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天 第2卷 第八十二章 紅色黑色
    「師兄,這個東西還真亮啊!」天宇一路用衣衫捂著寶貝回到客棧,在水底看的挺黑,一接觸空氣竟然變得比夜明珠還亮,這下怎麼隱藏?「要不我們把它放在水裡帶回去?」爍的腦袋有時候也挺靈光。「對對對,反正也不是很大,應該可以放進茶壺裡。」天宇左試右試都無法將玄鐵放進茶壺裡,「看來只能找個牛皮袋現縫一個水袋了!」天宇此話一出爍立即閃的無影無蹤——他可不會縫製水袋!

    「好吧……咱們走吧。」天宇花錢買了一輛馬車將平放在車裡,腰間掛著裝有千年玄鐵的多邊形水袋——這其實是兩個人整宿沒睡的傑作。「它不會漏了吧?」爍相當懷疑他們兩人的縫紉功底。「沒事,走吧走吧。」天宇一揚鞭,馬車開動駛向崑崙。

    「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為我,我如何能,不愛你風霜的面容。若世間的悲苦,你都已為我嘗盡,我如何能,不愛你憔悴的心。」紫龍終於真正走到崑崙山腳下了,他筋疲力盡的扔下背包躺在山坡上,擁抱著尚有太陽餘溫的白雪耳邊忽然響起這熟悉的詩句:為什麼如此熟悉的詩卻想不起來作者是誰,在哪裡聽過呢?白鷹和青鶴還在勤懇的安營紮寨,太陽西斜,很快就會天黑。「啊,總算到了,累死我了!」子月雖然什麼包也沒背,但看上去比任何一個人都疲憊,她躺在夏日的雪地裡入睡起來前所未有的快。紫龍平躺著將雙手枕在腦後,雙眼很自然的看向天空:純淨的藍像要滴出來的墨水,沒有一絲雲彩掛飾整個天幕如同單色的絲綢,乾淨的顏色一眼望去便能洗滌人心,讓人心如止水,一念菩提。

    「唔?」紫龍正陶醉在這如畫的意境中,東邊盡頭一抹低空雲彩的闖入引起了他的注意:黑也不黑,紅也不紅,黑紅糅雜,難分我他。「這什麼雲啊?真噁心。」紫龍被這片雲彩弄得直反胃,怎麼會有這種顏色的雲!紫龍不想躺下去了,他打算起來幫忙紮營,快點進帳篷裡休息。可是周圍的氣氛又讓紫龍很不舒暢:明淨的天空本來是有一些微風,自從看見那片噁心的雲朵之後微風也奇跡般的消失了,寂靜沉悶的空氣一點也不愉快——難道又要下暴雨了嗎?

    「他們說,你已老去,堅硬如巖,並且極為冷酷,卻沒有人知道,我仍是你,最深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帶淚,並且不可觸摸。」紫龍在熟睡中又聽見一段詩句,那聲音離他很近很近,就像有人坐在他身邊念誦一般。紫龍驚醒了,他坐起來看看四周,大家都在沉睡,再次躺下心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了——他失眠了。「呼~~」紫龍無奈的走到帳外,深深吸了口氣,黑漆漆的天空並不像是晴朗的夜晚。「真要下雨了?」紫龍看不見一顆星星掛在天空,農曆十五,竟然連月亮也沒有。一道紅光來襲,紫龍詫異的看著那道將天幕一分為二的光——那是閃電?紅色閃電?崑崙聖地的景象就是不同一般。紫龍還在感歎崑崙奇景,沒想到被紅光劃破的天空竟然滲出絲絲紅血——天空如同平面的畫布一般撕裂了就再也合不上,又如同有生命的靈物一樣劃破了體膚就會流出鮮血——這是正常狀態的天空嗎?「一杯清水會因一滴河水而變渾濁,一杯河水永遠不會因為一滴清水變清澈。小水雖為月,卻不是乾淨的明月,陪伴在王身邊的月永遠是帶有塵氣的污濁之月,忘了我吧。」這聲音,不會錯的,和剛才吟詩的人正是同一人——小水!

    「小水!你在哪?」紫龍的心緊張起來的同時還伴有急切、欣喜、嗔怪等各種複雜心情,但惟獨沒有恨。「等等!」紫龍看見前面有一個人影在晃動就不加任何思索的追了上去,他認為那就是小水。追了好一陣紫龍都沒有追上那個人影,那人影一直將紫龍引進一片荊棘叢中便消失不見了,而紫龍站在荊棘之中前進不得後退不得,正在他懊惱的時候聽得背後傳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端木兄!你怎麼在這!」紫龍回過頭看到的正是龍天宇,兩人如同照鏡子般的互相望著對方,都訝異的張開了嘴。「我,我這是穿越了嗎?」紫龍對著荊棘叢外的天宇仔細打量一番,不像是做夢看見的幻影啊!「我正要將收集到材料投進熔爐歷練,神器未成,天境未破,你是如何到這裡來的!」天宇背著多情劍,臉上的疑惑比紫龍還多,不過和紫龍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臉,熟悉而溫暖的感覺讓天宇覺得好像見到了親人。

