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游親自引導著蔡邕、蔡琰上得三樓,一切妥當。
周天再次回到展台上,大聲宣佈:「洛陽第一屆拍賣會正式開始!」
「噹噹噹!」
伴隨著三聲鑼響起,兩隊共三十六名歌女從四周細步快速走上台來,開始歌舞表演,旁邊還有各種樂器演奏,這都是榮華和周天從樂坊請來的名家。
官員們都比較含蓄,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一層內側的商人們卻是個個興奮,而一層外圍的百姓則是興奮地在那裡呼喊起來,一時間場面很是熱鬧。
莊少游陪著蔡邕和蔡琰坐在閣子裡看著表演,看到蔡邕如癡如醉地隨著樂曲而陶醉不已,心中有些高興,原來這位蔡老師喜歡音樂!蔡琰也是神情專注地看起歌舞來,兩人都是沉浸其中,似乎忘記了在一旁的莊少游。
很快,歌舞表演完畢,但那些歌女沒有退場,而是略微後退幾步,站在一起。
周天回到展台上大聲說道:「想必諸位肯定很好奇這第一件寶物為何物吧?我宣佈,第一件拍賣品就是這三十六名貌美如花的歌女!剛才諸位已經欣賞了她們動人的舞姿,這可都是禮樂坊從小**出來的精品,個個婀娜多姿,而且皆是未經人事!好,現在開始拍賣,諸位,不要吝嗇你們手中的錢財,及時行樂吧!起拍價三百六十萬錢!」
下面的商人們都是興奮地嚎叫起來,個個心動不已,三十六個未經人事、貌美如花的歌女,簡直是人間極品哪!每晚銷魂一次,一個月都用不完!
蔡邕很詫異,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這個年代等級觀念深入骨髓,這些從小被賣身的歌女注定了其作為貨物的命運,美麗是上天給予她們的恩賜,但是上天偏偏將她們生在這亂世,這美麗反而成為她們的拖累!
蔡琰本來欣賞著歌舞樂曲,心情剛好一些,但是聽到第一件拍賣品竟然是拍賣歌女,頓時有些惱怒地看著莊少游,心中感歎著,這世上命運淒慘的女子數不勝數!
「啪!」
一聲巨響傳來,蔡邕和蔡琰都是嚇了一跳,轉頭看來,發現莊少游拍案而起,雙目冒火,疾步走到憑欄處,大聲喝道:「周天!榮華!你們兩個混蛋!誰允許你們拍賣歌女的?歌女就不是人了麼?若是日後你們的子女親人被人像貨物一樣賣來賣去,你們又該做何感想?趕緊給本將軍打住!撤下去!本將軍宣佈,這裡禁止拍賣人!」
全場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莊少游一人身上,每個人表情、神態、心思各異,那些已經蠢蠢欲動的豪商們都是有些失望,樓上的官員們則是有些不解,不就是賣個人麼?至於麼?這位將軍還真是特立獨行!
但是今天隨著這些商人、官員同來的妻妾、千金們則是神情激動,雙眼炙熱地看向莊少游,這些年來從未有過哪個男子如此關心過女子的命運,這位執金吾大人絕對是頭一個!場中為數不少的閨中待字的少女皆是眼冒金星,忍不住感歎:「太有型了!太帥了,又這麼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聽說還是個癡情的種子,若是能嫁給莊將軍,哪怕只有一夜,死也甘心了!」
周天和榮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將軍他行事絕對別具一格,與眾不同!於是趕緊將那些歌女撤了下去。
那些歌女們卻是沒什麼反應,她們的心靈已經枯死,從記事起就是不斷地被呵斥,**,挨打挨餓,沒有親情,沒有關懷,有的只是冷漠,無論到哪裡,她們都不會在意,對生活對未來早就不抱任何希望,活一天是一天吧!
莊少游冷哼一聲,返回座位,蔡琰雙眼發出奇異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盯著莊少游看個不停,連蔡琰自己都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唯一能夠肯定就是,這輩子怕是忘不掉這個奇特的男子了吧!
蔡邕也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莊少游,面色平靜,但心中在想些什麼便無人知曉了。
周天不愧是飽經風霜之人,很快就恢復了淡定,笑容可掬地返回展台上,繼續宣佈:「下面有請本次拍賣會的公證人!」
這時,三位五旬開外的老者緩步走上台來,站到台前,周天朗聲介紹道:「想必在坐的諸位大部分都認識這三位老先生吧?
這第一位是洛陽第一當鋪,陶記當鋪的,陶掌櫃!陶掌櫃可是洛陽第一鑒寶名家!
第二位是洛陽第一珠寶樓,王記珠寶樓,王掌櫃!王掌櫃剛從山西總號調任洛陽,但對珠寶的見識絕對是非同一般!
第三位是洛陽第一古董行,甄記古董行,甄掌櫃!甄掌櫃對古物和字畫的鑒定功力非比尋常!」
樓上的官員還好一些,但是一層的商人們卻是沸騰了,洛陽商界有誰不認識這三人的?三人都是商界高人,一生閱人無數,鑒寶無數,絕對是權威!這莊將軍還真是有實力,將這三人都弄來了!
