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卻是它們能夠展現出的最璀璨的方式,因為特別,因為殘缺,所以愈加的彌足和珍貴。」
不期然的,一聲沉澱渾厚的嗓音貫穿了幽若影的耳膜。
幽若影驀然轉過身去,赫然,一張俊逸非凡的臉狠狠地撞進幽若影的眼中。
有些冷硬的輪廓,雖然刻了歲月的滄桑,卻絲毫不損五官的絕美,高俊的鼻樑,光潔的額頭,一雙明亮的墨玉般的皓眸沉澱著時間給予的睿智和魅力,嘴角輕笑,臉頰上印出兩個深深的梨渦。一條金黃色的盤龍緞帶細緻地繫在如潑墨般的長髮上,身著金鐘色的華美錦袍,腳穿黑色的綢緞皂靴,靴上繡的是價值連成的南海夜明珠,渾身上下,威嚴無比,貴氣逼人。
清無痕待看清來人後,不禁倒抽了口冷氣,憂心不已地看向一臉毫無預知的幽若影。
「影兒……」
「絕世神醫清無痕,大名如雷慣耳,今日終於有幸得見,三生有幸。」男子出口截住清無痕欲說出的話。
清無痕隨即淡然地笑笑,只是卻依然還是擔憂不已地注視著幽若影。
「師父,我們快進去吧。」幽若影朝著男子禮貌地點點頭,就快步地走到清無痕的身邊。
直覺眼前的人有一種令她害怕的氣息,令她寒毛倒豎,她很肯定自己在心裡對那個陌生男子敲響了戒備的警鐘。
男子沉靜的眼眸掠過一絲快如閃電的傷痛,卻在瞬間恢復的無影無綜,只是依舊定定地看著幽若影和清無痕漸漸地消失在流水禪院的大門內。
「阿彌佗佛。」不見大師的身影從曼珠沙華的花叢中信步而來,一走到男子的面前,就恭敬地福了一身。
「國主,你終於看見她了,她長得真好,和她的母親簡直如出一轍的相像。」
男子輕輕一歎,森嚴的目光落在不見大師的臉上,只是瞬間便銷蝕了眼中那份戒備中的冰冷而變的異常誠懇地說道:「零落,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見大師卻飄然笑笑,很認真地說道:「其實這丫頭挺討人喜歡的,雖然她忘記了我曾經用心教她武功的那份記憶,可是說實話,我更喜歡現在的她,聰明內斂,平和從容,不再似以前那麼固執任性。」
「你是說影兒患了失憶症?是誰?」離行傲的眼中隱約有怒火騰起,口氣冷洌。
「是君天寒的絕魂掌,可是卻是她的夫君君天烈受意的。」
「什麼?豈有此理!」離行傲渾身湧動著殺人的氣息,惡狠狠地說道:「還好影兒沒事,否者我定會讓他們後悔生著痛覺來到這個世上。」
「國主,你還是在意她的,既然這樣,又為什麼……」不見大師把後話生生嚥了下去,因為他實在不敢看離行傲那瞬間冰動三尺的表情。
「零落,你越距了。」
「國主降罪,零落知錯。」不見大師單膝下跪,淡淡道。
「算了,我知道你也憋屈,可是,零落,你知道的,我一定要那麼做,也必須那麼做。」
離行傲的眼中有堅不可摧的信念在閃動著,那是一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目的的信念。
只是——
影兒,我的女兒,你會怪我嗎?
正獨自心思的離行傲,突然聽到一聲天籟般柔和的嗓音。
是一生大師。
一生大師遠遠的聲音早透過千里傳音送到,身影也在頃刻間優雅落於離行傲身前。
「玄武國主,佛門清淨,就別在妄生殺念了。」
「一生大師,久違了,十六年了,想不到當年城牆之巔的黃毛小孩,如今已是少年男兒,而且竟也生得如此美貌。」離行傲挑眉輕笑,笑意卻未到眼裡。
他真的如此優秀的叫自己另眼相待,當年十歲年華卻那麼輕易的就叫玄武秋閣秋零落敗得隱姓埋名。
想來也真是恨的刻骨銘心。
「玄武國主見笑了,肉體凡胎不足為道,倒是智慧並不分美貌,高低,年幼而在乎平生所學是否對自己對他人有用益之。」
一生大師邊說著,俊白的身影徑直朝著流水禪院走去。
「國主——」不見大師開口喚著若有所思的離行傲。
離行傲擺擺手,轉身朝著流水禪院的反方向急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