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陽城商人圈子微有波瀾。
清晨,莊少游和榮華坐在城南碼頭的一艘商船上,接待著零星而來的商人。
「將軍,此事急不得,還需慢慢來,快則三五日,慢則七八天,定然會在洛都打響名聲!」
「呵呵,本將軍自然是不急,這次來洛陽,本將軍最不缺的就是兩樣東西!」
「敢問將軍是何物最不缺?」榮華好奇地問
莊少游站起身,自信滿滿地說道:「時間和錢!」,說完就往艙外走去,想去甲板透透氣。
榮華猜到這莊將軍不缺時間,有的是功夫在這裡耗,可是他竟然說不缺錢?什麼情況?以往周主事和吳主事來洛陽做生意,每趟最多千把百萬錢就了不得了,這千八百萬雖然不少,可在洛陽也的確算不上多,這莊將軍如此自信,難道這船貨價值不菲?難道有千萬之多?
應該差不多,一船貨一千萬錢,五艘船五千萬,嗯,確實不少啊!我榮家也就這麼多錢吧!想到此,榮華頓時有些後悔,昨天將軍可是答應分自己兩成利的,可是被自己拒絕了,當時以為也就是幾百萬錢而已,哎,好心疼的說!不過還是趕緊跟了出去。
莊少游和榮華出得船艙,站在甲板上,就見到三個中年胖子帶著幾個小廝來到船跟前,那榮華見狀對莊少游示意一下,然後就走到甲板外側,喊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咱們洛陽城的三劉來了!我說怎麼盡早喜鵲站在我家樹上直叫喚,沒想到果真是有貴客臨門哪!」
那三人當初中間的胖子一聽,抬起頭來見到榮華,哈哈一笑道:「升才兄,你家門什麼時候有喜鵲了?我看是麻雀吧?這不,昨日吃飯的時候聽聞升才兄你弄到一批好貨,所以這一大早我們這三隻麻雀就來早早過來,希冀著能從你這老狐狸手裡打點食物!」
「伯財兄,你就不要信口開河,你們三個若是麻雀,那洛陽城裡就全都是爬蟲了!」
莊少游聽著榮華跟這三位商人胡扯,心中有些好笑,這時,榮華將客人迎上船來,然後向莊少游發出一個詢問的眼神,莊少游見狀,立刻喚過旁邊的隨從,低聲說道:「帶他們去三號艙!
眾人來到三號倉門口,有管事的來開了艙門,莊少游率先進入,其餘人等也是魚貫而入。
「升才兄,你這船不錯呀!這船艙裡面都這麼敞亮,真是巧奪天工啊!」三個胖子中一個讚歎著。
榮華趕緊說道:「仲財兄,這可不是我的船呀,我哪有這種命,這次生意榮某只是個跑腿兒打雜的!這位才是大東家!」
三個胖子一聽,頓時有些吃驚,趕緊轉頭看看面帶微笑的莊少游,這小子是大東家?沒搞錯吧?這麼年青?難道是哪個世家的公子?看來得小心點兒了!
莊少游微微一笑道:「諸位不必緊張,在下也是一介商人,只要諸位與我正當交易,在下保證不會讓諸位吃虧!」
三人眉頭稍霽,那榮華趕緊打圓場道:「東家,咱們還是請客人先看貨吧!」
莊少游朝著旁邊的管事一招手,那管事的立刻帶人上前來,「開箱!」
幾個大漢趕緊上去抬下一個個大箱子,全都打開來
那三個胖子本來混不在意,一副淡定的模樣,但是等箱子打開之後,定神一看,頓時連眼珠子都掉出來,那叫伯財的胖子一下子撲過去,用手愛撫著箱子裡的絲綢說道:「這!這是上等的絲綢啊!就算比不上蘇繡,也差不多了!還有這,這是江南的瓷器,嗯?不對!好像有點區別!」
那幾個大漢陸續打開幾個箱子,三個胖子再也忍不住,都是激動地撲上去,一件一件的辨認,絲綢,瓷器,玉器,加工過的上等藥材,等等,每一樣都是上等貨!
榮華以前跟周天和吳良接觸的時候,也是見過這種貨物,知道這些都是遼南自己產的,所以也不是太眼熱,只是輕輕咳嗽幾下,那三個胖子一聽趕忙收斂心神,上前問道:「東家,這些貨您有多少?我們弟兄三人全包了!您開個價吧!」
莊少游呵呵一笑,說道:「三位,別太著急,這才看了一艙的貨,還有別的呢!來人帶客人去四號船看看!」
原來,莊少游將船隊的商船給編了號,戰船是一號,其餘五艘是二到六,這五號六號兩艘裝的是遼南自己的特產,而四號船則是江南的特產,三號船是倭國和朝鮮半島特產,二號船則是琉球特產和各種奇珍異寶!
