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鷹軒看出她的愕然緩聲繼續說道:「寡人原本是這樣打算的,所以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改變他堅持回鏡楚的意願,但是今日見著滿香園內所發生的事又叫寡人有些猶豫了…」
沈青定了定神,柔聲開口道:「其實青蘿從來只當自己是普通生意人,做生意賺錢,不時也要講究一下天時地利人和,很多事應該都是相同的道理,如果將軍的意願不在王位,強留的話對將軍,對大周,只怕都不是最好最合適的。」更何況人和還是這三個要素裡最重要的一點。
傅鷹軒沉緩的點了點頭,「原以為只要改變他的意願,其他事情都會水到渠成,經由今日這事才叫寡人知道,若硬要將湛兒和你留下,只怕到最後對你們反而會很不利。」
沈青輕笑了笑,「父皇能夠想通便是最好的,而且我和將軍也已經決定等婚禮結束就回鏡楚去。」
「寡人一直欠了湛兒做父親的責任,如今能為你們舉辦一場婚禮也只是寡人唯一能做的事了,」傅鷹軒慈愛的看著她,「等你們回了鏡楚,往後就要你們自己彼此照顧了。」
「嗯。」沈青微笑點了點頭,這一刻恍然覺得他也像是自己的父親,這大概就是家人的魔力吧。
離開德隆殿的時候,落雪已經停了,紅牆夾道,空氣裡都是森冷的寒氣,夏侯湛抱著青蘿回住的宮院,想起離開時看到父親原先的陰霾似乎已經消散了,疑惑的問道:「父親與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隨便聊了聊人生。」
夏侯湛抽了抽嘴角,但也知道她還能開玩笑肯定是沒什麼麻煩的事,回到所住宮院的時候,見百里雲直已經回來了,閒閒的坐在院裡的石凳上吃著杏兒送來的鮮果,杏兒看到他們回來,立刻就迎了上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你沒事吧?那些人沒為難你吧?」杏兒凝著眉頭念頭,「他們走的時候,杏兒就覺得怪怪的,幸好我機靈直接去找聖上和姑爺了。」
沈青笑著出聲安撫她,「放心放心,我沒事,好著呢!」然後撥開杏兒瞧著回來這麼早的百里雲直,鄒著眉頭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店裡的開業儀式怎麼樣了?」
「看來你忘性挺大,轉眼就忘記本將軍的命令了。」夏侯湛不滿的蹙眉,卻依舊抱著她到石桌旁坐下。
沈青抬起自己的越來越小的小豬蹄腳,鬱悶道:「這傷恢復的進度多好啊,我就多問一句也不行麼!」這都要犯他的軍令,那直接把她處決算了…見他沒話說了,轉眸看到百里雲直還在笑不出聲的看好戲,連忙繼續問道:「你快說呀?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百里雲直常常的談了生氣,「小姑奶奶,開業儀式結束後,客人一撥撥的進來,你做那生意我也插不上手,沒什麼事兒我留著幹嘛呀?交給胡掌櫃和那些女工忙活就好了麼,我這一天沒吃東西,就是想回來慰勞一下自己,你還嫌我回來太早了!」
聽到這,沈青頓時一臉喜色,客人一撥撥的進來,那生意肯定還不錯,很好很好!立刻豪爽的開口道:「杏兒,快去給世子大人好酒好菜的備上,多準備幾個新鮮的菜色,美酒有多少拿多少!」
「噯噯,好!」杏兒應聲就屁顛屁顛的下去準備了,百里雲直揚起滿意的笑臉,「這才像話!」轉而又鄒眉問道:「對了,你們從哪回來?剛才挺杏兒說,青蘿被人騙走了?怎麼回事啊?
騙走…沈青悶了悶,不知從何說起,夏侯湛慍怒的沉聲開口,「是傅彥澈假借名目帶走了青蘿。」
百里雲直驚訝的朝青蘿看了看,就聽將軍繼續說道:「若傅彥澈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怕還是不會就此罷休,前幾日我已經派人通知臨冬城那邊的舊部,未免到時候防不勝防,我們也是時候做準備了。」
百里雲直微帶憂慮的問道:「我們做最壞的打算?」
夏侯湛點了點頭,夜影騎的真正威力誰都沒有真正見識過,不盡早防範,危險只會越來越大。
「嗯,那我這就去安排,」百里雲直說著就站了起來,從桌上拿了兩個水果對青蘿道:「叫杏兒熱著我的酒菜,晚點我再回來吃!」
「噯…」沈青雲裡霧裡的聽了一陣,剛才還喊餓的雲直兄轉眼就要走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人就已經消失在院門口了,沈青吶吶的扯了扯將軍的衣衫,「將軍,什麼是最壞的打算?」
夏侯湛伸手替她攏了攏輕裘,「這些事你知道了也沒用,還是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多憂心。」
「可是,我說不定還能幫你分憂的!」
「你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沈青悲憤了,又當她是小孩麼,其實他們心理年紀是差不了多少的!鬱悶了一陣,想想不叫她分憂就算了,其實將軍也挺厲害的,每次她想到什麼,到最後他不僅早已想到連準備都準備好了。
吩咐了廚房準備晚飯的杏兒又蹦蹦跳跳的回來,「對了,小姐,我今天就想問你來著,這石頭你怎麼還放在梳妝台上?」
杏兒說著就從懷裡把石頭拿出來,看著有些古怪,她還想著要不要扔了呢,沈青鬱悶的接過,「這不是一般的石頭,這是鑽石。」
夏侯湛淡淡然掃了一眼,也有些疑惑,「鑽石?」
沈青欣然點頭,「雖然目的不單純,但也算是太后和公主們給我送的嫁妝,別看它不起眼,這東西還是很珍貴的,而且這還是忠貞愛情的象徵。」
夏侯湛仔細看了兩眼,涼涼道:「這象徵太醜了…」
那是因為她還沒機會找到人好好打磨一下嘛!沈青鬱悶了一下,吶吶的收回被將軍嫌棄的大鑽石,真是不知道的是草,知道的是寶,現在這鑽石放著誰眼裡都以為只是石頭而已,估計現在只有她那它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