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妃 寧遠:你在給我機會?佛笑笑,沒有回答。 【大結局】寧遠的秘密
    「你死後,我生下孩子,會追隨你而去。」寧遠全然沒預料婉兒會是這樣的告白。驚愣著,只來得及將婉兒抱在懷中。緊緊相擁。兩人都沒有注意屋內的另一個人何時離開。

    那個女子的離開,似乎再也不會回來。

    直到寧遠回到自己書房的時候,才看到風素留下的書信。

    「怎麼了?」黎婉素看他眉目緊鎖的樣子,不禁擔憂。

    「風素走了。」寧遠說道。言語之間雖然沒有多少捨不得,但是,那份落寞還是讓黎婉素的心驟然緊縮。她也是一個平淡女子,怎麼可能不吃醋?不在意呢?

    「你捨不得?」到底是追問。她不想他們之間會揉下什麼沙子。

    「有點。」

    「那···怎麼不去追回來?」黎婉素說罷就後悔了,自己如今畢竟是洛水宮的宮主夫人,自己這樣大方,若是寧遠也是不清不淡的應了一個好。自己以後可是該如何···她暗罵自己愚蠢。可是心痛,卻還是來得措不及防。

    「她心意已決,我不能改變什麼。」

    呵!原來不是不能追,是追不回來了!黎婉素兀自冷笑,忽然怨念起自己的仁慈,當初求翼大哥不要將風素做的事告訴寧遠,是怕寧遠會遷怒與她。現在看來,即便是說了怕事也沒什麼的。她怎麼就從來也沒有想過呢?風素敢那樣做,自然是身後有人庇佑,她真是傻!還一心一意的想要別人不受傷害!

    「也許,你足夠用心,她會回心轉意的!」黎婉素輕笑,言語之間的嘲諷意味並不明顯。那份大度,幾乎可以讓人誤以為她會甘心將夫人的位置讓出來。不過,寧遠神色落寞,心內正在因為風素的事而難過,自然是沒有察覺她的冷諷。

    「她將青燈古佛,了此殘生。是我害了她。」寧遠說著,心內愈發愧疚。

    「是啊,若不是她對你一往情深,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你可以···」黎婉素說著,還是難以開口。

    「婉兒,你怎麼了?」寧遠這才察覺出她的異樣。那冰冷的嘲諷不是一般的不是味道。寧遠雖然聽的出來,但是一時也是沒有想那麼多。

    「沒事!」

    「你在吃醋?」到底是跟羽麟翼在一起呆的久了。這些事,沒經歷過,也是懂得的。

    「沒有!」黎婉素死死地強著。就是不承認。每次明明是他的錯,結果到最後都是自己一個人尷尬。

    「那你怎麼了?」寧遠皺眉,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你對她有什麼愧疚的?我看你總是很···好像欠她些什麼?」黎婉素疑惑道。其實清醒冷靜下來,這些都是很容易就看得清楚的。

    「還是吃醋,是不是?」寧遠一臉得意的追問。婉兒最近總是那樣就是天下大亂了也與我無關的樣子,如今見她這樣在意自己,他自然是很開心。

    「先回答我!」黎婉素彆扭的轉過臉。哼!就是吃醋,怎麼樣?

    「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寧遠歎口氣。這件事一直沒讓婉兒知道,如今···

    「說!」黎婉素斷然下令。絕對一副女王的氣勢。不過寧遠喜歡,這樣的婉兒真實任性,喜怒皆在臉上,他覺得親近。

    「就是以前···我想治你臉上的傷,又不能外人見了你的容貌,就必須有一個人和你受同樣的傷。」

    「所以你就···」黎婉素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這樣的事做起來真的是太過於殘忍。容貌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啊,他怎麼能···

    「不是不是!」寧遠慌忙否認。「是她自己非要主動請纓,我都已經拒絕她了,她還是故意劃破了自己的臉。」

    「那她的臉···現在不是?」黎婉素見他好像被大人錯怪了的小孩子,也不再去想什麼,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在重提,也是沒什麼意思的。

    「這倒是要謝謝麟翼了,他去天池國偷雪蓮,偷了兩朵。所以也就一同治好了風素的臉。」寧遠笑道。「對了,她還留了一封信給你。」說著,就將另一封信遞給她。剛剛一直糾結於風素離開的事,竟是把這封信給忘了。

    「黎小姐,你說的對,我不懂愛情。但是我愛他,我希望他可以過得好,我想他開心,快樂。如今,我已經知道他也是你會用生命會用全部來愛著的人,我就夠了!心死如灰,萬念俱滅。我在庵內會為你們祈禱。願你珍重!」

    主動請纓?

