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瑄不得不為之驚歎,柔唇輕啟一條縫隙,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此人雖似女孩子般柔弱輕靈,亦是學得女子裝扮,塗得粉色指甲,畫得柳眉鳳瞼,可從他天然的傲氣中看得出,他斷是個男孩子,好似那不願為鬚眉濁物的寶玉。
冷紆霖揮了揮衣袖,嫣然一笑,莫夕瑄方才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朝他微微頷首,以示禮貌,又而端坐下去:「小朋友,你是何人?」
冷紆霖眼神素不離她,一雙美眸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她,微微笑道:「在下見姑娘獨處御花園,雖為宮中女子,卻不似後宮嬪妃艷麗,雖處皇城,卻看不到半絲歡喜,寵辱不驚,喜怒全無,疑是天上仙女下凡,遂斗膽請來一會。」
接過侍女遞上的茶水,指若蘭花,微微掀起茶蓋,輕聞一番,才緩緩飲入口中,舉止優雅,神態清秀,當真是一個濁世佳公子。
莫夕瑄有些詫異他是何人,卻也驀然反應過來:「你便是癲王?」
冷紆霖微微頷首,聲音如若三月梨花甜美:「此乃俗世之稱,不足掛齒,卻不知姑娘何許人也,並非嬪妃,卻可在宮中行走自如?」
「亦有個俗世之稱為魑王妃,你當喚我皇嫂。」莫夕瑄亦不喜歡這個稱呼,奈何沒了這個稱呼,她就什麼也不是。
「原是魑王的王妃,怪不得這般與眾不同,失敬失敬。」冷紆霖似是對什麼事也漠不關心,完美無瑕略帶稚氣的臉龐下,卻是一顆處事不驚的心。
話鋒一轉,水眸含笑望著莫夕瑄,「正好我入宮避難,皇嫂想必也是一般,你我就結個伴,一同在這宮中玩耍如何?」
莫夕瑄微蹙眉頭,有些不解,「你是王爺,如何也需要避難?」
「這個不必多談,大家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往日自詡不同凡人,今朝遇到個天仙般的皇嫂,一同遊玩,想必甚好!」
纖纖小手抓上莫夕瑄就走,她只覺冷紆霖的手似是怎麼樣也握不住,如若一塊冰塊,完美無瑕卻又絲滑順手,想自己身為女子,卻也自歎不如。
秋風蕭瑟,落葉飛舞,御花園中臨時制起了一個鞦韆架,四周鮮花鑲製,好不美麗。
莫夕瑄與冷紆霖同坐上方,分別一隻手挽住繩索,來迴盪悠,可想像一個如玉雕做的男孩與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同坐的場景,凡人步入,只恐望塵莫及。
「對了,你是男子又為什麼要穿成這個樣?」莫夕瑄不懷疑他的性別,只懷疑他是不是心理變態,方才喜歡這般打扮。
冷紆霖微微一笑,幽幽道:「我自打出生起就羨那女兒溫柔婉約,似水柔情,恨是今生誤投男兒之身,也好在容貌秉性與女兒一同,遂以假亂真,故使皇嫂疑惑,失禮。」
莫夕瑄暗歎還有此怪胎,卻也嫣然笑道:「呵呵!看你方十五年歲,卻是言語不俗,處事不驚,失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也隱約中夾雜著一絲靈氣,斷非世間俗物,皇嫂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