    「我……只是看見天空中劃過一道紅色閃電,之後有個人影從我面前晃過,我以為是小水,於是就跟了上去,誰知道那個人影飛的超快,把我帶到這裡就不見了。」紫龍一副委屈的樣子讓天宇感到有些好笑。「紅色閃電?剛才確實有……子都說天象異常需要趕緊鑄好長情天以防不測,掌門師兄就是為了此事而飛身前往九游洞看符,我看你見到的人影八成是掌門師兄吧!」天宇手裡抱著所有的材料:白玉樹葉、藍晶樹葉、瑪瑙樹葉、寒冰樹枝和千年玄鐵。那千年玄鐵極為寒冷,其他物品也是寒性,而只有天宇耐得住極寒,所以雲采星特意讓天宇掌管所有材料。「不過你說『小水』,是誰?」「哦,這個倒忘了跟你說,小水和平,就如同我跟你。」紫龍這種解釋再通俗不過了,天宇聽了後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那,小水在哪?平至今未醒,你幫我問問她啊!」「哥哥唉……我這不是正在到處找小水嗎?我比你還著急呢!」天宇再次失落,他抱著材料起步便飛,似乎不打算管紫龍了。「喂,喂!你得把我救出去啊!」天宇看紫龍那著急的樣子嘴角又露出上揚的微笑,他輕點荊棘枝頭,一隻手就將紫龍提了起來,之後還帶著他一起飛過荊棘叢,落在通往九游洞的小徑上。

    「這裡為什麼要種這些東西……真是的,對人家禮貌一點好不好,我有那麼輕嗎,提著人家後衣襟就過來了。」紫龍剛說完話,抬腳就被小石子絆倒了,他倒在地上竟然覺得輕飄飄軟綿綿。「怎麼樣?你有多重自己知道。」天宇裝著很嚴肅的樣子向洞口走去,他在師兄們面前一向得板著臉。「不是吧?我還只是個靈魂?」紫龍蹦跳起來,發現自己真的和空氣差不多,原來自己只是能夠隨意的擺脫天宇肉身罷了,沒有穿過長情天境,他始終不能以常態出現在古代。「哎……等等……這樣他們會不會看見我啊!」紫龍追問著跟上天宇的步伐,但天宇只是默不作聲的前進,似乎他已經看不見紫龍了。

    九游洞,「爐火純青」前,紫龍發現果然除了天宇其他人都看不見他,這下好玩了!紫龍玩興打發,不停的在雲采星身邊做各種小動作,他就想引出天宇的笑,但沒想到天宇的忍耐力竟然那麼高,他都快累軟了天宇也沒動動嘴角。「師弟們,師父說『長情鑄天看紅』,今日材料已全,我等就在看符之後鑄造神器吧!」雲采星在大家的註釋之下將手裡的紅色符紙放進了爐中,但見紅色的雲霧迅速騰起,三道閃電之後雲霧分成了四塊,分別是白玉樹葉、藍晶樹葉、瑪瑙樹葉、寒冰樹枝的形狀,四塊雲霧又糅雜在一起變成了樹狀的天機冰剎;一個千年玄鐵形狀的黑霧從紅霧的背後穿過,兩團霧氣融合,形成一個氣態的球,氣態球很快又分出四個形狀——長生扇、戮天槍、多情劍、末日刀;就在大家以為符紙燃盡之時,末日刀形狀的雲霧忽然騰起,化為三股紅流淋在另外三把兵器上,三把兵器這才合為一體變成了長情天。「怪哉。」雲霧消失了,子都似乎看出符紙寓意,但是又有些不可思議。「什麼意思?」爍看見自己的武器變成紅水心裡很不痛快:神器的名稱叫「長情天」,這擺明是從長生扇、戮天槍、多情劍中各取一個字而成,沒有他末日刀也就罷了,還要把他的刀化成水?太過分了吧!

    此時的九游洞裡,子都是滿臉詫異,爍是滿腔憤怒,采星疑惑不已,天宇冷靜無比,只有子瓊和紫龍這兩個人心不在焉的看著四位師兄弟各做其態,腦子裡想的全是其他事情。「此番回來看天宇哥的樣子,心裡只有那個平,可惡的妖精,真不知她給天宇哥下了多少迷藥……哎,天宇哥什麼時候能關心我一下啊?要不我也生個病吧!」子瓊自從回到崑崙,那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天宇。「黑色……紅色……紅與黑?鮮血與戰爭?符紙展現的顏色與我看見紅色閃電前後的景象差不多……可是,這跟小水有什麼關係?明明聽見她的聲音的,怎麼追著追著就追到另一個世界裡來了呢?」紫龍最關心的還是什麼時候能找到小水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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