征什麼?
陷入沉思片刻,回過神來之際已然身處半空,下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頂著,導致不會摔落,搖搖晃晃的,搞什麼嘛,「魁,你在哪呢?」
因眼睛看不見東西,只能胡亂扑打著叫喚,約莫也猜到了三分,肯定是被他扛著走的,這無恥的人,盡使她在府中人面前難堪。
「你要用膳,本王亦是,不如一同去涼亭,設宴慢慢享用的好,特別是配上一壺美酒,當然,內中最好下點迷魂藥。」冷瀟凜嬉笑著,換了個姿勢抱起她,很輕,輕得好似柳絮一般,心下暗自發誓,一定得養肥她。
慢慢,宰著吃!
莫夕暄被譏諷得又羞又惱,莫若一次失足罷了,何故纏著不放,卻也是自己虧大了理,原活該他嘲笑的,「不管怎樣,放我下來先!世人只當我武功廢了,眼睛也瞎了,可再經你這一遭,便連腳的名聲也保不住了,喂!……」
說是此番,卻未再掙扎。
罷,就讓他這樣扛著吧,殘花荒塚,保不定哪一天真是那般……
若來年真有那麼一日,荒塚葬他,殘花替代的必是自己,淒淒冷冷,冷冷淒淒,到頭來只笑那往事如青煙散去,倒不如不聚的好,不如不逢的妙!
冷瀟凜好想一切停止在這一刻,凝結住那片刻的美好,冷凍住她嘴邊的半抹輕笑,可惜事情很多,多得做不過來,暗箭冷槍,無處不在。
怎能不防,安能不放!
冷瀟傾被治好之後,迅速趕回了皇宮之中,凝殤教也加重了對他的保護,一切竟當做沒發生過一般,然他知曉,下次與莫夕暄再見,必是要兵戎相對的。
只恨計劃不夠周全,心思不夠縝密,不單單遭魑王冷眼,中了劇毒,還被那教主痛罵呵斥了一番,多番編造謊言,方保住了一條小命。
冷沁魂,原來早被抓了!這下他更無所畏懼,消滅當年餘孽,指日可待。
莫夕暄,你是朕的,一定會是!
涼亭,美得無與倫比。
是秋,天氣出奇的涼爽,風兒蕭瑟,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哀傷感,然此時此刻卻已煙消雲散,被那歡聲笑語,徹底潰敗。
「夕暄,來,多吃點罷?」冷瀟凜嘴邊漾著笑,她便坐在懷中,眼睛怔怔又似乎煥發神采,可惜已經是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