每艘三桅商船都是四個貨艙,每艙一百五十方,四桅商船則是八個貨艙,而五桅商船則是二十個貨艙。
眾人來到四號船,進入其中一個貨艙,打開箱子,這次不光是那三個胖子驚呆了,就連榮華也是吃了一驚,那管事的淡然地介紹道:「諸位客人,這一艙是江南的蘇繡,這艘船上還有一艙江南的瓷器、一艙江南的龍井和碧螺春、茉莉花等茶葉、最後一艙是其他雜貨。」
莊少游微微一笑,對著榮華說道:「榮老闆,談價格我就不擅長了,這裡一共有三船的貨,這三位老闆隨便挑!價格嘛,就給他們多謝折扣也無妨!好了,你們談吧!我先出去了」
榮華和三劉都是愣愣地看著從容而去的莊少游,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三劉心中想著:看人家這才叫范兒!根本不在乎價錢,差不多就行!好氣魄啊!
那榮華更是心中翻騰不已,大氣!太大氣,而且還這麼信任我,隨手就扔給我了?就不擔心我搞鬼?而且,剛才他說這是四號船?那前面幾艘船上裝得是什麼?想到這裡,榮華又想起剛才在船艙裡的時候莊將軍說得,此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錢!
看來得重新評估這莊將軍的實力了,這五艘船上到底裝了多少東西?五千萬恐怕打不住吧?難道還能上億不成?榮華頓時打了個哆嗦,上億?太誇張了吧!不要說那些權貴,就是自己都有搶劫的心了!
第二天,整個洛陽城的商人全都沸騰了,城南有貨,上等貨!那絲綢紡得比洛陽本地的還好!而且價格便宜!那衣物簡直太新潮了,恐怕用不了幾天,整個洛陽有錢有勢人家的夫人、小姐都得穿上!
三天的時間,整個三船的遼南和江南特產全部拋售完畢,在莊少游的示意下,榮華將價格定得不算高,引得眾商人一陣的瘋搶,最後三船貨物賣完,榮華幫著盤點一下收成,頓時嚇了一大跳,一共得黃金兩千斤,錢三千萬!這才三船貨,就已經五千萬錢了!那還有兩船更好的貨,豈不是鐵定要過億了?
三船的貨售空後,還有許多商人聞訊趕來,眼巴巴的等著交易,聽到告罄,心中哀歎,沒趕上啊!
莊少游和榮華坐在船艙裡,莊少游抿了口龍井茶,心中感歎,自己實在是喝不懂這茶有啥區別,唯有對著龍井情有獨鍾,喝起來口感正合適,茉莉花茶太膩,碧螺春又太滑,只有這龍井,泡久了之後,喝著有股香香又澀澀的感覺,自己最是喜歡!看來自己還是喜歡重口味哪!呵呵!
「榮老闆,這幾天收穫還算不錯,那黃金我就先運回去了,剩下的三千萬錢,你拿去活動活動吧!」
「噗~~~~~~~」榮華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結果聽到莊少游的話頓時噴了出來,也顧不得自己失態,急切地問道:「將軍,這麼些錢都拿去活動?用得著麼?」
「嗯……若是不夠,我可以再去籌些來!」
「不夠?夠了!太夠了!哦,屬下的意思是錢太多了,都拿來活動是不是太浪費了?」
莊少游搖搖頭道:「咱們沒有後台,就得黃金鋪路啊!榮華,你在洛陽的後台是誰?有沒有人品好一點的?我想見見他!」
榮華眉頭緊皺,閉眼思索半天說道:「將軍,這洛陽城的權貴哪有人品好的!若是真有,屬下也不至於整天惦記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洛陽不光是商人如此心態!就連那些權貴也好不到哪裡去,誰能保證明日依舊能夠富貴?這些年,朝堂上的掌權人,都是換了一茬又一茬,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差天子沒換過了!所以,那些權貴們一旦得了勢,就是拚命的搜刮,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莊少游一聽,心中感歎,王朝末年,歷來如此,朝不保夕的感覺,讓所有人都變得比往昔更瘋狂,誰知道明天還能否保住今日的地位?不過,這樣對自己倒是有些好處,嗯,既然那些商人想走,那就成全他們好了!回頭搞個移民政策,讓他們都去遼南!這群傢伙都是大浪淘沙淘出來的人精兒,比遼南那些土商滑溜多了,不過這身家也都是個個不菲!老子不要你們的錢,只要你們帶著錢去遼南,就是勝利!
想到此,莊少游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說道:「榮老闆,那你對拍賣會可有何建議?」
「將軍,屬下認為,這洛陽城裡最硬的後台莫過於當今天子!也就是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