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靈的天壇上,血靈玉製的傳國玉璽下壓著羊皮宣紙的藏寶圖,藏寶圖冊原本兩份分開,一份藏於綠韻下,另一份在迷蹤谷朝熙的手上。
今日,狐族祭靈大典上,各路狐族族人紛紛側目,仔細地瞧著傳說中的完整的狐族寶藏圖和傳國玉璽。
絕冪身著術士法袍,丰神俊逸的臉上神色莊嚴,右手的法杖呈狐形的旋彎,通體透明,藍田暖玉的清澤的光澤晶瑩剔透,更讓法杖平白地添了幾分靈韻。
朝熙牽著幽若影的手腕輕輕地走上了祭壇,陰陽八卦陣裡,幽若影異常認真地看著傳國玉璽,殷紅如血的顏色,渾然天成的狐形紋理,詭異的流光似乎隱隱而動。
「幽姑娘,今日將開啟傳國玉璽的秘密,如若姑娘和狐族沒有淵源,那麼姑娘今日的仗義相助便是日後我狐族復國的大恩人。」朝熙淡淡道,臉上的表情認真而誠摯,「但倘若姑娘真是傳說中的狐影公主,那麼姑娘一定不要逃避自己的使命和責任,熙向你慎重起誓,我狐族一脈的人,上至祭司,靈會長,族長,下至兵將,術士,閒散族人永遠都將忠誠於狐影公主,不離不齊,永不背叛。」
「朝宮言重了。」幽若影坦然輕笑,「若狐影公主的使命是為了天下蒼生記,若影自當拼盡自身的修為才學能力,為黎民太平造福。」
「若是僅為復國而徒增殺戮的話,那麼若影就算真是狐影公主,不但絕然不會染指任何生靈塗炭的事情,也定當拼盡全力去阻止的,就算會與全族人為敵也在所不惜。」
祭壇下,人潮一片安靜,唯聽見高低起伏的呼吸聲。
幾聲擊掌之聲熱烈響起,君天烈笑得坦蕩堅定,「影兒,若到那時,我泱泱天乙大國一定任君差遣,絕無二話。」
君天烈的這句話無疑就像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彈,在狐族族人的心中炸開了,實在震懾不已——
天乙帝君這是在俯首稱臣啊!
眾人紛紛仰望,祭壇上那位傾世而立的絕美少女,青絲如瀑,素色的衫裙衣袂飄飄而起,瞬間美輪美奐,瑩然含笑的柔和的目光似乎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流光清澈地睨望著眾人,讓人忍不住的禮膜拜之。
幽若影朝著君天烈會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淺笑,縈繞著柔情似水。
「幽姑娘,請吧,時辰到了。」絕冪手中的法杖開始輕輕顫動了起來,光澤開始泛發著幽綠色的光芒。
幽若影微微頷首,慢慢地放下身段,靜靜地端坐在了太極的陰陽兩儀上,心無雜念,神色清明。
絕冪的法杖的光速猶如閃電一樣迅速地衝向了幽若影靜坐的方位,四方盾立的琉璃鏡面一接觸到法杖的光線,齊齊地折射出了刺眼奪目的光芒。
幽若影就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感覺身子裡的靈魂似乎漸漸脫離了肉體,輕飄飄的,懸浮而起。
霧氣瀰漫,天空的色彩恍若海市蜃樓一般,透著琉璃的鏡面折射出了季風哥哥那張俊雅溫潤的臉。
他依然不變,記憶中的季風哥哥還是那麼的飄然,原本就是神仙一般乾淨清明的男子,一件尋常不過的白色軟煙玉袍卻更映襯出風度愈發的卓雅出塵了,只見他臉帶微笑,清瘦的身軀沉靜地立在了菩提閣下。
幽若影張開雙手想擁抱一下久違了的季風哥哥,只是,雙手卻從季風哥哥的身體穿透而過,竟然撲空了。
「影兒,你看,這是季風哥哥建造的菩提閣,美嗎?」季風哥哥竟然說話了,聲音是那麼的真實而美好,臉上的神色更是溫雅俊朗。
「好美啊,季風哥哥真不愧是建築系的高材生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澈而雀躍的響了起來。
幽若影瞪大眼睛,清楚地看見了那個記憶之中再熟悉不過的女子了——
她一身雲藍水衫,潔白的輕紗羅裙款款生姿,滿頭潑墨的青絲輕輕地傾瀉而下,白色的煙雨絲帶低垂著,眉若遠山,目若皓月,清雅的小臉上蘊含的微笑,竟然如夢如幻。
而乖巧安然地捲收在她懷中的雪狐卻分明就是純兒公主。
幽若影渾身忍不住害怕而激動的顫抖了起來,她,她竟然看見了夢中的自己?可是那夢中的場景為何會讓自己感到如此的真實,就好像自己真的經歷過一樣。
「影兒才厲害了,把二十一世紀的制度和憲法都搬來了九州大陸,看看,如今的狐族在你的管理和帶領下,已經漸漸讓四國感到威脅和害怕了。」季風哥哥讚賞的眼光深深地流連在了幽若影的身上,輕聲細語地道:「如果你的母親冰心王后在世也一定會欣慰不已的。」
「季風哥哥,你心中一直愛著我的母親對嗎?」她回過頭看著季風哥哥,神情調皮認真。
季風哥哥並不說話,只是仰頭看著菩提閣的塔頂輕歎了口氣道:「影兒,你要相信,你的父皇從來就沒有真正背叛過你的母親,他的愛並不遜於任何人,只怪狐族的魅惑之術太過妖深了。」
「狐媚兒一生都怨恨著你母親得到了狐王的真心,所以她不惜鋌而走險,對你父皇下起了狐族的禁術——魅惑妖毒。本來狐媚兒是要你父皇殺了你母親的,可是心智雖然喪失殆盡的狐王竟然始終不為所動,依然讓你母親統攝六宮,母儀天下。雖然你父皇因為魅惑妖毒終日沉浸在狐媚兒得美色中,卻始終還是極度刺傷了狐媚兒的心,因為魅惑妖毒竟然被你父皇對你母親潛在的深愛慢慢化解了。」
「後來,狐媚兒受到了禁術的反噬,容顏日漸衰落和蒼老,不過二十芳齡卻猶如六十老嫗的容貌,憤怒和絕望中,狐媚兒不僅親手弒殺了神智不清的狐王,還助兄篡位把狐族推向瞭解體四國的悲劇,直至後來狐族慢慢的沒落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