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方第一個上陣的是第二洞大王董荼那。
如果說孟獲已經是個大漢了,可和那董荼那相比還差了許多。這董荼那身長近一丈,齊舜站在他面前估計也只能到他的胸口。這鐵塔般的漢子往陣前一杵,身後跟著的是一萬大力勇士,全都拿著一個巨大的盾牌,也不知道是用來防護還是用來傷人。
齊舜身邊卻無一人怕他,紛紛自告奮勇,想打響這頭陣。就在齊舜苦笑選擇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一個自稱韋陀的將軍率軍押運糧草在營外候命。齊舜大喜,他知道少康已派出韋陀來幫他,可沒想到韋陀竟主動到南蠻來幫他。早前聽韋陀說,他在神族曾鍛練了八百勇士,稱為「伏魔營」,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來這次也帶到南蠻來了吧。
再見到韋陀,他依然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也許是來之前少康囑咐他在軍中要恪守禮節,因此韋陀還正正經經對齊舜參拜了下,然後才大笑著與他敘了敘兄弟之情。當他聽到外面董荼那帶著什麼大力勇士在叫陣的時候,說什麼也要第一個出戰,好盡快為齊舜出力。
看著摩拳擦掌的韋陀,齊舜也就沒有拒絕,立刻命韋陀率他的伏魔營出戰,只不過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許殺了對方,最好是把對方武將抓來。
韋陀自然滿口答應。他雖然長途遠來,可從他還有他的部曲身上完全看不出疲憊之色,這些人就像是已經修整了很久一般,一聽到即將上陣立刻面上放光。
這伏魔營雖然訓練了很久,可始終沒有真正上陣交兵的經歷,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個什麼程度。神族中人本就大多性格淡泊,沒有多少機會讓他們有用武之地。現在終於等到了真刀真槍大幹一場,這些人還不恨不得立刻就能投入戰鬥?
韋陀和董荼那的對話很有趣。
「你叫什麼?」韋陀本身已是個大漢,可看到比自己還要高的,終歸有些不服氣。
「我叫董荼那,你又叫什麼?」董荼那低下頭來,盯著韋陀和他手裡的那件奇怪的兵刃。這也不能怪董荼那無禮,誰讓他這麼高,看誰都要低著頭?
「老子叫韋陀!」韋陀說話也很直接,「你後面的人在看什麼,還不趕緊上來送死?」
「就你那幾百個人,還敢在口出狂言?」董荼那的肝火也比較旺,「你要是想死,老子也成全了你!」
他可能覺得韋陀那句「老子」說的挺有氣勢,也就不自覺地跟著用上了,然後大手一揮,那一萬大力勇士立刻蜂擁而上,奔跑著向韋陀和他的伏魔營衝了過來。
韋陀回過頭來,高聲叫道:「兄弟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大家一起上啊!」
他自己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後面八百伏魔營士兵也嗷嗷地向前衝。他和董荼那都不管什麼陣法陣型,總之就是一條路往前,看誰拳頭硬。
和那一萬人相比,這八百伏魔營確實少得有些可憐,遠遠望去就像是布包向石頭。但從韋陀到伏魔營中的每一個人,眼中都是滿滿的興奮,彷彿對方人多人少都無所謂。
齊舜在陣中看到這種情形,不禁對著龐統搖頭苦笑。這韋陀在神族怎麼就沒學一點行軍佈陣的能耐啊?這樣直來直去地打對蠻族還行,要是以後對上狡詐的對手,那還不要吃大虧啊。對此齊舜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讓韋陀多上幾堂兵法課,雖然跟他講了他也未必會聽。
