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破了腦袋,齊舜還是忽然有了一點靈光的。那是在父親齊琰的書中看到過的一個故事。主人公和情節都已記不太清楚了,只是中間有一段雪天追蹤的經歷讓他有了點眉目。
故事中說男主人公的朋友和情人在雪天被敵人擄走,等到主人公現的時候敵人已走出很遠,還好地上有幾行清晰的腳印為主人公指明道路。可當主人公順著腳印追蹤的時候,卻現腳印在某一處地方戛然而止,敵人已完全不知所蹤,就好像飛到了天上一般。當然,正常人是沒有本事變成飛鳥的,後來主人公才現敵人走到一個特定的位置後立刻順著原來的腳印返回,在途中找了一個地方躲藏,用先前走過的腳印來故佈疑陣。當然故事的結局是正義戰勝了邪惡,主人公救出了他的朋友和情人,大家又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而此刻那香氣的忽然消失,是不是也是因為敵人同樣原路返回了呢?
齊舜又想起方才在路上的時候曾經從某一段開始,香氣變得好似濃烈了些,當時他還以為是離敵人更近的自然反應,現在看來那個位置應該就是敵人折返躲藏的地點了吧。
想到這裡,齊舜立刻往回飛奔。由於不用再去在意路上的線索,齊舜自然就把度提升到了極限,風馳電掣之下,轉瞬間就已到了香氣變濃的地點。
齊舜把真氣提升到了極限,靈識延伸之下,方圓數里之內纖毫畢露。在他修煉自己的精神力的時候,就沒少做過這樣的訓練,現在施展出來更是輕車熟路。
果然,在不遠處的一間房子裡,幾個人正屏氣凝神好似在戒備著什麼,不過這些人雖然功夫不弱,可對付他的那些隨從還行,想登上大雅之堂那是門都沒有。還有一人呼吸粗重,心臟跳動極其劇烈,想來應該就是傾城了。方纔他經過此處,更多的是關注路邊的情況,沒想到竟忽視了藏在房中的人。
那房間面積甚小,只有一門一窗,想偷襲自是不太可能。對方應該也是高手,在時間的選擇、攻擊及遁走的方式上都是極為絕妙,現在選擇的隱藏地點更是易守難攻。怎麼辦?貿然衝進去只怕會打草驚蛇,如果不能一擊即中連傾城都會有生命危險,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誰知道對方會對傾城做出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惜啊,自己對幻術還是一無所知,要不然幾個暈眩、虛脫什麼的丟進去,對方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不過,對方應該不會在這房子裡待很久,一旦確定安全他們自然會轉移到目的地。齊舜就不相信憑這幾個毛賊就能有膽子在半路把傾城劫走,畢竟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誰要動手都要掂量掂量對方是不是還有什麼後台的,傾城雖然在幽州活動居多,但並不表示她就沒有張家的印信。知道傾城的來路還敢動手的,這些人身後一定還有別人的指使。
想到這裡,齊舜倒不太急著衝進去救人了。在他靈識監視之下,傾城若是有什麼危險再衝進去也不遲。而且在他思考的這一段時間裡,對方也沒有怎麼為難傾城,看來真的是希望等到安全了再進行轉移吧。
事實證明了齊舜的猜測,幾個時辰以後,天色已晚,這個破落的村莊更是漆黑一片。在黑暗的保護之下,那幾人終於有所行動。只見幾條人影飛竄出,在周圍偵察了一番之後就立刻向東方奔去。
齊舜立刻銜尾而追,以他的身手想跟蹤別人的話,整個眾神之地能現他的人也屈指可數。那些人雖然警惕性很高,可靈識與他相差太遠,自然是無法現。
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院落,雖不甚大,卻屋宇層疊,想來曾經也是大戶人家。只是黑黢黢的沒有點燈,反倒顯得陰森詭秘。
那幾人匆匆翻牆而過,來到一個房間前,為一人輕輕敲了下門。他們方才看起來心急火燎,可到了這門前卻都屏氣凝神,一點都不敢大意,好似對那房中之人甚是畏懼。
齊舜悄悄躲在暗處,他雖沒有進那院落,可整個院落中的一舉一動無不在他掌握之中。只是那房中之人能力居然也不弱,雖然與他相比還有點距離,可也達到了大劍師的境界。
齊舜正猜測間,只聽房中之人緩緩道:「我要的人帶來了?」
門外領頭之人恭恭敬敬,答道:「人已帶到。」
房中之人顯然甚是滿意,道:「做的不錯,你們先退下,回去領賞。」
那領頭之人面露喜色,連忙道:「多謝!」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齊舜心中一動,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對。他剛想到這裡,就只見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從房中劃過,就好似夜空中的閃電,強烈得有如白晝。然後那幾人的咽喉中都飆出一道血箭,仆地摔倒,顯然已是活不成了。
齊舜也是不由得一震,那房中之人的真氣修為也許還不如他,可他的招式尖銳凌厲,好似就專為殺人而創。每一招都只為奪取對方性命,決不耗費半分多餘的力氣。若是在疆場之上,也許兩個他都不是齊舜的對手,可若是比賽刺殺,也許齊舜也要甘拜下風。
他究竟是誰?劫持傾城又有什麼目的?而自己此刻應該出來救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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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那幾人死了以後,房內也是鴉雀無聲,若不是齊舜還能感應到傾城的呼吸,還真以為他們都已不在了。
只聽房中那人悠然笑道:「我又沒有制住你,你幹嗎一句話都不說?」
齊舜耳邊又傳來傾城有些賭氣的聲音:「你制不制住我是你的事,我說不說話是我的事。我也沒請你放開我,你又幹嗎非要讓我說話呢?」
齊舜聽了心中好笑,傾城嘴上雖硬,可畢竟還是開口說話了,而且還說了不少。女孩子大多都是這樣的脾氣,口中說的和實際做的經常完全是兩回事。傾城給人擄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剛剛出手殺了人,總想頂他一下。不過齊舜對傾城倒有些佩服了,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她的神經還真是夠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