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游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墨水、周天和吳良都是圍在他的榻邊,見到他醒來,頓時大喜。
「將軍您醒了!」眾人急切地問道
莊少游掙扎著坐起身來,發現全身酸疼,渾身的肌肉跟被拉斷了一般疼痛,估計短時間內是無法用劍了吧!
「我沒事,船隊怎麼樣了?」
「將軍洪福齊天,總能化險為夷,我等也是沾了將軍的福!」吳良激動的說道。
然後眾人又向莊少游匯報了一下損失情況,原來眾人在風暴去飄搖了近一天的時間,到第而天下午才脫離危險區,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上午。
三艘商船一艘船體破裂,經過緊急加固,無法航行,被莊少游的船給拖著行駛,還有一艘商船的桅桿斷了一根,船尾受損,不過還能航行,但船速降低不少,三艘船上都有不少的船員受傷,總數約一百多人,不過大部分都是輕傷,被拖著的商船貨艙進水,一船的貨今本損毀,另兩艘船的貨物也有輕微損壞,貨物受損約三四成的樣子。
莊少游頓時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運氣不錯,終於是保住了手下眾人,東西壞了可以再買,無所謂!於是隨意地問道:「沒有折損人手就是萬幸,損失的東西到時候統計一下就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我們現在在哪兒?」
眾人本來很高興的臉上頓時嚴肅起來,沒有人吭聲,莊少游詫異地看著眾人,旋即明白了起來,墨水無奈地搖頭道:「將軍,我們迷航了!」
「什麼!我們不是有司南可以定向的麼?」
「都被震壞了!三艘船上的司南都震壞了!」
莊少游腦袋頓時暈眩起來,雖然自己不懂航海,但也知道在茫茫大海上迷失方向意味著什麼,運氣好賭對了就能碰到陸地,運氣不好就得餓死渴死在海上。
哦!賣糕的!三艘船上的三百多人沒有被暴風雨給拍翻,卻是要迷失在這大海之上了,艙室內一片沉默。
許久,莊少游才開口道:「現在刮的什麼風?太陽從哪升起的?」
墨水接道:「將軍,昨天和今天的風向完全不同,又不完全相反!只能等明天再確認一下了,畢竟這個季節刮東南風的概率最高,其次是西南風!這兩天因為神風過境的緣故一直陰天!」
莊少游頓時怒了,娘的!大夏天的刮個雞毛北風啊!還沒有太陽!要不要人活了還?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莊少游歎了口氣問道
「現在只能決定是逆風行駛還是順風行駛!見到陸地的概率各一半,即使明天確認了風向也不能完全保證是對的!」
莊少游腦海中思索半天,最後決定試試新學的占卜術,於是叫人取來銅錢,莊少游將眾人屏退,拖著酸痛的身體,起身洗臉穿戴整齊,一本正經地掏出天書,翻到卜天術那一章,開始實驗天書上傳授的卜天術!但是發現那天書竟然失去了往日晶瑩的光澤,頓時緊張起來,研究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最後決定暫時不予理會!
卜天之道,乃窺測天機之術,占卜者將折壽!折壽長短與所佔之事利害程度相關。
娘的!佔個卜也要折壽,真是太缺德了!不過突然想到墨家前任鉅子墨海之死,想起墨海心中所說的死前為自己佔了一卦的事情,頓時醒悟,那墨海是不是因為窺測天機而死的?
很有可能啊!莊少游心中五味雜陳,墨海他老人家從見到自己起就一直全力支持自己,無論是什麼原因,自己都很感激他,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幫他照拂好墨家,不過又有些洩氣,似乎是自己一直在占墨家的便宜呢!
一個時辰後,莊少游疲憊地從艙室中走出來,發現門口眾人都站在那裡等著,沒辦法,事關重大,誰也沒那定力回房休息。
莊少游看著眾人,很自信地一笑,伸手一指,卦象顯示生機在那個方向!
船隊沿著莊少游指的方向前進,略微有些逆風,不過通過調帆仍然可以捕捉到部分風力,航速不算太慢。
船隊行進約半日後,忽然前方瞭望台上的士兵發來信號,前方發現島嶼,船上登時沸騰起來,發現島嶼就有活的希望!不過心中又有些忐忑,萬一是那種無人的小島怎麼辦?
