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誇男子,也是第一次由心喜歡一個小孩子,本來都覺得幼兒癡愚不悟,可他卻出奇的優秀,一顰一笑間確實有一絲靈氣。
冷紆霖亦是展顏笑起,眸中夾雜著一絲不明的情愫,道:「我何嘗不是如此?古曾雲知美人芳名須十世修行,得美人巧眸盼目須千年的福分,今朝得美人謬讚,當耗白首光陰細細品味,或許機緣巧合,還可悟出一二?」
莫夕瑄撲哧笑起,「你這張嘴可真甜,想必是滿腹的經綸,甜言蜜語定未少學。」
冷紆霖緩緩把頭靠上她的肩膀,情侶一般,粉雕玉琢的臉上寫明的享受:「其實我和魑王是最要好的二人,他為人如何,我便一同,往日我與人說話向不過三句,滿腹經綸不敢,甜言蜜語不得,如若有之,亦只說於皇嫂你一人傾聽。」
「是嗎?」莫夕瑄咧嘴一笑,「那我豈不是獨一無二的福分?」
「自打皇嫂誕世,霖兒始生,你便是注定是不同的,我雖然不是擁有獨一無二的,卻會是給你獨一無二的。」
這是屬於他二人的話,自打出生起!
經莫夕瑄一番瞭解,大略也懂得了他的秉性。
此人生來的怪胎,據說是佛光普照,幾月餘卻也不哭不鬧,不喜不怒,向來行事孤高自傲,自詡勘破紅塵,望透俗世。
這並非與梁如夢一般的勘破,梁如夢看透的是人間險惡,而從言語中看得出,他看透的是世人皆疾苦。
他雖封為王爺,卻不戀那榮華權貴,素日喜歡躲在宮中的藏經閣,早將各類經書史冊盡記腦海,愈發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整日行蹤飄忽,來無影,去無蹤,時而裝癡,時而佯傻,對待除莫夕瑄外的任何人都是囂張狂妄,遂被賜封名號:癲王!
莫夕瑄由心喜歡這個小孩子,也正如他所說,世間一切皆為虛幻之作,他的年齡與他的閱歷言行,確是徹底的不符,甚至懷疑常人所不到百歲年華,恐難以到達。
一轉眼已過十三日,此時乃為午間,日正半寐,陽光明媚。
御花園中,冷紆霖挽弓搭箭,眼睛直勾勾盯著拿著蘋果的莫夕瑄,嘴泛輕笑:「皇嫂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可要射了。」
莫夕瑄頭上微微涔著冷汗,有些膽顫道:「等等…那個你行不行的?不會的話可別亂射,我的性命雖然不值錢,但也不是不用錢的。」
「好啦。」冷紆霖微微應了一聲,故意瞄了許久,嚇得她雙手止不住的發抖,方才精光一閃,手中長箭直飛過去,竟真的穩穩刺中了那嬌小的蘋果。
閉緊了雙眼的莫夕瑄感覺手中東西似乎被何硬物捅了一下,方才敢顫顫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瞄了眼那蘋果……
還好,沒有射偏!
「霖兒好棒!」莫夕瑄興沖沖地奪過他手中的弓箭,兩人互換了一下,她射他作靶子。
冷紆霖察覺到她嘴邊笑意的狡黠,心下驀然有絲不好的預感,兩隻手指輕輕捏起了盤中的葡萄,不禁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