    黎婉素只是想著,已是滿心的內疚。那是有怎樣的愛,又是如何的取捨,才可以毀掉自己的容貌來換取自己所愛男子的一些關注一點目光的停留。

    「她···確定不會再回來了?」

    「嗯。怎麼了?她是不是說了什麼?」寧遠攙著她小心的追問。自從知道她有了孩子以後,他一直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

    「沒什麼,只是,你們決戰過後,定是一場混亂,風素不在也好。」黎婉素微微蹙眉,生死懸於一線,心裡竟是平靜的厲害。

    「婉兒!」寧遠輕輕地將她攬在自己懷裡。「害怕麼?」

    「有你在,有什麼好怕的?」黎婉素莞爾,太正常不過的道理嘛!

    「你果真這樣想?」寧遠驚喜的叫出聲來。「你不騙我?你···是這樣想的?」

    「是是是!」黎婉素連連應下。看他那麼開心的樣子,自己不過是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竟然就會那麼開心,莫不是自己平時太不善言語了麼?「有你在,我真的什麼都不怕!」她愈發的篤定。

    確實是如此。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呢?」決鬥無外乎兩種結果,生,或者死。雖然至今為止,仍舊沒有哪個朝中大臣知道此事。但是,黎洛軒一死,黎錦皇朝必然會陷入動盪不安的局面之中。

    「那我就陪你···」

    「不要!」寧遠斷然打斷她。

    「可是···」

    「你要好好活著。」寧遠沉痛的說道。「你一人帶著孩子勢必生活艱難如縷,你可以···可以去找他。」

    「寧遠!」黎婉素怒瞪他。他這會兒怎麼那麼大方了?看那副情形,若是自己去找黎洛軒帶著孩子不方便,他說不准還會讓自己過些日子就把孩子給打掉了呢!

    「婉兒,你聽我說!」寧遠深吸一口氣,「如果他介意這個孩子,你就···就···打掉他吧!」說罷,就偏過頭不去看她。末了,又輕輕添附了一句:「你或者···可以···反正,羽麟翼也一定會很照顧你的,也不用我操心的!」

    「你這是說什麼呢?」黎婉素氣急,又是哭笑不得。寧遠這麼最偉大無私的愛,真是讓人···接受不了。「我只喜歡你,只愛你,我為什麼要去找別人,即使你死了,你不在了,或者你被人打得半身不遂不能動彈了,我的心裡也只有你而已。你不要總是想著把我推送給別人,你不是總想我能記得你的嗎?我告訴你,我記得你呢?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你,你永遠都會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位置,你不可以離開我,否則無論如何我都會去找你!天涯海角,人間,還有地獄!」

    黎婉素說完一大串的話,一口氣也不喘,只是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寧遠心裡一暖,一把將她抱緊自己懷裡,緊緊地像是要將兩個人嵌在一起才會罷休。

    他抱著她,終於是歎息一聲,不再說什麼。

    決戰的日子轉眼就到了。明日,錕鋙之頂,雪峰之巔。

    羽麟翼卻是突然接到來自天池國主的聖旨。宣他回朝。

    羽麟翼無法回拒,只得動身前往天池。

    寧遠他們都是明白的。如果相比而言,暗地裡的刺殺反而是好一些的。至少那樣有可能逃開。而這樣明面上的聖旨反而是最難逃開的。畢竟,羽麟翼的身份是天池的王爺。這個身份總是無法改變的。

    暗夜裡,黎婉素靜靜的窩在寧遠的懷裡,大眼睛微瞇著,細微的縫隙裡看不出任何神情的變化。

    有時,黎婉素也會假想,如果她一直安穩的呆在皇宮那個牢籠裡,如果她一直安靜的過著洶湧暗裡傾軋的日子,如果寧遠沒有對她一見傾心,如果他沒有帶她出皇城。她會愛上這個男人嗎?

    會嗎?這個霸道不羈的男人,這個不懂得表達自己心情的男人,這個是那麼愛她將她放在掌心裡來疼來愛的男人,這個只是為了她的一個笑顏就輕易的去殺人的男人。還有這個只不過是想要讓她可以好好的活著,就甘心將她送給別人的男人。

    寧遠,無論你是生是死,那是你的命運。但是有關於我,我是否追隨你而去,那是我的抉擇。是我掌控在手中的命運羅盤,是我的事!黎婉素暗暗發誓,明天即將到來的一切,也許並不恐怖,但是絕不可以因為她一個人就讓整個黎錦皇朝的黎民陷入不安之中。

    翌日。

    錕鋙之頂,雪峰之巔。黎婉素披了純白的狐裘站在他們不遠處。漫天的雪,純白純白的乾淨。她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天地融為一色。

    就在他們越來越靠近彼此的時候,黎婉素暗暗握緊手中的匕首。還是那把。寧遠後來將它送給她。她也是那時才知道,這把匕首的來歷。

    原是先皇獎勵大將軍軍功卓越,正巧寧遠出生,先皇便將這把原本是為他自己量身打造的匕首贈與了寧遠。

    「婉兒,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將洛水樓作為我洛水宮最主要的消息來源?」昨夜,寧遠一直睡不著,便拉了她講述這些事。