半個時辰後,船隊終於向小島靠近,很快第一艘船就在島上靠岸,島子不大,方圓約五里,島上臨海處有個小村子,數十座簡單又奇特的小木屋,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至少這裡是有人住的。
莊少游卻是表情凝重,這時到哪裡了?這些人怎麼看起來這麼黑?不像是黃種人啊!怎麼個情況?不可能一場風暴就將自己捲到非洲去了吧?那也太誇張了!
村子裡的漁民見到有大船來此,都是好奇地到岸邊來觀看,有些孩子還興奮地向大船招手。
莊少游見狀微微鬆了口氣,運氣不錯,這些人淳樸又善良,至少不是食人族!想到食人族又聯想到周倉那張血盆大口,微微有些懷念,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片刻功夫,莊少游離船登岸,後面還陸陸續續下來近三百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島上的村民頓時緊張起來,紛紛從家中拿起木棍警戒起來,莊少游身邊的士兵也是趕緊拔出戰刀來護在他身邊。
莊少游皺起眉頭,呵斥身邊的士兵:「把武器都收起來,全體退後!」
眾人一猶豫,不過還是在墨水等人的指揮下收起兵器,向後退了幾步,對面的村民見狀頓時鬆了口氣。
莊少游上前幾步和氣地說道:「你們好!我的船隊在海上遭遇了颱風,所以被迫漂流到這裡來,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距離大漢有多遠?」
對面的村民沒有吱聲,只是紛紛交頭接耳,衣服不知所措的樣子,這時,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兒排眾而出,向前走了幾步,用蹩腳的漢語說道:「諄敬的客人!這裡是小魚島,我聽說過大漢,似乎距離這裡很遠很遠!我也不知道怎麼去!」
莊少游見到總算有人能說幾句漢語,頓時鬆了口氣,至少這還是在東亞漢文化圈裡。
接下來莊少游耐心地與老人交流著,漸漸地打聽清楚,原來這裡是琉球群島,這位老人是群島的土著,好像是叫做南島語族,這個種族的人以海島為家,不斷的遷移,一旦島上人口過多,島上資源無法供養的時候,就會有一部分人往外海島嶼遷移。
琉球群島最大的島有兩個,一個叫北島,一個叫南島,還有許許多多其他大小島嶼,但是比之南北二島則要小了許多。
北島和周圍的小島上住的是土著的南島語族;南島上則住著三種人:秦人、漢人、和夷人,秦人和漢人據說都是從西邊遷過來的,只是時間不同,所以統稱漢人;夷人則是從南邊的一個更大的島上遷來的。
北島土地貧瘠,多山嶺,不適宜種植作物,但是南島語族的土著們卻是對大海瞭如指掌,捕魚之術十分精通,天生就是大海的寵兒,他們可以挖掘海中的珊瑚、採集深海的珍珠等海中瑰寶。
南島的南部土地尚算肥沃,因而漢人都坐在此地從事農耕,而南島的北部山區則是夷人集中的地方,夷人在山區打獵、種植漆樹、茶葉,然後製作獨特的漆器。
漢人則將頭腦靈活,負責將這些特產販往西面的大漢、南面的南洋和北面的倭國,然後換回寫島上需要的東西來,所以三族各取所需倒也相安無事。
莊少游聽了老人的描述,頓時大喜,原來跑到大漢東南的琉球群島來了,這個時代在琉球群島上還沒有形成國家,只是按照種族劃分三塊三塊兒地盤兒。
一旁一直在聆聽的墨水卻是好奇地文鬥啊:「老人家,這裡的造船之術可真是驚人哪!竟然可以運貨到南洋和大漢去,好幾千里遠啊!我們的船也才勉強能夠進入大洋。」
那老人自豪地說道:「數千年以來,我族都是在生活在各處的海島上,對大海的瞭解自然是有些心得,造船之術一直是我族的重中之重!」
莊少游一聽,趕緊問道:「那老人家,我們的船壞了,您可不可以幫我修一下呢?」
老人搖搖頭道:「我年青的時候倒是去造過船,但是許多年不動手了,況且這個島上就這麼點人手,我看你們的船都是巨船,得去專門的地方修理,這個島東南約八十里的地方就是北島,那裡有專門的修船之地,這樣吧,我派個人跟你們一起去,給你們做嚮導吧!」
眾人一聽,頓時大喜,趕緊道謝,莊少游吩咐周天去船上取些禮物來送給村民,那些村民都是喜笑顏開的,不停地行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