由於是韋陀一手訓練出來的,那伏魔營士兵的武器都是清一色的降魔杵,招式也是大開大闔,威猛無比。兩軍一接觸,蠻人就現對方那幾百個人就像是一把大錘,狠狠向他們砸了過來,竟只能用手上的盾牌不住抵擋。
其實這大力勇士的盾牌周邊鋒利,切到普通人身上絕對是皮肉翻捲,因此盾牌雖然沉重,卻正好是這些大力勇士趁手的兵器。可那降魔杵竟能把這些盾牌克制得死死的,那八百高手一杵下去,那些盾牌立刻凹凸變形,彷彿紙紮的一般,再一杵,那盾牌就已四分五裂,第三杵就已有人變成了一灘血肉。
這也不能怪伏魔營這些高手下手太狠,主要是因為他們次上陣,很難拿捏手上輕重。他們以前看到的都是神族中人,幾乎個個都是五德高手,和那些人比,這些伏魔營的士兵拍馬也趕不上。所以他們就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手都應該是這麼強的,就算強不過神族那些人,也總不至於這麼不堪一擊。可他們沒想到那些蠻人看起來氣勢洶洶,威武雄壯,可戰力如此上不了檯面,隨便一下就有人慘叫身亡,幾乎沒有誰能和他們過上幾招。久而久之,這些伏魔營士兵的興趣也減少了許多。
而韋陀和董荼那的交手也是這兩支隊伍交鋒的寫照。韋陀照準董荼那的腦袋就是一杵,董荼那舉起盾牌迎了上去。只聽「鐺」的一聲巨響,那盾牌竟讓韋陀打得斷為兩截。
韋陀哈哈笑道:「你這是什麼破爛玩意,連老子一杵都擋不住!」他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杵砸了下來。董荼那的盾牌斷為兩截,已經讓他嚇得魂飛魄散,看到韋陀又是一杵打來,只好硬著頭皮舉起斷盾再擋,然後又是一聲巨響,剩下的那一段居然也四分五裂,董荼那手中只有一個粘滿了血的把手。
「換一個,再來!」韋陀實在有點不過癮,望著狼狽的董荼那喝道。
身邊士兵趕忙又遞了一個盾牌過來,董荼那接過盾牌立刻向韋陀橫切。他知道光是防守肯定還是和方才一樣的下場,還不如進攻來嘗試一下。
韋陀冷喝道:「你高就了不起啊?老子讓你也抬頭看著老子!」
他縱身跳起,躲過董荼那的盾牌,然後居高臨下又是一杵。他的招式雖然簡單,但勝在真氣實在驚人,董荼那完全沒有閃躲的空間,只能第三次巨盾抵擋。
這次韋陀用了巧勁,降魔杵打在盾牌上竟沒什麼聲響,而盾牌也沒有碎裂。不過董荼那彷彿還是經受不住韋陀的大力,雙腿自膝蓋以下完全沒入土中,竟被打得釘在地上。
這邊韋陀還不結束,「叮叮噹噹」連續幾杵,一下下把董荼那往地下砸。可憐那董荼那到最後只剩胸口以上還露在外面,其他部位竟都被埋到了地裡。
這時韋陀才停下來,彎腰對已經快要嚇昏過去的董荼那笑道:「這才對嘛,怎麼說也要老子低頭彎腰看著你啊!」
董荼那打又打不過,還受到這樣的侮辱,真覺得不如死了方便。可他手腳都已在地中,想自殺也沒這個能力,只能翻著白眼瞪向韋陀,口中罵罵咧咧,也算佔點便宜。
韋陀長笑道:「老子已經玩夠了,你給老子去吧!」
他抓起的董荼那頭,也不管對方疼得齜牙咧嘴,把他生生從土里拉起,然後向後一拋,竟像投石車一樣把董荼那一直拋到齊舜陣前。董荼那被摔得七葷八素,剛想反抗,就看到齊舜那雙亮的眼睛,全身經脈完全受制,只能乖乖地成了階下囚。
董荼那被抓之後,大力勇士士氣大潰,這一萬人竟被那區區八百人追著打,要不是孟獲見機得早,趕緊下令收兵,再打下去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這第一陣,孟獲已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