周天微微一笑,繼續宣佈:「下面開始拍賣本場第一件寶物!」
這時一個美麗的侍女端著一個精緻的盒子從一側款款上台來。周天接過盒子,放在台上,也不打開,而是面帶微笑地掃視全場。
全場的人都是好奇地盯著那個盒子看,還有些急性子之人不停地催促道:「周老闆,趕緊打開啊!到底是啥呀?」
周天見胃口吊足,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輕輕打開那個盒子,但見盒中一塊晶瑩剔透的純白色物體,散發著柔和的光澤,瞬時一股淡淡的清香迅速瀰漫全場,聞者莫不心曠神怡!
「啪!」的一聲
周天將盒子蓋上,微笑著掃視場中一圈,朗聲說道:「諸位,這是琉球特產,深海龍涎香!」
陶記當鋪的陶掌櫃上前來,再次打開盒子,仔細觀察了一番,認真嗅嗅這香氣,才緩緩說道:「諸位,的確是深海海龍所產的龍涎香,色澤晶瑩剔透,香氣清爽宜人,有定驚安神、平復焦慮之功效,對男女老幼皆有裨益!應為雌性深海海龍所產之物,是龍涎香中的極品!其價值絕對在千萬錢以上!」
周天呵呵一笑:「諸位都聽明白了吧?深海龍涎香,現在開始起拍!底價六百萬錢!價高者得!現在開始!」
全場一片寂靜,沒有人吭聲。
兩個原因,一是華夏民族含蓄的性格,不太喜歡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還有槍打出頭鳥的思想在作怪,人心中蘊含著一種對新事物的畏懼,極少有人願意第一個去嘗試新鮮的事物,即使今天這場盛大的拍賣會也是如此。
第二個原因則是龍涎香的誘惑,很多精明的商人憑著其敏銳的嗅覺都看出這其中的門道,拍賣這東西明顯是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先出手之人未必能得到好處!
莊少游在樓上看著第一件拍賣品竟然冷場,頓時有些無語,不過苦於自己無法參與,所以也只能看著乾著急。
旁邊的蔡邕和蔡琰也是有些好奇地看著那龍涎香盒子,剛才的香氣全場都聞到了,蔡邕也是有些心動,若是撫琴的時候能夠沐浴在這龍涎香之中,那境界定然會更上一層樓!想想熏陶在淡淡龍涎香中,陶醉在動人的琴聲裡,相得益彰的境界,便是令人悠然神往!
可惜,沒有錢!別說六百萬,就是六十萬蔡邕也沒有!今天只是陪女兒文姬來散散心的,沒想到竟然碰上能令自己心動的雅物!若說蔡邕開口跟莊少游要一塊兒,那定然是有把握的,想來莊少游不可能拂了自己的面子,但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老臉吶!
就在眾人都是沒有吭聲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一千萬!」
全場的目光皆是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書僮在三樓朗聲報價,但是這小書僮可是拍賣場配備給高級貴賓的,所以眾人都是對報價的主人很是好奇,到底誰這麼有魄力,能上三樓的最低都是秩俸兩千石的高官哪!
很快便有了分曉,只見王允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三樓的憑欄處,拱手對眾人說道:「既然諸位沒人願意先拔這頭籌,那老夫就不客氣了!呵呵!」
下面眾人一見是河南尹王允王大人,山西名門王家,在今天這場合也算是數得著的頭面人物了!所以都是放棄了競價的念頭。
周天對此也是心中有數,快速地數著:「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一千萬三次!成交!這塊珍貴的深海龍涎香就花落王大人家!恭喜王大人拔得今日的頭籌!」
場中眾人也是紛紛起身道賀,看得莊少游很是無語,看來這拍賣會還真是不好搞,怎麼就變成這德性了呢?
這第一次算是王允賣個面子給莊少游,兼且王允愛好收藏,對寶物鑒定也是頗有心得,對這龍涎香也有些動心,這可是少有的雅物啊!一千萬錢的價格對雙方都比較公道!
周天命人將龍涎香送上三樓王允的包間,然後繼續宣佈:「下面開始拍賣今天的第二件寶物!」
一個美麗的侍女端著一個盒子上了展台,這次周天沒有故弄玄虛,那種招數用一次就夠了,用多了會引起眾怒的!
周天將盒子端在手中,小心地打開,朗聲說道:「這第二件寶物嘛,就是遼東特產,老山參!初步判斷其年份在五百年以上!」
這次還是陶記當鋪的陶掌櫃前來鑒定,陶掌櫃小心翼翼地將山參拿起,仔細辨別了一下,然後說道:「此參為長白山參無疑,參體上部的蘆碗已完全消失,紋理細且深,參皮而結,光而不粗,僅生一腿,緊柔而不易折,老朽對藥物也不甚了了,還望諸位海涵!但老朽保證此參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不到六百年!五百年山參市價在一千五百萬錢以上!」
周天呵呵一笑:「多謝陶掌櫃!下面開始競拍!底價一千萬起!」
「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