    黎婉素原也沒在意,只懶懶的應了聲:「那裡不是青樓麼?聚集的人都是龍魚混雜,各類都有,自然是容易得到消息。」

    「這不是最主要的!」寧遠微微的歎息一聲。心裡的哀苦很久不得訴說,猛然間想起,並不習慣。

    「那是什麼?」黎婉素這才睜開眼睛,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聽得語氣鄭重了一些,這才提起一些精神,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的娘親···在二十多年前是那裡最美的女子。」

    黎婉素暗暗震驚。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是那裡的舞姬。後來無意間結識了我的父親,後來···就死了。」寧遠斷斷續續的說著,言語之間並不完整。

    死了??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得在心底猛力的搖頭,暗暗地否定自己胡亂的猜想。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流露出脆弱。他是那麼強勢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會告訴她這些,有什麼樣的意義,他又怎麼會不懂呢?

    黎婉素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那···洛水宮裡見的那位?

    寧遠似是懂得了她的疑惑,只輕聲補充道:「你見過的,那是我父親的二夫人。」

    二夫人?

    黎婉素隱隱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是我父親的二夫人,是不是這樣就意味著···那個女人並不討寧遠的喜歡,而那聲二夫人,似乎只是應了那個身份而已。黎婉素懂得,卻還是靜靜的,沒說什麼。

    許多事,不難想像。那其中的糾結,寧遠寥寥數語,黎婉素是可以猜測到的。

    「她總恨不得我死!因為···我比姐姐更像娘親。她說過,我們是一樣的冰冷面孔,一樣的···蛇蠍心腸。」

    黎婉素聽他說著,一時竟是沒有想起他口中的姐姐是寧清。是太久了忘記了嗎?不是的!是自己不願意想起。那個皇宮,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堪回往

    「娘親至死都沒有踏進將軍府半步。姐姐曾說,娘親的噩夢全在父親身上。但是夢,也只有父親才能夠給她。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婉兒,直到遇見你我才懂得,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愫。深愛,但是···」

    寧遠驀地頓住。她靜靜窩在他的懷裡,微微掙扎。

    「別動!」寧遠低喚。粗重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一陣酥癢。

    「婉兒,你睡吧!」

    「我不困!」她輕輕掙扎,仍是難得動他分豪。本來是極困的,只是聽他這樣的半句話,又不得其解,自是難得再睡著。

    「婉兒,你閉上眼,聽我慢慢說,好不好?」不知怎麼了,看著她那麼明麗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水晶瀲灩,他總覺得無法開口。

    「嗯。」黎婉素輕輕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麼久確實是將這疑問表現的有些明顯了。

    黎婉素這才知道,那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並沒有過分的稀奇,只是,寧遠似乎成了那個沒有誰對誰錯的故事裡會很委屈的那一個。

    二十多年前的洛水樓並不如現在這般繁華,但是天下美女聚集,倒是一樣的。

    他的娘親名喚鴛鴦。是個極美的女子。但是冷艷過人,即使是傾國傾城的臉蛋也並沒有特別招人的喜歡。剛開始那些客人可能還會有些好奇,但是時間久了,也就厭煩了。

    大將軍寧湛偶然隨人來了那洛水樓,對鴛鴦一見傾心。但是她的冷艷總不是無來由的,實在是沒了世俗之心,心境淡然,若非還欠有老鴇的錢,早已是出家剃髮做了尼姑。那一股子冷,彷彿來自骨子裡最深處的冰原雪山。但是喜歡,總是喜歡。再者,那時的大將軍也不過是個一心想要建功立業的公子哥,沒有幾分的真心。或者說,愛情總是難得說的清楚。

    至於後來的事,仍是簡單。只不過是,大將軍寧湛想要將鴛鴦接回府內,結果遭到家人的反對。如此一來二往,就產生了許多的誤會。而製造誤會的那個人,自然就是二夫人。

    而鴛鴦的死,大將軍只是說是自殺。是看破了人生。而剛出生不久的寧遠,如此便是自小就沒了娘親。

    黎婉素這時才忽然覺得為什麼兩個人可以這樣冥冥之中就可以靠近,原來他們的生命竟是如此的相似。沒有過母愛,而寧遠冰魄一樣的外表,全是偽裝。

    黎婉素眼見著越來越靠近的兩個人。記憶漸漸抽離。神思亦是緩緩清醒。那個寧遠的娘親鴛鴦,她並沒有什麼心情去想她到底是不是被人殺?或者,還有沒有什麼哀怨?

    她只是心疼寧遠。那麼小的年齡,每日裡要面對的不是緊閉的家門,就是討厭自己的二夫人。至於那個命裡的父親,一年也難得見一次面。再長大一些,有了清楚的記憶,就開始被送到山上練習武功。自此,十多年都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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