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圍觀的平民百姓瞠目結舌,面面相視,全都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句話震住了。在大周,只聽過有人休妻,何時見過誰家女人膽敢休夫的!
那跪在地上的女人也被驚的愣住了,就算她想過要走,也只是想偷偷逃走或是求他寫休書,怎麼也沒想到,今日遇見的這夫人,會讓她寫休書。
見她半天沒說話,沈青又繼續道:「你要是放不下你的婆婆,就算休了他,我也自然有辦法能讓你繼續照顧婆婆。」
沈青不是什麼大善人,她開出這樣好的條件,自然是覺得這女人有些能力。她身世可憐卻至情至孝,單是人品就已經過了第一關;剛才與她短短幾句對話,也是口齒清晰、毫無懼色,雖然算不上頂尖的好,卻也是個不錯的可造之材了。
那女人低眉沉思了一陣,目光掃過日夜相對三年的夫君,想到以後要還是跟著他這樣的男人,就算不被打死餓死,也會被氣死,心中有了決定,她仰起臉,又鄭重其事的磕了口頭,「夫人,我願意!」
在旁痛的唾沫橫流的男人,聽到她這話,頓時氣得扶地而起,指著她的鼻尖就罵,「賤女人,你敢休我?憑你也敢休我!」
「為什麼不敢,你這種人,少見一天都能多活一年!」沈青邊說著邊拉起女人,她臉上的掌印紅腫不堪,手臂上也有好幾道傷痕,平日肯定收了不少的虐待,回眸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要不是現在人多,她真想好好暴揍他一頓!
「你這多管閒事的賤女人!」男人支撐著傷處的疼痛,好不容易站直半個身子,「你打了老子,還敢叫這婆娘休我,我告訴你,你們今天休想從這離開,我張達在臨冬城的人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看你們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圍觀的一些老弱婦孺,聽到這名字就立刻轉身走了,這癟三張達是個人渣,但確實在城裡有些人脈,真鬧起來他們可躲不及,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張家嫂子聽了也頓時臉色難看,推了推夫人的手,小聲道:「夫人,他確實有些能耐,你雖有些武功,但終究是個弱女子,你還是不要管我,你自己先走吧。」
「呵…」沈青不急反樂,「走什麼?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逃不出誰的手掌心!」
「你還敢囂張?我看你待會怎麼還能怎麼囂張!」張達僵著身子左右探頭看了看,只見人群出現一陣騷動,十來個地痞流氓衝了過來,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張達所謂的人脈。
圍觀的人群見此立時又散開不少,這眼看著就要鬧出大事了啊!
張達得意猖狂的看著對面那兩個女人,「給老子跪下好好磕三個響頭,老子就考慮給你留條全屍!」
沈青冷哼一聲,「我怕你受不起。」
「我呸!老子怎麼會受不起!」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傳來劇烈有力的震動,就在張達外加那十幾個地痞錯愕不已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高聲喊起,「是將軍府的人,是將軍府的人來了!」
「將軍府?」張達頓時吃驚,怎麼偏偏在這時遇上將軍府的人出動?臨冬城的將軍府可是誰的偶不敢惹的,主城將軍是蠻族的人,府裡更有不少蠻族的兇惡勇士,誰敢拿命跟那種可怕的人較量!
氣勢恢宏的一眾士兵,瞬時將十幾個地痞與張達圍了個水洩不通,張達一臉驚恐,加上剛才還受了傷,臉色簡直是差到極點。
劉副將騎著馬從士兵後方出來,見到街市上的夫人,立刻翻身下馬,幾大步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在沈青面前,「卑職參見夫人!」
「夫…夫人?!」眾人震驚不已,這個女人難道就是夏侯湛的新娶的夫人?!
張達嚇得腿都軟了,砰的一聲又跪了下來,哆嗦著頭都抬不起來。
沈青抬眸看向剛才張牙舞爪,現在卻卑躬屈膝連連磕頭的張達,目光平淡,聲調冷傲,「再磕三百個響頭,我也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