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正在所有人都擔心的做著準備的時候,舒亞緩緩睜開眼睛,卻只是一言不發。
他醒來之後,只是看著窗外不斷飄灑進來的雪花發著呆。
莫奇忍不住要去關窗,卻被他隨手丟過去的茶杯砸了個正著。侍從們屢試不爽,每一個都灰頭土臉,最後,只能任由他的身體被寒風吹得漸漸變冷,卻都無能為力。
舒瑜和舒耀來過很多次,但無論跟他說什麼,舒亞都是淡淡的,一言不發。不知道他究竟是聽到了不做聲,還是根本就沒有聽到。
一直一直,看著窗外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接著下,像是將要就這樣過下去,一直到變成永恆……
話說兩頭。
蘇子苒也看著窗外的雪景。
寫下那封信的時候,雖然期望著舒亞能夠看懂,可是他真實的心情,其實自己並不瞭解。
容恆派了人去北齊打探,但自從南昭和東平正式開戰以來,四國之間原本微妙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各個城市之間都加派了守衛查崗,一旦有外邦人士進入,第一時間就會被監視起來,強制性的關進當地的府衙,一直到驗明正身。
但驗明正身也不過是保住一條性命罷了,即刻遣返。
如果再一次出現在該國境內,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都會被關押、無理由的以奸細罪處決。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逃回來的探子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怨言,但蘇子苒卻再也不提關於北齊的任何一個字了。如果只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讓他人丟了性命,這樣的事情,蘇子苒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做出來的。
李瑾的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東平和南昭之間雖然已經處於一個劍拔弩張的階段,但終究是還沒有撕破臉皮,戰爭宣言發佈了許久,卻不見任何動靜,其他兩國的緊張也已經有些疲軟。
蘇子苒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不由有些擔心,李瑾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是在等東平放鬆警惕的時候,咬上一口麼?
「芙蕖,」蘇子苒應聲回頭,看著容恆臉色有些不太好,他帶著門外的少許風雪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蘇子苒,「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蘇子苒像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異樣,認真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要安靜聽我說。」容恆口中呼出陣陣白氣,這才感覺到蘇子苒的屋子有些冷,挑動了一下有些涼透的炭火,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裡只剩下柴火的「辟啪」聲,蘇子苒平靜的等著容恆的下文。
他像是不敢面對蘇子苒,看著面前燃燒的炭火,深吸了一口氣,用有些不像是他的低沉聲音說道,「賀氰他,出事了。」
只覺得一陣暈眩,她長久以來的擔心,成了現實。
容恆有些擔心的看著蘇子苒一下子刷白的臉色,可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呆呆的坐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